這個默契讓兩個人相視一笑。
“我來。”
許桀說完把已經開啟的兩個口袋拉得更大一些，兩個人同時往袋子裡看。
袋子裡面有許多黑色塑膠袋，其中兩個袋子被開啟，露出一隻人手和腐肉。
寧夏忍著嘔吐站起身，許桀合上袋子：
“等法醫組吧，我們勘察下現場。”
兩個人站起身，夏日的熱氣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巷子裡很快充斥著屍臭的味道。
許桀快了幾步，四下觀察小巷兩邊的情況，兩個人走出五百米後，走出巷子。
這是富海大酒店後院，東西貫通，前面是兩棟居民樓，一間鎖門的茶社，還有一個關著大門的院落，像是個廢棄廠房，裡面堆滿了上鏽的工具和木材。
從這裡再走出二百米是富海大酒店正門奎英街。
相反方向是個大坡路，坡路下去是京海市的主幹路海寧街。
許桀四下打量完，問寧夏：
“你有什麼想法？”
“許隊，說句不好聽的話，這裡是最好的投屍地點，隱蔽，兇手應該非常熟悉這裡。”
“東側是海寧街，兇手如果開車來投屍，也有可能。”
“那我回去排查。”
許桀抬頭看看居民樓，寧夏順著許桀的目光接著道：
“許隊，也不能排除居民樓裡的人，這個投屍地點，有太多的可能性。”
許桀點點頭，目光巡視一圈，最後盯著寧夏的眼睛：
“這裡沒有監控，給我們破案增加了難度。”
兩個人還在巷子口討論的時候，經理帶著法醫組韓警官和幾名警員趕到。
“許隊！”
“韓法醫。”
“你們也太迅速了，我家離這裡近，你們怎麼也這麼快。”
“說來也巧，我和寧夏在這裡吃飯。”
韓法醫看了兩個人，饒有興趣地點點頭：
“遠遠就聞到屍臭味，我要開始了。”
“需要幫忙嗎？”
“不用，你們忙你們的。”
說完，韓法醫和助手三個人蹲在牆角，開啟第一個袋子。
寧夏和許桀踏進後門，一位穿著灰色制服的中年女人正站在門邊上，一臉焦慮地扶著門框和經理解釋著什麼。
“許隊，這是保潔大姐，剛才就是她發現的屍塊。”
寧夏走過去，自我介紹後安慰道：
“別緊張，你能說說早上發現屍塊的經過嗎？”
保潔大姐眼睛眉毛全都揪到一起：
“我剛才和往常一樣倒垃圾，一看垃圾箱旁邊有編織袋，非常好奇，便開啟了，結果……我的媽呀，人手。”
大姐越說越激動，聲音高亢，雙頰漲紅。
“當時除了編織袋，你覺得有其他異常的地方嗎？比如巷子裡有沒有人？七個編織袋的位置都在那？”
保潔大姐搖搖頭：
“當時巷子裡沒人。那些袋子三個在垃圾箱裡，四個在垃圾箱外，”
“你發現袋子具體時間還記得嗎？”
“三點五十分。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當時我接了家裡的一個電話，掛電話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時間，然後去了後門。”
“這個地方都什麼人可以來？”
“那就多了，咱們酒店的人都能過來，附近的居民，也有路過的人。”
“如果酒店這邊有人進出，酒店哪個位置能看見？”
張姐指指裡面迴廊：
“就得後廚那些人，後廚有扇窗對著過道，但是後廚都很忙，到底有沒有人看見我不知道。”
“附近居民呢？往這邊扔垃圾的人多嗎？”
“不多，巷口要走很遠，小區那邊有垃圾箱，一般都是開車走海寧路的人喜歡在這裡停留，順路放下垃圾再把車開走。”
“可是這裡距離路口至少有五百米，即使開車，大家願意走這麼遠？”
“不是的警官。大部分人都是直接扔到衚衕口，只圖自己方便，時間長了越來越順手，我估計就那麼幾個人。”
“這是你今天第幾次來垃圾箱這邊？”
“好多次了。”
“上一次是什麼時間？”
“三點左右吧，具體我沒把握。”
“那時沒有編織袋？”
“肯定沒有。”
“平時這個門是關著還是開著？”
寧夏指指後門。
“關著的，常年關著，不然垃圾的味道會飄進來。”
“但是沒有鎖，可以隨便進出。”
寧夏看到棕色的大門上掛著一道鐵鎖，只是鏽跡斑斑，鎖頭還是閉合的。
經理一直在旁邊傾聽，聽到這裡點點頭：
“是是是，為了後廚進出方便，這邊常年不鎖門。”
“經理，按照大姐的提供的情況，兇手的拋屍時間差不多在三點到三點五十之間，能找出酒店這段時間來過這裡的人嗎？”
“可以可以。”
保潔大姐一聽，害怕自己說錯，緊張地趕緊又解釋：
“警官，我也不確定啊，差不多三點多，要不兩點多吧，這樣肯定沒問題。”
“也好，那就時間線再長點，兩點後來過這邊的人。”
寧夏也無奈，許桀一直在寧夏身後做筆錄，見寧夏問得差不多了，許桀開口：
“還有，奎英街那邊的酒店正門監控能看到巷子這邊嗎？”
經理搖搖頭：
“這邊後巷平時都沒人走，只有四個垃圾箱，所以沒有安裝監控。”
“後巷出去有個茶社和院子，那邊什麼情況你們清楚嗎？”
“帶院子那個是之前的什麼廠，早就搬走了，聽說那塊地已經賣了，只是這兩年沒動工一直空著，旁邊茶室也關了很久了，位置太偏僻都沒人去。”
“好，那就麻煩經理召集大家，我想問問話，重點是來過這裡的人和後廚的人。”
十分鐘後，二十多個人站在寧夏和許桀面前。
這次許桀走到穿白色制服的七個男人身邊先問：
“你們在後廚工作吧，後廚的玻璃窗能看到後門的情況，今天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七個人都搖搖頭，其中最年長的一個人解釋道：
“後廚那邊確實有個窗，但是廚房長年油煙，那個窗全都是油漬，現在我們在那裡放了一個架子，窗戶已經完全被擋住。”
許桀已經想到是這個結果，又問剩下的人：
“你們說說吧，下午過來倒垃圾，有誰見到過這些編織袋？”
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服務員緩緩舉起手，弱弱地說道：
“經理，警官，我看見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她，小姑娘嚇得臉蛋漲紅，趕緊拉住旁邊女孩的手：
“賈梅，你看見了嗎？”
那個叫賈梅的女孩，也是二十多歲，慌張應答，隨後舉起手：
“嗯，我也看見了，但是我不知道那個袋子有問題，所以也沒動，倒了垃圾我就回來了。”
說完兩個女孩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對，我和賈梅一樣，我也看見了，但是咋也沒想到是那些東西，所以我也沒動。”
“那你們誰先看見的？還是一起看見的？”
小姑娘先回答：
“是賈梅，我去時在走廊遇見賈梅回來。”
那個叫賈梅的女孩聽到這些話，頻頻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