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他，我也沒什麼印象。”久霄無奈的聳了聳肩，說起那個男人，就有些無語。
“只不過，總是從別人嘴裡，聽說他多麼多麼厲害，但我卻沒見到過他如何如何。”
“身邊的人，好像都挺畏懼他，但也都崇拜他。說他有智慧，也有武力，總之據說是個稱職的將軍。”
久霄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回憶之色，神情也變得柔和了起來：“但也正因如此，他沒法做個稱職的父親，這不可避免。我倒是也不介意，只不過，我妹妹從小就總是說想父親。”
“唯一有些印象的，應該是我六歲的時候吧，”久霄打了個哈欠，輕笑道：“那傢伙問了我一句，想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我當時有些病症，很痴呆，沒法理解他的問題，他好像還對此挺失落的。”
聽著聽著，紫湮不由得有些入神了。其實她對所謂的父親，沒有任何要求，只是單純的希望有一個父親而已。畢竟，她連一面都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
所以聽著久霄的描述，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一絲嚮往之意。
“然後他想讓我修煉，但是我的丹田被堵塞了，無法凝聚靈力。無奈之下，他便想送我去讀書，但是我卻愚鈍，一竅不懂，這才是送我去了武館。”
聽到這裡，紫湮微微一愣，沒有想到，這傢伙，還有這麼一段經歷。在她印象中，久霄一直是那種天賦超群的型別，所以，難以想象他還有那麼一段失落和沉淪的日子。
“那時候起，他好像就沒有再怎麼在我身上花經歷，而是更關注幾個天賦出群的哥哥們。”久霄打了個哈欠有些自嘲。
“那傢伙三妻四妾的，哼，不是什麼好鳥。”說著說著，久霄不由得笑了出來，別看說的話有些難聽，但其實能注意到，他沒有半點的責怪之意，反而是小的很由衷。
“後來戰亂又起了，他就去戰場了，唉，大忙人一個，我就沒什麼印象。唯一確定他還活著的，就是邊關傳來陣陣告捷的戰報，可能他還真有兩把刷子。”
說著說著，便沒了話說。這才發現，關於那個男人，他似乎是沒有什麼太多的記憶和印象。
其實這次趕到戰場，久霄心中還是有些盼望見到他的。也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想讓他見到此時變強了的自己。
“真好。”紫湮垂首級，苦笑道。
久霄揉了揉鼻子，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好是這緩解一下氣氛：“如果能看到你現在過得很開心，你父親在天有靈也會很欣慰吧。”
紫湮微微一愣，便真傻傻的覺得，這傢伙說的有些道理，連連點頭，嘴角又揚起了一絲笑意。
久霄嘆了口氣，這小丫頭，要是真的放任她在凡人的國度亂闖，恐怕真的是要遭受不少的苦頭。
說著說著，時間漸漸流逝，天色漸暗，而遠遠的，已經是能看到邊境。那邊駐紮的營帳，已經連綿不絕的烽火臺，黑壓壓的軍隊。
“好壯觀。”紫湮掩住嘴唇，忍不住道。
二人沒有急著靠近，而是選擇停在了不遠處的山頭，這是久霄的意思。
不能就這麼過去，隱藏在暗中，反而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看得出，下面的氣氛很緊張，應該明天后天，就要決戰了。肅殺之氣，蔓延四散。
久霄輕咳了一聲，道：“我們就在這高處就好了，這邊視野開闊，如果有什麼新的變故，可以在第一時間注意到。”
“好，依你所言。”紫湮點了點頭，她知道，在外面許多事情聽他的準沒有錯。
月明星稀。只是，銀月之上，隱隱有著半分血色。
血流成河之兆，久霄嘆了口氣，這是沒法避免的。只不過，不知為何，心情也不由得隨之緊張了起來。
“咦？”久霄突然眯起了眼睛，提起了警惕。
他注意到，有幾道黑影在山頭之間竄縱跳躍。心裡猜測道，大概是雙方的眼線。這個時候，佔據視野，尋找有利地形，以及適合埋伏的地形，暗藏危險的地形，等等，都非常重要的。
“我們找個山洞，先躲起來吧，別被人看到。”久霄壓低了聲音，這個時候，還是不想讓別人注意到的。
紫湮點了點頭，雖然是黑夜，但她的視野還是及其明朗，或許是因為眼睛可以發光的原因。四下看去，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可以容身的樹洞。
二人棲身其中。
在這裡，雖然視野受到了一絲遮擋，但還是可以大抵的注意到下面的情況。
久霄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心中莫名的緊張。原因太多太多，當然，其中之一，便是從未真正的親眼見過這種數以萬計的隊伍交鋒。
“你不會是怕了吧？”見他身體微微顫抖，紫湮輕笑道。
“不，”久霄回過頭，目光灼灼，聲音有些嘶啞：“這是激動的顫抖！”
紫湮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講實話，說不怕，那是假的。久霄明白，他即將面臨的是什麼。一想到前路的艱辛，又是亢奮又是擔憂。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失敗了，恐怕真將萬劫不復。
那不僅僅是牽扯到他一個人的命運，牽扯了太多太多。甚至，會影響到諸侯國之間的局勢。
紫湮坐在他旁邊，一臉新奇的看著山下，這是她未曾見過的場景。雖然本身不喜歡戰爭，只是見到這種陣勢，還是忍不住覺得恢弘壯觀。
突然，不遠處傳來陣陣的腳步聲，二人便往山洞裡縮了縮，誰也沒有發出聲音。
久霄豎起耳朵，清楚地感受到，那人應該是離這山洞越來越近。
“不會吧，運氣這麼差？”額頭上多了一條黑線，忍不住吐槽道。
也正此時，外面傳來了交談之聲。
“林兄，就在這裡歇一下吧，視野還不錯。”那聽起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久霄心裡咯噔一下子，他知道，這倆人應該是向這邊走來了。
噠噠。
兩聲脆響，腳步聲到了山洞之中，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