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久霄二人到達中廳之時,蕭有正靠在太師椅上,一旁的易夫人為他揉肩,面色有些難看。見到蕁兒,連連向她使眼色。
蕁兒視而不見。
“你找我?”蕁兒看向蕭有,一挑眉毛。
見到她的態度,易夫人臉色微變,連連搖頭。
果然,蕭有看起來有些不悅,啪的拍了一下桌子。
“蕁兒,不知道要先給為父見禮嗎?”
蕁兒站在那裡,沒有動,只是平靜的望著蕭有的雙眼。
蕭有先是被那雙眼看的心裡犯怵,不知為何。但還是重新恢復了威嚴,不悅道。
“傻站著幹什麼?怎麼,出去幾年,翅膀硬了?開始不聽話了?”
久霄一直未說話,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打量著蕭有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
“無聊。”蕁兒嘴角下拉,徑自坐了下來。久霄撓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先在一旁站著。
額頭上有些冷汗,蕭有身上的氣勢,咄咄逼人,是個不世強者!
“大膽!我有說讓你坐下了嗎?”蕭有眉頭一皺,惱火不已,他發現,蕁兒現在,已經有些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繁文縟節。”蕁兒搖了搖頭,不屑撇嘴。
“有事情,就說。沒有事情的話,我們就回去了。”她淡淡的看著蕭有,如果說面對孃親的時候,她還有些傷心。
但在他面前,卻是沒有半點傷心,只有心冷。
冷如寒鐵,萬年玄冰。
易夫人急了,有些頭痛。她雖知道蕁兒和蕭有之間關係緊張,但卻沒想到,會針鋒相對到這個程度。
“你……”蕭有的呼吸猛地一猝,怒目圓睜。
整個蕭家,從上到下,老老少少,還未有一個人,敢對他如此不敬。偏偏這個人,還是他的親女兒,怎會不怒?
“蕁兒,你變了。”他的臉色陰沉,聲音也冷了下來。
“你不是我印象中,那個天真可愛,乖巧懂事的你了。現在的你,怎麼會這麼不明事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蕁兒依舊不說話,面目冷然,平靜的注視著他的雙眼。
有些諷刺,有些同情。
她是很瞭解蕭有的。
身為兵馬大元帥,統兵領將的能力,不需多說。而且,在方略上,也往往能分析出最適合當下的建議。
驍勇,善戰。
但,內心深處,卻極為軟弱。
他的善戰,來自於優勢。來自於秦國那龐大的國力下,面對任何國家,都壓倒性的優勢。
而每次出現問題的時候,第一反應,絕對是吧自己摘的乾乾淨淨。把一切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
“我變成這樣子,也是拜您所賜。”
蕭有見攻她不下,而後偏過頭,看向久霄。
“我明白了,把你教壞的,肯定是這小子。”
久霄微微一愣,這都是哪跟哪?自己進來之後,連一個屁都沒方,就被按上了這麼一個黑鍋。
“哼。”蕭有一陣冷哼,打了個響指。
久霄瞳孔一縮,一股無形的氣勢將他鎖定。
臉色大變,竟是感受到了陣陣的殺機!
這種氣勢,往往是常年征戰之人,才會有的。雖然如今秦國大定,蕭有寶刀藏鋒,但年輕之時,磨鍊出的氣魄,卻是不曾減少。
蕁兒卻是沒有什麼感覺,回頭看向久霄,卻是注意到了他頭頂的冷汗,連忙大驚。
“你幹什麼!”她怎會不知道蕭有的實力?要是蕭有真把全部威壓都抬出來,恐怕久霄會直接變成肉餅。
蕭有更是惱火,一陣冷笑。
“哼,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已經開始往外拐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有什麼本事,敢打我女兒的主意!”
蕁兒氣的直跺腳,卻感受到久霄的大手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
“無事。”
“哼,氣度倒還不錯,就看你有幾分斤兩了。”蕭有一瞪眼,威壓陛下點前又加了議程。
久霄一聲悶哼,聲音之中,聽起來有些痛苦。
差距太大了,此時,蕭有不過才釋放了大約兩成的壓力。但他,已經是餘姚用大部分的力量才能抗衡。
好強!
“沒事,小子,”翀霄劍淡淡道:“適當的扛著威壓,能有助於你錘鍊身體,增加靈力和肉體的契合度,更能幫助你鬆動瓶頸。”
久霄:……
那前提是適當的,若這男人真的動了狠心,恐怕自己會受到重創。
“哦?不錯。”以蕭有的實力,自然是能看的出久霄的實力。
而且有些訝異,沒想到他這般實力,能抗下他二成的威壓。
久霄咧了咧嘴,看似無所謂,實際上,牙關已經咬出裂痕。
焦灼!痛苦!
肉體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好像如果自己不再用力,就會直接癱在地上。
強大的壓力,把他的身體擠壓的達到一種拉伸極限。
蕭有眯著眼睛,像是在試探,像是在審視。
“那我再加一成,又會如何?”他玩味著說道,嘴角勾起了一抹奇異的笑意。
蕁兒只覺得毛骨悚然,她從未在他的臉上看見過這種神情。
之間他手指輕輕一壓,久霄的背幾乎一瞬間就完了下來。眼睛險些蹦出眼眶,滿是血絲。
“吼……”喉嚨之中傳出了一聲嘶啞的叫聲,像是在呻吟。
痛苦一點點的壓迫著他的神經,久霄的眉毛擰成了疙瘩。
就在他要達到崩潰邊緣的時候,蕭有突然收了手,淡淡的搖了搖頭。
“底子不錯,不過,小子,現在立刻離開我女兒吧。”
久霄剛要開口,卻被他粗暴的打斷了。
“少廢話,你還配不上我女兒。你知不知道,小的時候,她就已經和七皇子殿下訂下了娃娃親。”
“看在你底子還不錯的話,到軍裡吧,我好好提拔提拔你。”
久霄瞳孔猛地一縮,看向蕁兒,蕁兒則是茫然的搖了搖頭,顯然是不知道他說的事。
“哦對了,那時候蕁兒太小,也就沒告訴她。但是,現在你知道了。聽懂了嗎?”似乎是看出了蕁兒的不解,蕭有便補充道。
蕁兒的身體微微一顫,臉色慘白,她當然明白那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