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泠甩了幾個淨身術,深呼幾口氣,咬牙道:“你到底有什麼事,直接說。”

連碧城悄聲道:“其實我是好奇,你為什麼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果然女子都愛漂亮的東西!他一送禮,溫泠這不就願意主動為她解惑了嗎?

溫泠扭頭去看他,嘆道:“你很想知道?”

連碧城點頭,“我知道你身體肯定有問題,但是具體是什麼我看不出來。”

溫泠笑意莫名透出幾分涼意,她目光極淡地掃過連碧城,哼笑一聲:“總之死不了。”

這個時候,有眼色的人都知道不該再問下去,偏偏連碧城不是個能看懂臉色的,耿直道:“就算死不了,但也不一定沒有壞處。”

“怎麼?”溫泠將圓球扔到儲物戒子中,“元嬰、化神真君都看不出來的問題你就能看得出來?”

“哪怕是化神,也不是醫修。”

“你真的身體有問題?”崔濯早在圓球炸開時就注意到了兩人的動靜,默默聽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

溫泠煩躁地擺手:“他胡說的。”

可崔濯直直盯著她,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你可知你每次有事瞞著我,都會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溫泠:……

她以後一定改!

這次連許遊山和成全的眼神都定在了她身上。

溫泠狠狠瞪了連碧城一眼,避開崔濯他們灼灼的目光,怒道:“你們這是什麼樣子?根本不存在的事我怎麼說得出子醜寅卯?莫名其妙!”

她將玲瓏金瓶收好,紅綾一出,瞬間攜她遁遠。

“溫泠!”成全揮舞著肉乎乎的拳頭,想要叫回她。

“這是怎麼了?”連碧城迷茫問道。

許遊山:“惱怒?”

崔濯點頭:“惱羞成怒。”

溫泠雖然是落荒而逃,但到底記著組建勢力的事情,便決定去找慕拂雲瞭解瞭解情況,沒想到馮虛的人都出去做任務了,她撲了個空,只能悻悻往回走。

她思索著今日的事情,就沒有御劍,而是慢悠悠地欣賞風景,沒想到卻在路過雲霽處所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馮才嗎?雲霽不是和他互相看不順眼?他怎麼會出現在雲霽的居所附近?

溫泠皺眉,下意識收斂了呼吸,又小心走近了些,鬼鬼祟祟,肯定有問題,她悄悄拿出留影石對準馮才的方向。

溫泠給雲霽和慕拂雲傳了個信,雲霽估計是在閉關,沒有發現她的訊息,她只能繼續盯著。

馮才先是圍著雲霽的住所繞了一圈,然後停在一個地方,往地面丟了什麼東西。

緊接著,他拿出一個圓盤和一個玉瓶,將玉瓶裡的液體倒在圓盤中央。圓盤上閃過一陣微弱的紅光,然後,馮才將圓盤扣在雲霽的防禦陣法上。

圓盤緩緩液化,如同水波般盪開,融入陣法之中,最後竟將陣法腐蝕開一個半人高的洞口。

溫泠看著他鑽進去,然後慕拂雲的傳信到了。

“馮才在隊伍裡。”

馮才去做任務了,那這裡的是誰?

她想起馮虛的那次內奸事件,難道那個內奸是馮才?

可為什麼呢?

馮才的哥哥是馮虛一把手,而且對他極好,他自己也掌握著馮虛的資源分配,他有什麼理由背叛?

溫泠想不明白,只能暫且將疑問擱置。

她怕馮才擾到雲霽修煉,也顧不上裡面情況未明,趕緊跟上。

馮才穿過院子,並沒有進入房屋,而是撬開窗戶,甩了個東西進去。然後,他將陣法和窗戶也恢復原狀迅速離開。

溫泠沒再繼續跟蹤,而是從窗戶裡翻了進去。也不知馮才扔進來的是什麼,她仔細檢視四周,最後在桌子上找到個儲物戒子。

還是已經認主的儲物戒子。

溫泠轉到大廳中給自己倒了杯茶,坐著看起了陣法玉簡,坐累了就站起來練習劍招。

次日,雲霽出關後看到彷如在自己家的溫泠,驚道:“你怎麼進來的?”

正好這時收到傳信的沈問澄也來了,溫泠將留影石裡的影像放給他們看過,雲霽的臉色瞬間變得漆黑如墨。

他怒火沖天:“栽贓陷害,也就這點本事。”

沈問澄面帶思索:“他為何能讓儲物戒子認你為主?”

雲霽也不知道。

“可以做到,但很難。”溫泠將事情問過許遊山,沒想到他還真有法子。

雲霽和沈問澄齊刷刷看向她,溫泠搖了搖挾仙令,“一個同門告訴我的。”

“你們何時用到了神識和血液?”她停頓片刻,繼續道:“在馮才知道、也在場的情況下。”

沉思片刻,沈問澄道:“有的,進入馮虛的時候,那份約定同進退的契約。”

“那就對了,有一門功法能將留在靈器上面的神識、血液轉移到另一件靈器上。”

有這種功法豈不是防不勝防?

“怎麼從未聽說過?”雲霽皺眉道。

“這是一個禁忌,早就埋藏在歷史中的禁忌。這種功法在大德之契尚未出現之前很是氾濫,後來修仙界決定將其銷燬,甚至抹除其存在的痕跡,自此以後,聽說過這種功法的人就少了。不過,這種功法也不是沒有代價的。施法一次,修為倒退一層。”溫泠同情道,“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修為來之不易,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沒有生死大仇怕是用不出來。

“儲物戒子裡裝的是我們前幾次任務得來的一些資源。”檢查完儲物戒,雲霽捂住臉,頹然地靠在椅子上,“是啊,什麼仇,什麼怨呢?就因為我撞破了他私吞物資的事情,他就要將我斬草除根嗎?”

“他是針對我們幾個人。”沈問澄安慰道。

“總不能就這麼受著,你們打算怎麼做?”

沈問澄看向雲霽,“你怎麼想的。”

“誰做的錯事就誰擔著。”他抹掉與儲物戒的聯絡,一臉冷漠。

“我還以為你還對他們抱著仁慈。”沈問澄戲謔道。

“總是要長記性的。”

溫泠想起初見雲霽時那個赤誠的少年,忍不住有些惋惜,人終究是會成長的。

沈問澄站起來,拿過那個戒子,“別人的東西就不要拿著了,我去物歸原主。”

他拿著東西出去了兩刻鐘,回來後溫泠問她去做了什麼,他只是意味深長地道:“今日他們就會回來,你且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