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手筆！”二人連連點頭，不敢相信。
繪製那麼大的陣法，勞神傷財，恐怕要花費不少的財力，人力，最重要的是，需要不少的強者！
蕁兒噘了噘嘴，不置可否。輕輕晃了晃久霄的胳膊，無奈道：“被在這發呆了，快點走啦！”
很快，三人就到了城門口。
依舊是由於蕁兒的存在，三人幾乎是毫不費力的進了城，更沒有受到什麼阻礙。
但進了城裡，二人都老老實實的按照蕁兒說的，一句話也不敢說，走路不許抬頭，不能騎馬進城，男女之間保持距離。
所以二人牽著馬匹，蕁兒則是跟在三丈外。
還未進來時，聽到蕁兒的描述，久霄二人只覺得有些好奇。但是當真正的進入這種環境之後，唯一的感覺，便是無比的壓抑。
街上行人，行走匆匆，也沒人交談。路邊沒有小攤，要買東西只能進店鋪。
寂靜，寂靜的詭異。
肅殺，莊嚴，沉重。
那種發自於靈魂深處的窒息感，有種溺水了似的痛楚。
城東，隔著好遠，就能看到一個黑色的建築。那是一個，額，類似於城堡的建築。
佔地面積廣，通體漆黑，看起來有些陰森。外面鐵欄杆，重兵把守。久霄猜測到，如果沒有意外，那裡，就是所謂的玉章書院了。
書院之中，有一尊巨大的雕像，秦國之人皆知，那就是秦王。現任的秦王。
見天色有些暗了，三人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不巧的是，只剩下一間客房，三人只得擠下。
“呼！憋死我了！”剛一進屋，崔嚴就許多了似的倒在椅子上。
久霄臉色也稍有些難看，其實讓他一直不說話，倒也不覺得什麼。但這種束手束腳的感覺，讓他有些懊惱。
讓他熱忱的事情不多，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有三。一是重要的人，二是自由，三是生命。
如果讓他一直生活在這種地方，他寧願戰死。
“沒有人站起來反抗嗎？”他忍不住看了蕁兒一眼。
蕁兒苦笑，搖了搖頭：“有，的確有過。只不過，都被抓進集營，哦，先在應該是被捉進書院改造。”
“凡是能正常活著的市民，都是老老實實的型別。但凡有一旦反骨，都會被抓緊去。”蕁兒一邊說著，一邊沉思：“因為有一種制度，叫檢舉制度。如果你抓住了誰的把柄，並且舉報了他，會證明你對秦的忠臣。因此，你有一次犯錯只被警告而不強制改造的機會。”
久霄這才明白過來，卻是，這種機會，對於許多人來說，根本就是免死金牌啊！
試問，在這種環境下，又有誰不去舉報旁人的小毛病呢？
“活在這裡，只能謹小慎微。而且，沒有官府蓋章，根本不允許離開秦國。違者，凌遲處死，誅十卒！”
殘暴，無理，喪心病狂！
久霄和崔嚴面面相覷，這裡給他倆的感覺，也只有這些。
“那現在在外面安然無恙的人們，和奴隸又有什麼區別？”久霄眉頭緊鎖，試問，如果讓他活在這樣的環境下，恐怕是要忍不住反叛的。
以蕁兒對他的瞭解，那裡會看不出他的想法？只得一陣苦笑。
“霄，你不明白。不是每個人，都有你們這樣的生死觀，尤其是個凡人，沒有修為的凡人。”
“他們的力量微不足道，對於他們來說，能活下去，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為了活著，他們可以忍受一切。”
久霄咬了咬牙，沉默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不得不說，蕁兒說的是事實。對於很多人來說，光是活著，就已經要拼盡全力了，根本沒有心思想這些。
而剛剛開始有些自主意識萌芽的人，便會被抓取改造。有這樣的前車之鑑，又有誰，還願意做出頭之鳥？
這一夜，誰都沒睡好。
復還故國，蕁兒思緒起伏。
初至異鄉，久霄二人難眠。
第二天一早，醒來之時，仨人都盯著黑眼圈，大眼瞪小眼，笑的禿嚕皮。
一面收拾行禮，一邊聊著。
聊著聊著，久霄就蹦出了這麼一句。
“我想，進去看看。”
二人微微一愣，紛紛不解的看向他：“哪裡？”
久霄沒說話，推開窗戶，看向城東的那座黑色堡壘，眼中閃爍著陰晴不定的光芒，不知所思。
蕁兒臉色微變，猛地抬頭，聲音有些顫抖。
“你沒事吧？”她走了過來，輕輕的用手觸碰了一下他的頭，感受他的體溫。
久霄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凝重。
“我有我的考量，放心就好。我要是想出來，沒人能攔住我。是不是，隨便犯點錯誤就能進去？”
蕁兒和他對視了片刻，最終敗下陣來，但也沒有太過擔心。
“無事，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保釋你出來。儘管去做，反正你修為這麼高，他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這句話她沒有說錯，久霄現在悟道境的修為，其實在諸侯國裡，已經算是不錯的強者了。再加上，他那諸多變幻莫測的法門，就算比他高几個小境界，他也未必會懼怕。
久霄心中一喜，連連點頭，輕笑道：“那便好，你倆就在客棧裡吧，我最遲明晚回來。”
如果沒有足夠把握，他一般也不會冒太大的險。
崔嚴點了點頭，重新躺到床上，翻了個身。
“你快去吧，我補一覺，困死了。”
蕁兒撫摸著他掛在腰間的香囊，明眸之中情誼綿綿，卻也沒有多做言語：“萬事小心，秦國，可不比章國。”
久霄俯下身，於她眉心處淺吻片刻。
據說，吻一個人的額頭，是非常寵溺的表現。
而後轉身，從窗戶中跳了下去，接連穿過幾條街道，這才放開了手腳。
看著路對面走過來的一個人，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哥，書院怎麼走？”
下一刻，街上一干行人的反應，可把他嚇的夠嗆。
先前被他拍的那人迅速撤後半步，表示與他沒了關係。
街上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紛紛用手指指著他，其間意思不言而喻。
但最讓久霄感覺到心寒和震撼的，是那些人的眼神。
那是什麼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