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而溼冷的地牢,石縫中滿是苔蘚,久霄皺了皺眉,怎麼跑?

守衛森嚴,這裡面關押的,都是等待執行死刑的重犯。久霄莞爾一笑,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輪如此列。

“這時候還笑的出來,你心態是真的好。”翀霄劍不知道是譏諷還是吐槽的懟了一句,久霄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只要是哭不出來的時候,便都是可以笑的。

任何經歷,磨難,都是一種經歷,常人很難遇見的經歷,對他而言,是及其有趣而寶貴的。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久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關鍵在於,有沒有什麼跑出去的辦法?”

小老虎打盹,懶得理他。

翀霄劍一陣沉思,低聲道:“第一個辦法,把你身體借給他,雖然那樣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第二種,等死,聽天由命,說不定運氣好的話,就被救了呢?”

久霄:……

咋個被救法?沒誰有理由救他,這城中唯一認識的二女,又沒有啥戰鬥力。退一步說,久霄也不想讓她來過來救自己。

難不成,真的只有那一個辦法了?他有些無奈,他難以想象,把身體借出去,那小傢伙會幹啥,只是猜得到,它之前鐵定是個大凶之獸,看那巨蠍對它的表現,就可以看出。

“算了,先這樣吧,真要是被拉出去砍了,再言這些。”他頹廢的坐了下來,地上冰涼,但他已經沒有心情想這些了。

等了大概一個時辰,有兩個小吏走了過來,隔著柵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小子,該吃斷頭飯了,要什麼?”

久霄微微一愣。

其實中國古代,也有過這樣的習俗。就是在犯人執死刑之前,有一頓好吃好喝招待,吃完,就上斷頭臺,故此稱為斷頭飯。

他眼睛一亮,這就是他逃跑的契機,待會兒給他送吃的來,肯定會開啟這門的,到時候,自己就有機會了。

“兩位官爺,小子就想來一罈農家酒,再來一整隻叫花雞。”久霄一臉的懊悔之意,儘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死刑犯。

二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唉,小小年紀幹什麼不好,幹嘛殺人?”一邊走著,二人嘀嘀咕咕,一絲不落的入了久霄的耳中。

久霄無奈,娘嘞,俺也不想滴說。

沒多久,久霄要的東西就送到了,但令他絕望的是,他們只是將門拉開了一個小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吃的送了進來,又重新反鎖。

“小夥子,好好吃吧,最後一頓了。”其中一人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惋惜。

“家是哪呢?爹孃那邊,用不用給報個信?”另一個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久霄:……

他就默默的吃著,頭上卻是豎起了三條黑線。

“多謝二位大哥好意了,不過我是孤兒,打小就沒見過爹孃。”

無奈只好扯謊,難不成還真說是久成空大將軍的兒子?

吃好了,被二人押著上了囚車,他發現,僅僅靠自己的實力,連著枷鎖都掙脫不了,跑都沒地方跑。

“虎爺,待會兒,咳咳,稍微保俺一下哈。”萬般無奈,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什麼其他的了,還是小命要緊。

虎爺哼哼哈哈了一聲,也聽不清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翻過去又繼續睡了起來。

久霄:……

來個靠譜的行不?小爺不想死,小爺還要娶媳婦,小爺還要考大學……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死刑了,街邊一堆人,之給囚車留了一個通道。

這真的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久霄看到這些人,心裡更氣了。孃的,要是你過來挨砍,看你們什麼心情。

最不理解的,就是那種幸災樂禍,以及一臉好奇的眼神。

久霄臉都綠了,但也沒有心思跟這些人廢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距離刑場,其實也就一刻鐘的路,走的很快。

這一次,黎合親自擔任監斬官,這一點無可厚非,目光如刀,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此時久霄已經死一萬次了。

囚車停了下來,久霄以為是要到地方了,自己將被拉上刑臺,卻是聽見前面的一陣嘈雜聲。

“哪來的小孩兒?莫要擋路,這裡要行刑,再不走不管是誰都視為擾亂執法,一同斬殺!”

久霄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心中大駭然!

“走,快走!”心中大急,這倆丫頭咋這麼激動?會出人命的!搞不好都得搭上。

來著,正是蕁兒和久澈兒。

距離刑臺,還有一小段距離。

注意到了這邊的事情,原本邢臺周圍的數百官兵,都手持刀槍,迅速的跑了過來,生怕有賊人劫刑。

“嗯?”卻發現,擋路的是倆小女孩兒,便尋思打發打發就算了。

“快點回家吧,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久霄焦急的盯著久澈兒,誰知,這一次,久澈兒沒有一點反應,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忤逆久霄的話。

“聽話,我自己有辦法,你倆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久霄是真的慌了,自己上刑場,都沒有怎麼慌,但看到澈兒她倆這麼亂來,卻真的是凌亂了。

蕁兒一臉堅定,其實她本意是自己想辦法的,她看得出澈兒對久霄的重要性,死命的攔著她。但卻是因為沒有修為,發現自己根本攔不住這小丫頭,便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起死。

“嗯?那邊何人打擾行刑?”黎合不悅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警告兩次,如若不聞,就地格殺!”直接下了死命令,今天心情實在糟糕。

眾兵甲得令,將二女圍了起來,為首一人冷聲道:“速速離去!再不走,刀劍無眼!”

他也很納悶,這兩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頭,怎麼就有勇氣這麼搞?

這可是劫法場啊!這罪名,可比那些死刑犯還大!

久澈兒幼小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緊緊地咬著嘴唇,靈動的大眼睛裡,再無半點可愛憐人的模樣,雙拳驟然緊握。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