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一家糧鋪,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客人了,那位老者正在收拾每戶,準備要關門了。
“米老闆。”崔嚴吆喝了一聲,招了招手。
老者揉了揉有些渾濁的雙眼,向這邊看來。
久霄微微一愣,賣米的老者,姓米,米老闆,這還真是絕配。
老者停下了手中的活,依著門口,呵呵一笑:“小崔呀,你怎麼來了?”
崔嚴嘆了口氣,苦笑道:“石觀村毀了,被幽風狼毀了。唉,生無可戀,出來闖闖江湖吧。”
聽聞此言,老者臉色微變,眼神有些心痛,惋惜道:“最近確實聽說有狼群作祟,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猖狂。”
“唉,老崔那麼好的一個人,年底的時候見了還挺硬朗的,沒想到今年竟遭了這麼一攤子事。”
崔嚴慘然一笑,便岔開了話題:“米老闆,城裡不太平,我跟這兩位朋友路過,在您這裡借宿一宿,應該沒什麼事情吧?”
米老闆,米長風。
久霄看得出,他應該也是有修為的,那就兩種情況,要麼,他的修為比他高,要麼,就是他的功法比較詭異,無法查探。
“自然無事,你們進來吧,我也快打烊了。”他連忙將三人接了進來。
三人幫他一同收拾收拾店鋪,關了門,這才是到了後院。
因為已經晚了,所以幾人也沒多聊,就是落了腳,而後便各自休息了。
米老闆,沒有妻子,孤身一人,所以只有兩個房間。最後,他把倉庫騰了出來,給弄了幾張大草墊,方便三人睡下。
三人沒有一點嫌棄,反而是萬般感激。
米老闆這才回到自己房中。
久霄和蕁兒對視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對於他們這種向來錦衣玉食長大的孩子,這種居所,卻是未曾用過的。
躺在草墊上,看向房頂。那裡露了一個破洞,甚至能從中看到月明星稀。
“你們可能不瞭解外面百姓的生活,像米老闆家這樣的,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崔嚴淡淡道,眼中閃過了一絲苦澀:“小時候,在石觀村,我們天冷的時候,連煤炭都燒不起。也就後來我有了修為,常去外面狩獵,換些錢,這才是慢慢改善了些。”
久霄點了點頭,雖然未曾親眼所見,但還是明白的。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幽幽的來了這麼一句,若有所思。這大章看起來現在繁榮富強,但底層的人民,卻依舊是溫飽難卻。
崔嚴點了點頭,頗有些意外。
“好一個‘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未想到,你還有點學問,更有如此見地。”
久霄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實際上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別說讀書了,連字都不識一個。
趕路征戰一天了,三人累壞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一直到接近子時,的時候,房上的磚瓦突然傳來一聲異響,久霄猛地睜開雙眼,警惕大起!不對,房上有人!
噠——
房上傳來了一串發射的聲音,久霄心中一凜,起手打出一道靈力屏障,摟著蕁兒閃到一邊。上方漏的大洞中,劃過一片黑色的淺影,那全是黑色的箭矢,鋪天蓋地的向二人的藏身之處射來。
哐哐——
萬千的碰撞聲響起,久霄心中駭然,那箭矢的力道相當強勁,若不是最近修為有進展,恐怕現在,二人已經是被射成刺蝟了。
咔——
那是劍氣出鞘的聲音,二人這才明白,剛才的箭,只不過是障眼法罷了,真正的殺招則在後面。
拔出黑劍,緊緊的握在手中,久霄冷靜而警惕的注意著上方的幾個破洞,他到底會從哪個方向進攻?
這種刺客,比那種正面乾的強者難搞許多,他們的手段,以及方式讓人有些捉摸不透,還出其不意,若一不小心,便就著了道。
那人沉默著許久,久霄依舊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第六感爆棚,感官敏銳無疑,下意識回身一刺。
正巧,在他身後的地方,嗖的竄出一個身影,劍氣恢弘而內斂,雖樸實無華,但老實講,這一個瞬間,久霄被那人恐怖的殺氣嚇壞了。
“破劍式!”
獨孤九劍!
噗噗——
接連中了兩劍,以現在久霄的力量,兩劍足以至死。
那人栽倒在地,久霄和蕁兒定睛看去。
此時,崔嚴也醒了過來,眉頭緊鎖。
那是一個蒙面男子,胸前和腿上中了兩劍。自然明白自己無法跑路,迅速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什麼東西,久霄拉住蕁兒後退,生怕那是暗器。
那人猛的撕下面具,又將手中黑色的粉末拍在臉上,整個過程不過一瞬而已,久霄還沒看清他的模樣,那人的臉便是開始潰爛,血液都變成了幽藍色,面目全非。
僅三個呼吸的時間,他的頭顱就已經融化,生機全無。
“血雨腥風,第一樓!”
他臨死前的一聲叫喊說明了身份。
這無法隱藏,腰間掉落的紅色令牌,告訴三人,那是血雨腥風樓的刺客!
血雨腥風樓!
曾也是個王朝,殺手神朝!只不過,受各大諸侯國圍剿,才淪落成了江湖勢力。
只要財到位,給出要殺之人,到賬,人頭必落!百無一失,一個殺手沒成,那就來十個,百個!任務完成之前,不死不休!
“他們不是以為我死了嗎?為何我的名字,會出現在血雨腥風樓的花名冊上?”久霄很是不解!
崔嚴也皺了皺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米老闆那怎麼沒了聲音?該不會……”
久霄和蕁兒臉色一變,三人對視了一眼,奪門而出。
要是真的因為他們,牽連了這個老漢,那可真是從心裡面,過意不去了,人家也是留宿了他們。
“米長老,在嗎?”崔嚴焦急的問道,無人回應。
三人猛地推開門,直接闖了進去!房間之內,沒有半點生機,但是,看到房間中的景象時,三人渾身一顫,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麼,”崔嚴嚥了一口唾沫,咕嚕了一聲,顫聲道:“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