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月黑風高。

窗外呼嘯的寒風,如同哀嚎的野獸。

那搖擺的樹枝映照在窗戶之上,彷彿張牙舞爪的魔鬼。

白日看向張德美,沉聲開口:

“娘子,穿好衣服,我們該走了。”

張德美睜開了迷離的雙眼,臉上還帶著滿足的表情,慵懶的問了聲:

“現在是什麼時辰?”

白日撐起身來,扭頭看了眼窗外,眼中閃過陰冷之色:

“殺人的時辰。”

聽到這話,張德美終於反應過來。

她面色一正,臉上的紅暈快速消散,穿好衣服之後,看向白日:

“夫君,我們可以走了。”

......

柳家老宅與白家相隔僅僅數百米之遙。

沒過多久,白日和張德美便悄然來到了柳家老宅的外頭。

此刻,白日目光如炬,盯著柳家宅內依舊閃爍的燈火,冷聲說道:

“這深更半夜,整個靈溪村都陷入了沉睡,唯獨柳家燈火輝煌。”

“看來柳家確實不簡單。”

張德美也語氣凝重地附和道:

“說不定真如福伯所言,他們打算動手殺人。”

白日冷笑一聲:

“想要作惡的人,就得有承擔後果的準備。”

“我們得摸進去瞧瞧,究竟在醞釀什麼陰謀。”

言罷,白日身形一晃,猶如鬼魅般躍入柳家院中。

張德美緊隨其後,兩人悄無聲息地靠近那間燈火通明的房間。

隨著他們的接近,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同時,喧鬧的聲音也清晰地傳入白日和張德美的耳中:

“大哥,咱們啥時候動手?”

“急個啥勁兒?”

“還有一罈好酒,喝光了再說不遲。”

“他不過是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能翻起什麼大浪?”

“就算咱們今兒個不動手,他也活不了幾年了。”

從聲音判斷,屋內似乎有四五個人。

聽著這些人的對話,白日的拳頭不禁攥得更緊,指節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果然,他們要對福伯下手。”

緊接著,屋內又傳來一陣議論聲:

“你們說大小姐為啥鐵了心要除掉他?”

“這還用說,肯定是衝著外門弟子的名額去的。”

“眼下青雲宗正搞外門弟子選拔,如煙小姐的實力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躋身外門了。”

“但就差這麼一點點,想要疏通關係,沒個幾萬兩銀子能行?”

“當年為了讓大小姐進青雲宗,哪怕是個雜役名額,都砸了不少銀子吶。”

“不過好在雜役也能修煉,現在大小姐都已經達到煉氣二層的修為啦。”

“煉氣二層?”

“一旦邁入煉氣境,那可就算是真正踏入修行界嘍。”

“就算是煉氣二層,那也比咱們這些凡夫俗子強得多。”

“是啊......”

“行了......”

說話的當口,那個眉頭微皺的傢伙朝窗外瞄了一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去白家逛逛了。”

“大哥,咱們咋弄死那老傢伙?”

“要不放把火燒死他?”

領頭的男子聽聞此言,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腦子進水啦?”

“小姐要的是白家的祖宅,燒了還能值幾個錢?”

“大哥說得對,是小弟思慮不周。”

隨後,那為首的傢伙抓起旁邊的大刀,眼中寒光一閃:

“兄弟們,動身。”

“今兒個夜黑風高,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話音未落,他一步跨出,徑直推開了房門。

門外,白日和張德美面色陰沉地盯著眼前的幾人。

“你們......”

“你們是什麼人?”

突如其來的兩個人影站在門口,任誰都會心頭一驚。

但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張德美那絕美的面容上時,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淫邪的光芒:

“小美人兒......”

“哈哈哈哈......來陪咱們樂呵樂呵如何?”

幾人酒勁上頭,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藉著酒膽,其中一人竟向張德美伸出了魔爪。

白日見狀,冷哼一聲,手中的寶劍隨即發出錚錚劍鳴。

一道劍光閃過,緊接著是“歘”的一聲脆響,一隻斷臂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剎那間,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但很快,那失去手臂的人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啊......”

鮮血隨之噴濺而出。

這些打手此刻只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他們的醉意瞬間被嚇醒,望向白日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兄弟......”

為首的大漢緊握著手中的大刀,臉上卻露出了求饒的表情:

“我們素昧平生,剛才確實是我們不對,懇請兄弟高抬貴手。”

白日冷冷地看著說話的人,聲音低沉而沙啞:

“你錯了,我們不是兄弟。”

“你們出現在這裡,就已經是自尋死路。”

“不過,你有一句話說對了。”

那人一愣:

“啊?”

白日冷笑一聲:

“今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機。”

眨眼間,白日的身體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見。

當他再次現身時,已然來到了領頭大漢的面前。

那大漢臉色驟變,下意識地揮舞著大刀迎擊。

然而,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大刀應聲斷裂。

白日手中的寶劍勢如破竹,直奔大漢肩膀而去。

一聲悶響過後,大漢的身軀被劍鋒一分為二。

緊接著,白日身形一閃,再度移形換位。

劍鳴聲再次響起,又是一名打手被斬去了首級。

“啊......”

剩下的幾人嚇得魂飛魄散,渾身篩糠似的顫抖,雙腿一軟,紛紛跪倒在地,褲襠之下還有黃色液體流出。

“饒命啊!”

“我們知道錯了!”

白日冷冽的目光掃過眾人,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

話音剛落,劍光閃過,鮮血四濺,場上只剩下白日和張德美兩人傲然站立。

這一次,張德美並未出手干預,因為她清楚,白日心中的怒火需要發洩。

此刻,白日單膝跪地,目光投向父母墳塋的方向,沉聲說道:

“爹,娘......”

“這只是開始,明日孩兒定會提著柳家人的首級,前來祭奠你們。”

張德美見狀,輕輕嘆了口氣:

“夫君......”

她上前一步,將白日扶起:

“聽他們說,柳如煙似乎已經入了青雲宗。”

白日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陰霾:

“又是青雲宗。”

“青陽老賊打傷你的仇尚未了結,現在又多了個柳如煙在青雲宗。”

“難道真以為有青雲宗撐腰,我就不敢動她?”

“哼......”

“人已經殺了,再多殺幾個也無妨。”

張德美聞言,臉上掠過一絲憂慮:

“夫君,切莫衝動。”

“在我們實力不足之前,還是儘量避免與青雲宗正面衝突為妙。”

白日冷笑一聲:

“此事我當然明白,為夫也不是傻子。”

張德美一愣:

“夫君已有對策?”

白日點了點頭:

“我們雖無實力,但並非無處可依。”

張德美一怔:

“夫君這話怎講?”

白日的腦海中浮現出蔣歡歡的身影:

“當初蔣歡歡曾邀請我加入大環宗。”

“但我向來不喜歡受拘束,所以婉拒了。”

“娘子應該清楚,大環宗直屬玄宗管轄,現任宗主蔣歡歡更是聖女的師妹,即便是青陽真人見了她,也得禮讓三分。”

“如果我們加入了大環宗,就算他柳如煙是青雲宗的外門弟子,他們也斷然不敢因為一個外門弟子而得罪大環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