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轉過身剛要離去,二人這才注意到,身後的牆壁上的東西,不由得為之一愣。
那是一個頭顱,女子的頭顱,被那玄冰緊緊封在牆壁上,玄冰之上,插著一把黑色的劍。那女子的面容,皎潔而動人,閉目,盡顯安詳。
“該不會,這就是……”二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外面那無頭女屍,心裡咯噔一下。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古塔只有三層,看著三樓黑漆漆的洞口,二人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上去?
“算了吧,你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我們還是先走吧,不要貪心。”柳旭勸道。
久霄點了點頭,他也正有此意。他是個有冒險精神的人,但覺不代表他會自負,他很清楚什麼自己惹不起,什麼超過了自己的能力範圍。
“就依你所言,不過,我們把她的頭和劍也帶下去把。”為了順利離開,他倆只能這麼做。
於是他倆開始鑿冰,當久霄的指尖輕輕觸碰到那女子的臉頰,準備將整個頭顱都取出時,他的指尖頓時結了霜,好冷!
“誰,允許你們,動我的東西?”
一個蒼涼的聲音,從三樓緩緩傳出。久霄二人心頭猛的一緊,糟糕了!
噠,噠,噠。
那是鞋跟敲打地面的聲音,他竟然是從三樓走了下來!二人想跑,卻是發現身體動彈不得,連腳都被冰凍在了地上,如何也拔不出來。
噠,噠,噠。
聲音更近了,二人,已經是能看到那個人的模樣了。
是一個身披長袍的老者,他的衣裝早已經是破爛不堪,大腿,肚子等部位都露在外面。他的身材也是佝僂著,臉上滿是褶皺,不知是渡過了多少滄桑的歲月。
“咳咳,晚輩並無冒犯之意,如果打攪到了您,我等速速離開,不會再來打攪,還請前輩放我等一馬。”久霄欲哭無淚,這兩天運氣差到了一定的地步,什麼可怕的東西都遇到了。雖然這老者還沒動手,但是他敢百分之百肯定,他倆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老者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了一道驚容:“嘖嘖,不錯不錯,通靈果選中的人,果然,道紋有點意思。”
久霄心中一顫,他明明沒有釋放出來,但是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能被老者看穿一樣,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前輩可知,我這道紋的意蘊?”他忍不住問道,好不容易是遇見了個明白人。
老者呵呵一笑,擺了擺手:“就算知道,也不必告訴你。尋道境,尋道境,道,要靠你自己來尋,日後,你自生分曉。”
久霄一陣愕然,聽這個語氣,好像沒有太大的殺意,那他這是要幹什麼?
“哼,動了我的東西,本是該殺。但我的職責,就是鎮守這通靈樹,既然你是它選中的人,我自然不會殺你等。”老者也是活了許久了,自然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久霄二人對視了一眼,實在是太僥倖了,如果二人不是今天來的,那恐怕是出不去了。
既然知道對方不會殺自己,那就放心了許多。
“嘿嘿,前輩大人大量,自然不會跟我們一般見識的。”久霄一臉堆笑,開口問道:“外面那船伕說的主,恐怕就是您吧?”
在這裡,他有很多感覺。但若是想更深一步的確認,還是需要先驗證一些事情。
老者點頭點頭,淡淡道:“你是通靈樹看上的人,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有什麼不明白的都問吧。”
久霄大喜,連連道謝。現在,他卻是有許多不解。
“這裡,為何與那靈界相連?”他很不理解的就是這一點,這兩個世界,究竟是如何建立的聯絡。
聽到這裡,老者的臉上露出了深以為然的笑意,早知道他會問這個。
“一直以來,無數人來這裡探險,卻也死了絕大多數。外面的血河,也是因此而來。要建立與靈界聯通的陣法,才能種植通靈樹,因為通靈樹,會紮根在凡界和靈界的交界處。”
“這,就需要一個極強的靈場,且看!”他推開了二層的窗,二人向外看去,啥也沒有。
老者呵呵一笑,輕輕的用手撫過他倆的眼眸,二人只感覺眼前一陣冰涼,再睜眼時,臉色陡然大變。
那是什麼?
無數的虛影,人形虛影,也有一少部分其他生物的。在血湖之上懸浮著,或是以緩慢的速度移動著,而一個巨大的屏障,將他們兜在裡面,沒有一個能夠逃離。
“那是魂魄,死在這裡無數修士的魂魄。”老者望著虛無的半空,思緒萬千,“也就是他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靈場。”
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數量,委實是太詭異了。
“那頭顱和劍,你倆要拿就拿去吧,我不攔你們,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老者擺了擺手。
久霄感激的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問道:“還有一事,那船伕,還有那無頭女屍,究竟是怎麼一個存在方式?”
的確,以他們倆的認知,完全無法理解這些事情。
老者似乎是有些不耐煩,皺了皺眉,不過很快也收斂了起來,淡淡道:“那老頭,兩千九百年前,來我這,求永生。而後我抽了他的魂魄,讓他的肉體,永遠存在著,以免跟著魂魄一起老去。”
“他說,他是想等一個人回來,但是他感覺壽命將至,這才是到我這求法。過了一段時間,那個女子就來了,據她說,他好像是那男子的妻子。但是不一樣,她有修為,可以活很久,回來的時候,丈夫卻已經消失了。”
“她找了過來,發現丈夫沒了魂魄,就來質問我。我嫌她煩,殺了,就這麼簡單。”
二人一陣愕然。
“現在她沒了頭,自然不能用肉眼,只能看到船伕。所以看不到那船伕,但能看到你倆。其實她已經死了,只是一股執念還在,想要為他丈夫殘破的身體,找回三魂七魄。所以,才一直走在血湖中,在那無盡的魂魄中,尋找她丈夫的魂,從開始到現在,大概是走了兩千九百年。”
“好了,沒別的事就走吧,我還要睡覺呢。”老者轉過身,一步一步的向樓上走去,留下原地發呆的二人,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