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崔嚴!

久霄一喜,總比一個人打輕鬆些。

崔嚴一把按住小二的腦袋,面板之上紅色的紋理凸凹似蟲,看起來很有欺騙興。

三哥臉色一變,顫聲道:“體修?怪不得醒的這麼快!”

崔嚴呵呵一笑,一把抓碎了小二的頭,鮮血四濺。

久霄瞳孔一縮,沒想到他的力氣這麼強!尋常的修士,要是被他近身恐怕會很危險,只有憑藉道之已經的優勢,有兵刃的話打起來還能輕鬆一些。

三哥眉頭緊鎖,陷入絕境,只能一拼,大不了魚死網破。

但他的諸多手段,大多需要那隻手,手已廢了。

爆出了最後的力氣,一腿踢向久霄的頭,疾如閃電。

“太慢了。”崔嚴冷笑,身影一閃,擋住了這兇悍的一擊。

三哥慘然一笑,頹然倒地,完了。

“其實,那個小二說的沒錯。”久霄聳了聳肩,壓制了體內的氣血翻湧,稍有些虛弱:“若是用的是毒藥,而不是迷藥,可能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了。”

大局已定,心境便放鬆了許多。

三哥搖了搖頭,淡淡道:“那也不行,不殺無辜,只殺目標,這是樓裡的規矩!”

他眼中的光,那麼堅定,那麼堅決:“我沒殺了你,是我沒有做好,是我的失誤,但在我只有,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來殺掉你。”

“血雨腥風樓,從不失手!”

咕嚕一聲,他嚥下了口中的一粒彈丸,身體迅速開始潰爛。早在刺殺之前,他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就算對方是螻蟻,也有萬分之一的翻盤機會,這一點點,他也不會忽略。

“血雨腥風……”他的眼神裡滿是驕傲,而後慢慢渙散。聲音,卻是堅定如初。

看著他化作一灘濃水,久霄和崔嚴臉色凝重無比。如果血雨腥風樓的,都是這種瘋狂的亡命之徒,那,可就不好辦了。

弱的怕強的,強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她還沒醒,等下在趕路,先不要弄出聲音。”久霄豎起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他別聲張。

他們無法確認,這裡是否還有他們的其他同夥。

崔嚴點頭,坐到一邊。

而久霄,則是眉頭緊鎖,死死的盯住地上的那一灘血水,若有所思。

崔嚴見他狀態詭異,也沒有出言打斷,而是警惕的注意四周。

嗡——

就喜愛盤膝坐下,身畔黑白相間的道紋盤旋不止,陷入了沉思狀態。

“嗯?不對!”崔嚴皺了皺眉,看了眼久霄,發現他整個人都是極度放鬆的狀態,沒有可以的調動靈力,但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已張開,附近的靈力被他瘋狂的吸入體內。

“道之悟境?”他微微一怔,何其震驚。

這是一種特殊的境遇,常人可遇而不可求。

就是在悟道的時候,如果狀態非常好,會陷入一種特殊的意境中。這個狀態下,會讓修士的思路融會貫通,悟道之時,也會省下不少力氣。

許多人卡在桎梏,就算是千年不破的修為大關,只要湊巧進入道之悟境,便有很大的機率,新有體悟,闖過大關。

“這小子可以啊,不過不是才尋道境嗎?怎麼就能這般?”百思不得其解。

“有點意思。”翀霄劍沉默半晌,冒了一句。

小老虎睜開了眼睛,又緩緩閉上,懶得理會。

而此時的久霄,卻是陷入了一個玄之又玄的狀態。

生,謂何?

死,又何謂?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或重如鴻毛,或輕如泰山。”

“眼前之人,又為何視之不顧,就算拼死,也要捍衛血雨腥風樓的威嚴?”

“是制約?是畏懼?”

他搖了搖頭,此路不通。

“都不是。”

“是信仰!為了他們所相信、熱愛的事情,什麼榮辱,利弊,乃至生命都可以棄之不顧!”

“明明是這種強者,甘願在小酒館裡,做些下人,只為了方便隱藏身份,不被任何人發現,手腳乾淨的完成任務。”

“活著,雖然也不一定非要為了什麼,”他嘆了口氣:“但總要有過一些念想,死了之後,才能算是活過。”

無形之中,天地間像是有一直奇妙的筆,順著他的道紋,開始了勾畫,這一勾畫持續了半個時辰。

如不仔細看去,卻沒有太大變化,但是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精神力比之前強了一些,氣場也有些變化。

“這是什麼道?”崔嚴皺了皺眉,這些道紋看起來不算繁雜,卻相當玄妙,無跡可尋。

此時,久霄的丹田也吸收了不少的靈氣,卡了一段時間的平靜,隨著道之意境的延伸,幾乎是同時突破。

尋道境五重天!

氣息暴漲。

但是,還沒有停下!

六重天!

終於,修為不再攀升,而是停在了這裡。久霄有把握,如果現在的自己,同時面對小二兩人,也有一戰之力!

力量的感覺,巨爽!心裡,也踏實了些。

猛地睜開雙眼,意識也重回身體,感覺空氣的味道都變得如此美好。

“有所進展?”崔嚴收起了臉上的驚訝,淡淡道。

“嗯,幸好你在,要不然我也無法全身心的投入。”久霄點頭,抱拳道謝。

崔嚴擺手。

“嚶嚶——”蕁兒一聲呻吟,醒了過來,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陽穴,一臉茫然。

剛剛發生了什麼?

聞道一種惡臭味,忍不住堵住鼻子,偏過頭,看到了兩具屍體。一具化成膿水,一具的頭顱碎裂。

一聲驚叫,渾身一顫。這兩天的驚嚇,著實不少。

久霄走過來,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沒事了,都過去了,有我在。”

蕁兒僵硬的身體,這才放鬆了一些。

“剛才有些失誤了,你中了飯菜中的藥,暫時暈倒過去了一會兒。”久霄開口解釋道,打消了她的疑惑。

蕁兒點了點頭,沒有問下去。以她的冰雪聰明,只要透漏一點,她就能猜到事情的全過程。

良久。

“霄,之後的路,是不是也會很難走?”蕁兒突然開口道。

久霄咬了咬牙,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了一道堅決,若是實在不行,之後就讓崔嚴送蕁兒走吧,不能因為他,牽連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