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皆識得福伯,因著白日的緣故,對其亦是頗為客氣。

趙公明微微抱拳:

“福伯,白家主這婚事操辦得甚是急切啊。”

包萬達亦點頭附和:

“昨日白家主還於酒桌之上感慨尚未娶妻,今個兒便籌辦婚事了。”

王滄海試探著問道:

“白家主可得保重身體啊。”

福伯聞此,心中暗忖:

“果然如小少爺所料,這些人皆心懷鬼胎啊。

既如此,那便依著小少爺的吩咐,好好演上這出戏。”

隨後,福伯的表情瞬間變得悲痛欲絕。

四大家族見此,身軀猛地一震。

趙公明開口問道:

“福伯,您這是怎的了?”

福伯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拭那並無淚水的眼角,長嘆一聲:

“唉......”

“今日乃大喜之日,不提這些了。”

“諸位莫在此處站著了,先進去吧。”

言罷,福伯不給他們再次開口之機,徑直將他們請進了白府之中。

隨後口中高呼道:

“趙家送上紫雲檀打造如意擺件一個。”

“包家送上深海夜明珠一顆。”

“王家送上墨道子名畫仙侶圖一幅。”

“郝家送上冰心玉打造的鴛鴦佩一對。”

望著四人的背影,福伯心中暗笑:

“接下來就看小少爺的表演了。”

......

時光飛逝,轉瞬便到了舉行婚禮之時。

此刻,整個白家大廳座無虛席,飯桌之上擺滿了各類珍饈美饌,佳釀美酒。

一個個容貌秀美的侍女穿梭其間,忙前忙後。

四大家主所在的飯桌之上,四人正小聲議論著:

“你們說說,這白家主究竟是何用意?”

“不知曉......莫不是沖喜?”

“極有可能。”

“昨日觀白家主氣色那般不佳,今日竟還舉辦婚禮,此事透著蹊蹺啊。”

正在此時,司儀之聲響起:

“新人就位,婚禮開始。”

隨後,數十名絕色女子樂師,開始吹拉彈唱起來。

在喜慶的樂聲之中,不遠處的大門緩緩開啟。

白日身著大紅禮服,牽著一名頭戴紅色蓋頭的女子,步入了大廳之中。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來到了高臺之上。

蓋頭之下,張德美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容,心中暗念: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此刻她既歡喜,又緊張。

歡喜是因婚禮將至,而緊張卻並非為此,而是因著秦沐沐:

“不知宮主大人知曉此事之後,是否會動怒。

宮主大人讓我伴在夫君身旁,應是欲讓我充當護道者。

可如今我卻成了夫君的女人,他日見到宮主大人的話......”

想到此處,張德美身軀猛地一顫。

白日有所察覺,用力捏了捏她的玉手,輕聲說道:

“娘子莫要緊張,拜完天地便結束了。”

張德美臉上露出一抹甜蜜之笑,輕聲說道:

“奴家未曾緊張,奴家是歡喜。”

隨著時間的推移,婚禮已完成了所有流程。

司儀亦大聲喊道:

“送入洞房。”

然而就在此時,白日卻停了下來,看向在場的所有賓客,說道:

“今日白某大婚,多謝諸位前來捧場。”

言至此處,白日面色驟變,趕忙捂嘴一陣劇烈咳嗽。

眾人見此,表情皆變得怪異起來,竊竊私語之聲不絕於耳:

“你們說,白家主該不會真如柳如煙張貼的告示那般,是從合歡宗逃出的吧?”

“瞧白家主這般虛弱之態,極有可能啊。”

“唉......”

一時間,無數人暗自嘆息:

“說來,這白家主人倒是不錯,怎就這般命苦?”

“我看今夜白家主洞房怕是有些吃力了。”

張德美聞此,秀眉微蹙,頓時攥緊了拳頭。

白日察覺,連忙拉住了她的手,小聲說道:

“娘子莫要動怒,為夫自有安排。”

隨後,白日長舒一口氣,看向眾人,再度開口:

“想必諸位也都有所耳聞,白某身體欠佳。”

“今日舉辦婚禮,亦是想了卻長久以來的心願。”

說話間,白日將張德美攬入懷中,看向眾人說道:

“我這身體狀況,我家娘子毫不嫌棄,說實話,白某甚是感動。”

“故而,今日我白日在此宣告,我白家往後有一半歸我家娘子所有。”

“若我不在了,那我白家便只能交予我家娘子了。”

白家的家產究竟幾何,在場眾人皆不清楚。

但僅是昨日的那些靈物傢俱擺設,便價值連城。

即便其中一件,也非尋常人能夠擁有。

此刻眾人聽聞白日要將白家交予張德美,頓時紛紛倒吸涼氣:

“嘶......”

“偌大個白家,一個婦道人家守得住嗎?”

“先莫論守不守得住,我怎聽白家主這話頗有交代遺言的意味啊?”

“你還別說,還真有那意思。”

此語一出,四大家主亦心神震動。

趙公明眸光閃爍,站起身來,滿臉堆笑地說道:

“白家主何出此言。”

“白家主的身體調養一番定然能夠康復。”

“屆時再納上幾房小妾豈不快哉?”

白日聞此,心中暗笑:

“看來最先上鉤的是趙公明啊。”

他臉上露出苦笑,嘆了口氣說道:

“唉......我這狀況,又有哪家女子能瞧上我?”

“罷了,今日大喜之日,莫要再言這些了。”

白日拉著張德美的手,朝著門口行去:

“諸位吃好喝好,白某就先行告退了。”

眾人望著白日和張德美的背影,眼中滿是同情:

“唉......白家主如此富有,身體卻是這般狀況,怕是難以痊癒了。”

“是啊,洞房最為耗費體力,也不知白家主明日......還能不能起得來。”

“萬一起不來,那這偌大的白家可就全到這新娘子手中了。”

聞聽此言,趙公明頓時身軀一震,心中暗忖:

“不行......”

“不能再等了。”

“若白日今日真死在了床上,那我的計劃可就全泡湯了。”

思及此處,趙公明看向白日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堅定之色。

他深吸一口氣,驀然起身,朝著白日大聲喊道:

“白日老弟,且慢。”

聞此,全場頓時一靜,齊齊朝他看來。

白日和張德美亦停下了腳步。

白日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逝,隨後轉身一臉疑惑地看向趙公明道:

“趙老哥,還有何事?”

其他三大家族亦紛紛看向趙公明,眼中閃過精芒,似乎已猜到他欲何為。

只見趙公明握了握拳,驀然開口道:

“實不相瞞,趙某初見白老弟,便覺一見如故。”

“白老弟為人踏實,能幹。”

“但方才白老弟有句話卻是說錯了。”

白日一愣:

“哦?什麼話?”

趙公明沉聲開口:

“以白老弟的狀況,傾心於你的女子不在少數。”

“他人趙某不知,但我的女兒趙靈兒,卻是對白老弟一見鍾情。”

“實不相瞞,今日前來白府之前,靈兒還囑託我向白老弟提親呢。”

“但白老弟今日新婚,談論提親的事情實在有些不妥。”

言至此處,趙公明自己都有些憋不住,面色漲得通紅。

他硬著頭皮說道:

“但現在見白老弟如此妄自菲薄,趙某實在是於心不忍。”

“若白老弟不嫌棄,趙某願將靈兒許配於白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