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剛亮,王滄海便迫不及待地領著賽神仙,前往白家去尋白日。

一路上,王滄海面色沉凝,說道:

“前輩,如今坊間皆傳白家主命在旦夕。”

“如今他畢竟是我的姑爺,倘若您有把握將其治好,還望前輩出手相救。”

聽到這話,賽神仙頗感意外。

他歷經世事,自然能洞悉王滄海的心思。

憑他與王滄海的交情,原本白日的生死,他本不想插手。

但此刻王滄海這般言語,賽神仙捋了捋鬍鬚,好奇地問道:

“你當真如此決定?”

王滄海微微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確定。”

“他現今既是我的姑爺,若他離世,我女兒便成了寡婦。”

“我王滄海雖愛財,可這些天思來想去,與其等姑爺死後分家產,倒不如讓他一直活著,往後我王家定然少不了好處。”

聽到這話,賽神仙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你能如此想,老夫甚是欣慰。”

說話間,他抬頭望去,白家的大門已然映入眼簾:

“白家到了。”

門前兩名守衛見王滄海前來,連忙躬身行禮:

“王家主,可是來找老爺的?”

王滄海點頭應道:

“正是。”

“前天老夫與他提及,今日會帶著賽神仙前輩前來。”

“你們去通報一聲吧。”

其中一名守衛點頭,匆匆進入白府。

不多時,他走了出來,臉上堆滿笑容:

“王家主請進,老爺正等著您呢。”

王滄海點了點頭,隨手丟擲兩錠銀子。

兩名守衛見此,笑得愈發諂媚:

“多謝王家主。”

......

不久之後,王滄海帶著賽神仙來到了客廳之中。

他們剛一坐下,便有侍女即刻端著茶水送了上來。

王滄海環視四周,未見白日身影,頓時眉頭微微皺起,向侍女問道:

“你們老爺呢?”

侍女面色泛紅:

“老爺可能還未起床。”

“王家主稍作等候。”

王滄海一愣:

“還未起床?”

“這可真是一點兒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啊。”

一旁的賽神仙聽到這話,表情微微一變,隨後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多時,白日打著哈欠,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當看到王滄海和賽神仙時,他眼睛微微一眯,瞬間清醒了過來。

倒並非是被王滄海所驚,而是賽神仙給他的感覺極為不同尋常。

身為修煉者,對於靈力的感知極為敏銳。

但白日明明未在賽神仙身上察覺到靈力波動,心中卻莫名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之感。

頓時,他連忙抱拳,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

“老丈人......”

“不知這位老人家是......”

聽著白日對自己的稱呼,王滄海滿臉詫異。

隨後受寵若驚地挺了挺胸膛,看向賽神仙,宛如炫耀般說道:

“姑爺有所不知,這乃是我王家所有坐診大夫中,醫術最為高超之人。”

“人稱賽神仙。”

“姑爺身體有恙,今日便讓賽神仙前輩為你好好瞧瞧,定能藥到病除。”

賽神仙微微一笑,衝著白日點了點頭,隨後上下打量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白家主氣色欠佳啊。”

“若是不嫌棄,讓老夫為你診治一番。”

話畢,賽神仙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坐到此處。”

白日看向賽神仙,輕笑一聲:

“好。”

他表面看似輕鬆,心中卻已然緊張起來,暗自思忖:

“此人非同尋常,莫非也是修煉者,隱匿了自身修為?”

“白家主?”

見白日出神,賽神仙提醒道:

“把手伸出來。”

白日回過神來,連忙抬手:

“哦......”

就在這時,王雪嫣也匆匆趕來:

“父親......”

“聽聞賽神仙爺爺來了?”

賽神仙看向王雪嫣,輕笑一聲:

“瞧小姐這氣息,愈發旺盛了。”

說話間,他還不忘看了白日一眼,臉上滿是戲謔之色:

“看來姑爺的手段甚是高明呢。”

白日聽到這話,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這老傢伙......難道看出了什麼?”

王雪嫣走上前來,面色羞紅:

“賽神仙爺爺,您說什麼呢?”

賽神仙哈哈一笑,看向白日:

“白家主,咱們開始診治吧。”

白日點了點頭。

隨後賽神仙伸手搭在了白日的手腕之上。

一時間,王滄海和王雪嫣全都目不轉睛地看向賽神仙。

兩人剛一接觸,白日便覺手腕傳來一股冰涼之感。

那冰涼的感覺沿著手腕,朝著身體蔓延而去。

白日見此,頓時眉頭緊皺。

他連忙施展血魔大法,聚攏血氣,不斷躲避那股冰涼的力量。

至於這力量是否會對自身造成傷害,白日毫不關心。

只因他根本未在賽神仙身上感受到修為之力。

這聚攏血氣的法子果然奏效。

賽神仙的表情頓時變了。

白日見此,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心中暗道:

“這傢伙雖比那姓楊的高明些,但想探出我的身體狀況,還遠遠不夠格。”

賽神仙的表情,起初還算淡然,隨後忽然變得好奇。

緊接著又轉為疑惑,隨後陷入沉思。

王滄海看著賽神仙那不停變換的表情,心中暗歎一聲:

“唉......”

“前輩從未像今日這般表情多變,看來姑爺真的是時日無多了。”

王雪嫣倒是絲毫不擔憂。

白日的身體素質如何,她最清楚不過。

那是一晚上不眠不休之後,第二天晚上依舊精力充沛的主兒。

至於坊間傳聞白日命不久矣的訊息,純粹是無雞之談。

“前輩......”

王滄海看向賽神仙,眉頭緊蹙:

“姑爺的身體,可還有救?”

他此刻已不再詢問白日是否有恙,而是直接問是否還有救。

聽到他這般說,白日甚是滿意。

而王滄海則直接鬆開了白日的手,看向王滄海和王雪嫣,面色凝重:

“老爺,小姐......”

“你們還請回避。”

“有些話,老夫只能與白家主單獨言說。”

聽到這話,原本神情淡然的王雪嫣,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爺爺,究竟發生了何事?”

“是夫君身體出了問題嗎?”

王滄海嘆了口氣,拉著王雪嫣便朝門口走去:

“丫頭,咱們先離開。”

“有前輩在此,姑爺定會無事的。”

王雪嫣眼眶泛紅,一把抓住了白日的手:

“夫君......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奴家還未給你生孩子呢。”

“你不是說讓奴家給你生十個孩子嗎?”

“奴家答應你,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好不好?”

王雪嫣畢竟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面對這般生離死別,尚未做好心理準備。

在她看來,能讓賽神仙將他們二人支開的病情定然非同小可。

白日微微一笑,輕拍王雪嫣的玉手:

“娘子放心便是。”

“為夫的身體無礙。”

“而且......”

說話間,白日眼神微微一眯,看向賽神仙,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相信,有賽神仙前輩在,我的身體定會恢復如初。”

見此,王雪嫣只能一邊擦拭眼淚,一邊被王滄海拉著走出了房間。

隨著房門關閉,白日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

他看向面前的賽神仙,身上煉氣巔峰的修為轟然爆發,面色冰冷:

“前輩......”

“你是想戰,還是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