蕁兒呆滯的看向易夫人,似乎是在詢問。
易夫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要不是蕭有提起,她還真的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蕁兒,那時候你還小,也不太明白,娘就沒有來的及跟你講。”易夫人無奈道,蕁兒的眼神,讓她有種如坐針氈之感。
久霄臉色沉凝,沒有開口。
“那為什麼,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蕁兒雙拳緊握,死死的盯著蕭有。
蕭有卻毫無波動,淡淡的品了口茶:“子女姻事,父母欽定,天經地義。更何況,你一界女流,眼界太小,怎會明白事關重大?如今,七殿下如日中天,很可能被裡為太子,你該感謝為父才是。”
誰知,蕁兒堅決的搖了搖頭。
“我無意於王室有所牽扯,而且,我也有心愛之人。我只會和他在一起,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阻攔。”她拉住久霄的手,語氣堅決。
“放肆!”蕭有一怒,猛地拍向桌案。
“如此大事,豈能兒戲?”而後,轉頭看向久霄:“小子,若想活命,就此離去,莫要耽擱。”
蕁兒咬牙切齒,但也卻是擔心,畢竟以蕭有的性格,若是真的屈身對付久霄,恐怕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久霄一時間,進退兩難。
“大人,這種事情,還是要你情我願的,還願您多替蕁兒考慮考慮。”
還沒等他說完,一股大力撲面而來,久霄的身體應聲拋飛,胸膛微微下陷。
吐血不止,面如金紙。
蕁兒大驚,連忙跑過去,擋在他身前。
“不許傷他。”在父母面前,她是寡言的,沒有了一點往日的活潑。
蕭有被接連頂撞,怒火中燒,大手一揮,蕁兒的身體直接被掀翻,倒在一片。
她可不似久霄,是真的凡人之軀,當即便有些爬不起來了。
“夫君!”易夫人見尋人受傷,不由大急。
蕭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她只好把後半截話吞回了肚子裡。
“嗯?”蕭有微微皺了皺眉,見久霄爬了起來:“嘖嘖,這樣都沒死,看來你還真有兩把刷子,怪不的蕁兒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但就算如此,你也配不上我女兒,趕緊滾吧,我蕭家,不是什麼人都進的來的,好好看看自己那副窮酸模樣。”蕭有擺了擺手,沒有再出手。
像是覺得以久霄的實力,根本不配讓他發功似的。
久霄沉默,差距太大了。
“小子,先走吧,這傢伙是鐵了心要拆你倆的,這種反抗沒有意義。”翀霄劍淡淡道。
久霄牙關緊咬,就這麼走?不甘心。
他看向一邊栽倒在地上的蕁兒,難以置信,明明是親父親,為何會用這麼大力氣打她。
尋人的眼中滿是歉意,像是覺得自己連累了他一樣。
“未必要走,”虎爺慵懶的聲音突然響起,久霄微微一怔,“你把身體暫且借我,我讓這老不死的哭爹喊娘。”
久霄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借了?有借還有還嗎?
雖然萬般不願,他還是轉過身。
最後,留給蕁兒一個堅定的眼神。他相信,蕁兒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蕁兒輕輕點了點頭,眼中滿是信任,更是有些希冀的光。
“等我回來。”
“你是我的。”
久霄勾了勾嘴角,做了口型,但沒有發出聲音。
“晚輩,暫且告退。”他悠悠長嘆,聲音含糊不清,不知在跟誰所言。
剛一出中廳,久霄便打了個寒戰。雪寒,夜寒,燈寒,心寒。
默默的回身,看了一眼那瓊樓玉宇,眉眼之間,半分虛妄,半分茫然。
“我,真的有機會嗎?”
而後,一影,瑟瑟於凜風中去。
行至半路,漸聞身後啜泣,徒有心酸,少有悽苦。
他未回頭,也不敢回頭。
生怕,遠見伊人身影,便會忍不住衝回去。
這一次,久霄走的像行屍走肉似的,大雪漫過了他的身體,將整個身軀頭掩蓋在了黑夜之中。
“嘖嘖,窮酸鬼,怎麼這個表情?該不是被父親嫌棄了吧?”就在他心情極度糟糕的時候,蕭媚兒的聲音從他身邊響起。
走的,是來時的路,所以,自然還會碰到。
久霄眉頭微皺,儘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很淡然。
“沒挨夠打?”其實對這蕭媚兒種人,他很輕蔑。只知道冷嘲熱諷,欺軟怕硬,根本不值得他放在眼裡。
但偏偏,她卻不長記性,又來招惹他。
蕭媚兒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臉色一變。從小到大,除了父親,沒有任何人打過他。
但這傢伙,不久之前給她上了一顆,必然是懷恨在心。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不讓人說?蕭蕁兒的臭丫頭確實是廢物,但我蕭家人,也不是你這種人能配得上的。”
不在章國,久霄突然有種感覺。
原來,在章國裡,那種被旁人恭維和偏袒,絕大多數,都是因為他的父親和母親。
他必須,要站起來。
因為在這片陌生的國度,沒有任何人袒護他,他想拾起自己被踐踏的一切,只能憑藉自己。
“請讓一讓。”
但是在沒有那個本錢之前,他只能忍。
蕭媚兒見他退步,臉上幸災樂禍的意味更濃了。
“我偏不,你能如何?”
久霄舔了舔嘴唇,這女人怎麼如此無理?
“瞧你那副死魚臉的樣子,準是父親不同意你倆的事情,還趕你走。”蕭媚兒幸災樂禍,諷刺之意,沒有絲毫的隱瞞。
久霄終於是有些惱火了,下一刻,一把劍便橫在蕭媚兒頸前。
蕭媚兒先是臉色一變,但絲毫不慌。
“怎麼?你敢殺我?”
她硬是上前了一步,久霄只好退了一步。更是羞憤無比,被氣瘋了。
見他後退,蕭媚兒更是玩味,又是上前一步。
久霄眼中閃過一道兇光,也不知哪來的戾氣,一聲嘶吼,架不上前!
噗嗤——
蕭媚兒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冰冷的撕裂感,已經是出現在了脖頸處。再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怎麼敢?最後的一絲念頭,一閃而逝,便沒了生機。
久霄臉色慘白,這下子,恐怕是難以善了了。
“豎子,敢爾?”一聲爆喝,驀的從後邊響起!
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