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新換的看門人看到,這天晚上,小少爺帶著一個蒙面人一瘸一拐的進了久家府邸。不過畢竟是小少爺帶進來的,他也沒敢盤查多問,也就放了進去。
久霄特地帶他繞了路,沒敢直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畢竟,擔心路上久如煙,那可就麻煩了。雖然蒙面,卻也不敢肯定那女人不會認出來。
“嘖嘖,沒想到這將軍府這麼森嚴,那我就放心了,在你這藏一段時間,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柳旭環視了一圈,看起來很是滿意,久霄翻了個白眼,沒有說什麼。
安全?倒是事實,但就不知道這位爺能不能作死出事情來。
“進來。”他躡手躡腳的頂開了院門,拽著柳旭溜了進來。
卻看到,久澈兒,林夫人,還有婉兒三人正坐在院裡,眼巴巴的看著他。久霄不由得微微一愣,我咋的了?
“哇,哥,你沒事!”久澈兒大眼睛亮了起來,確認久霄渾身上下沒有什麼傷口,驚喜的蹦了過來。
久霄笑著一隻手把她揣在懷裡,這才明白,她們應該是聽說他被久如煙帶走了,擔心而已。
“對了,久如生來過了嗎?”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久霄突然問道。
林夢夕點了點頭,嫣然一笑,越看這兒子越是滿意。這段時間,他實在是變化太大了:“來過了,雖然不知你是怎麼做到的,只是我真沒想到,他會前來道歉。”
久霄點了點頭,沒有做解釋,他知道並不需要。不管他做什麼,這些人都會支援他的。同時也不由的一陣好笑,那姐弟二人真是活寶。
“還沒有問,這位是?”林夢夕把目光投向了柳旭,忍不住皺了皺眉,她敏銳的聞道,他的身上傳來了淡淡的血腥氣息。
久霄自然是看出了母親眼中的擔憂,連忙介紹道:“孃親不必多慮,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在我這裡療傷一段時間,沒什麼事。”
柳旭費力的躬身行禮,算是打了招呼。
林夢夕這才鬆了一口氣,沒再多問,沉默了一下站起身:“那好,你給他安排住處吧,我就先回房了。”
寒暄了兩句,婉兒就扶著她回去了,久霄明白,她的意思是讓他陪陪澈兒。二人許久未見,自然是有許多想說的話。
“柳兄,這是我的房間,你就到我床上躺著吧,待會兒我叫個丫鬟來照顧你,你有什麼事情吩咐她就行。”除了婉兒之外,還有小月和小陽兩人。
柳旭擺了擺手,聽的出來他是還有事情的意思,也沒廢話。
久霄一手關上房門,到另一間廂房裡把小月叫去照顧他,這才是重新回到了院裡,木槿花下。
“澈兒,這段時間怎麼瘦了?”他皺了皺眉,在他印象裡,三年前的久澈兒的小臉還圓嘟嘟的,那個時候總調笑般的叫她胖胖,每次都氣的她滿院子追著他打。
而現在,雖然算不上骨瘦如柴,卻也是明顯清瘦了許多,身姿看起來高挑了許多。
久澈兒手指打圈,委屈的噘了噘嘴,不滿的捶了下他的胸口:“哥哥總不會來看我,他們總說哥哥已經在外面被打死了,說我是沒有哥哥的孩子。”
久霄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們是誰,狠狠的咬了咬牙,無非就是久如生久墨那些無所事事的人。不由得重新考量了起來,今天是不是對久如生的懲罰太輕了?
“沒事,現在我回來了,誰在說你,我就去打扁他!”久霄一邊說著,晃了晃他那算不上有力的拳頭,逗的久澈兒咯咯一笑。
“對了澈兒,這段時間見,久成空有沒有回來過?”久霄突然提起了這件事,久澈兒也愣了一下,的確,父親有一段時間沒有回來過了。
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久霄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久霄心中瞭然,沒有再提這個問題,就坐在院子裡,給她講這段時間自己在武館的事情。其實倒也沒什麼特比的事情,但久澈兒就是聽的津津有味,也沒有開口打斷,只是偶爾提出兩點疑問。
就這樣,很快就到了亥時,畢竟,今天久霄回來的,本就是有些晚了。見時間差不多了,久霄嗯了一聲:“今天就到這吧,先睡去吧,反正這段時間我也不走了,有的是機會說。”
一邊說著,一邊抱著久澈兒回到房間,輕輕的把她放到床上,輕聲安慰了幾句,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久澈兒的小手緊緊拽住。
“怎麼了?”單獨在久澈兒面前時,久霄的語氣沒有在外面是那麼吊兒郎當,而是滿滿的柔和,聽起來能膩死一頭成年的獅虎獸。
久澈兒眼巴巴的看著他,眼中盡是不捨。
久霄這才想起來,在他去武館之前,雖然兄妹倆各自有自己的房間,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他陪她睡得。記得當時,有一次他被父親帶去“審問”了一晚上,回來之後發現久澈兒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但又覺得現在大了些,睡在一塊兒又有些不大好。只是看著她渴望的眼神,就心軟的沒有一點拒絕的念頭。
最後,拖過來一把椅子到床邊,坐到上面。久澈兒呲牙一笑,費力的動了動,把腦袋搭在他的膝蓋上。
“這回好了嗎?”輕輕摸了摸懷裡久澈兒的小腦袋,眼中有些憂慮。他知道,想要煉出冰魄結神丹,壓制住她的病症,恐怕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
久澈兒滿足的蹭了蹭,沒有說話,其間一絲已經是不言而喻。
久霄這才回身吹滅了床頭的燈,屋中陷入黑暗,但也能大抵的看到東西,畢竟還有窗外映入的月光。
“哥。”久澈兒無力的開口叫了一聲,不知是在想什麼。
久霄嗯了一聲,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天棚。
“你白天的時候說,有辦法能治療我的病,是真的嗎?”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有些迫切。
久霄沉默了,他真的能給出保證,給出承諾嗎?捫心自問,恐怕不能。但聽到久澈兒語氣中的那種絕望,又如何能說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