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敢喝!”

張痞子伸手就從單扇門手裡搶過水舀水,另一隻手捏住單扇門的兩頰,一仰瓢咕嘟咕嘟把冷水灌了下去!

屋裡的人都不由大吃一驚!

心想這張痞子怎麼了?是瘋了嗎?還是在報復單扇門?

“你!張!……”

單扇門剛要抗議,可是沒想到突然肚子不疼了!他使勁兒按了按肚子,又活動了活動身子,肚子真的不疼了,單扇門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屋裡的人都驚了一驚。

單扇門驚喜地說道:“咦!我的肚子不疼了!不疼了!”

啊?!這就好啦?

“這點小病還用你姑奶奶費心麼?都聽好了!這就是我們西域的治療方法!不用喝藥,不用扎針,這是最先進的治療方法,不像你們那些老古董中醫,又繁瑣又麻煩,以後記住了!有什麼病患,就來找仙姑我!”

王三和劉會計一聽,原來是狐仙姑附體了,又興奮又激動,趕緊說道:“不知仙姑駕到!有失遠迎!切望仙姑恕罪!小的們記下了,以後有什麼病痛就找仙姑調理。”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你們去給其餘幾位村民也每人喝一瓢冷水,記住!一定要一口氣喝下去!否則喝了水也不管用!”

“仙姑,知道了!”

王三趕緊回道。

而張痞子心知肚明,昨天晚上他在睡夢中忽然間夢見狐仙姑飄然而至,手裡拿著一包藥粉遞給了他,讓他今天中午悄悄的把藥撒在隊裡食堂的鍋裡。

今天晌午時分,張痞子來到食堂,一邊和大師傅王勇說話,一邊趁著他不注意把藥倒在了食堂裡的飯鍋裡後,然後返回自己的家呼呼大睡去了。

因為他當時太緊張,沒注意還有另外兩口大鍋呢,他只在一口鍋裡放了藥。

大家都知道張痞子是半仙之體,可是都沒有親眼看見過他作法,現在親歷了整個過程不由地稱讚:沒想到竟然如此之神奇!簡直就是神仙下凡一般!

“快!咱們去治療飼養員的病人去。”

王三趕緊扶著張痞子來到生產隊裡的飼養院,腹瀉的其他十個村民都在飼養院下夜人住的家裡,家裡有一鋪大土炕,地下放著一個大水缸。

王三從水果裡舀了一瓢水,正好剛從井裡擔回來,拔涼拔涼的,端給炕上還在抱著肚子咿呀咿呀呻吟的村民,有的村民又去茅房了。

起初村民們也不敢喝,大家都知道腹瀉不能喝涼水。

王三站在地下厲聲命令道:“都給我把水喝了!想不想活命了是不是?!想活命就喝水!這是咱們張大仙的法術!誰敢不從?!單扇門已經好了!就是喝了冷水好的!”

幾個人半信半疑地接過瓢,把水喝了。

不一會兒他們也好了!

太神奇了!

“張大仙乃神人也?多謝多謝!”

“多謝張大仙救命之恩!”

眾人對張痞子充滿了感激和敬佩之情。

王三見大家的病都好了,就吩咐大家各自回家休息。

他和劉懷人也扶著張痞子回家去了。

路上王三有些不解地問張痞子:“你怎麼沒作法?作了法好向他們要銀子呀,還有單扇門家的棗紅馬,咱們不是說話的嗎?你怎麼沒要呢?”

“王三!你這個目光短淺的傢伙!怎麼只知道要銀子要東西?要什麼銀子?都是鄉里鄉親的!幫忙不行嗎?只要大家相信就好,以後別說什麼銀子,咱們就是幫助鄉民。”

“是是是!小的糊塗。”

王三不敢說話了。

王氏在單扇門家把張痞子給單扇門治病的過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由心裡納悶:腹瀉應該忌食生冷,可為什麼喝了冷水反倒好了?

第二天一早,王氏趕緊去找巧玲 把昨天晚上張痞子給單扇門治病的經過說了。

巧玲也覺得奇怪,可是她稍一思索馬上說道:“莫非是巴豆?”

“巴豆?”

王氏頓時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明白了。

“你是說有人在晌午的飯裡放了巴豆?不會吧?那可是給土地爺蓋廟呢,誰敢作亂?”

巧玲想了想說:“媽,古話說人心難測,說不定還真有人在飯裡做了手腳呢,如果沒做手腳,那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同時生病呢?我看還是有問題的。”

其實,巧玲也說不清楚哪兒有問題,她只是覺得自己心裡不踏實,而母親說的單扇門和十幾位村民中毒的事情,她認為不是意外事故。

而且她越來越覺得這件事與張痞子的關係很大。

“媽,說不定就是張痞子往鍋裡放了巴豆,要不他怎麼知道用冷水解毒?張痞子又不懂醫學。”

“可是他去哪裡找巴豆?這個村裡除了咱們家有,別人家是沒有的。”

“媽,你別忘了,他以前可是有過仙家附體的,誰知道那仙家是什麼神仙,如果是一個惡神那就說不準,這件事就是他乾的。”

王氏也說不上來了,她也覺得女兒分析的對。

“可是即使是張痞子放了巴豆又能怎麼樣?”

“是呀,他有隊長和劉會計罩著,誰也不敢惹,咱們是拿他沒辦法的。”

“要不咱們告訴你三叔吧?如果張痞子被附身的真是一個惡神,那咱們村的村民可就要遭殃了,你三叔不是也有半仙之體嗎?說不定他有辦法。”

“噢,那樣也行,可是我三叔那是假的吧?我先去和他商量商量再說。”

巧玲趕緊去了三叔王忠良家。

王忠良這幾天正在家裡想著如何利用自己的這個仙人的身份和張痞子過幾招呢,他也知道張痞子有神仙護體,可是他不相信真的有張痞子王三他們說的那麼神奇,他要用自己在村子裡的影響力戳穿張痞子的把戲。

巧玲把自己的疑慮告訴了三叔王忠良。

“三叔,肯定是張痞子搗了鬼,要不他怎麼會知道用冷水治腹瀉。”

王忠良一聽也不由吃了一驚,昨天的事他也懷疑是張痞子做的手腳,但是沒有任何證據呀。

而且張痞子是半仙之體,自己只是個凡夫俗子,要是和張痞子鬥起來也鬥不過他。

“這個張痞子真的是個害群馬,如果不除掉他,說不定以後還會做出什麼禍害老百姓的事呢,可是咱們也不是他的對手呀。”

“沒事!三叔!我幫你!張痞子的法術我都知道!他逃不過我的掌心,你就放心和他鬥,我在暗中保護你。”

啊??

“巧玲!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口出狂言呢?不要說你,就是你爹在時也拿他沒辦法,這不也離家出走了嗎?咱們是忠厚人家,不打誑語的,你更不是他的對手 也不要參乎這件事,回家好好辦學,學習中醫,將來給村裡人治病。”

“三叔!我不是口出狂言,那附身張痞子的西域醫妖,要禍亂我們中原的醫術,如果不除掉它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巧玲!你說啥呢,你怎麼知道?我看人家張痞子每次作法給村裡人治病都能治好,現在已經有很多人相信了,你可不能汙衊人家!咱們是有德之家,說話做事要負責。”

“哎呀,沒有!三叔!我沒有汙衊他,他們真的有更大的陰謀!是要咱們放棄原來的治病方法,用他們的治法!這是要……”

“行了行了,你是個女孩子,不懂的事很多,不要胡亂猜測,雖然張痞子和咱們有過節,但是,他能改邪歸正就是好人,你先回去吧,等你爹回來再說。”

“三叔,後頭還會有事情其他發生,張痞子明天晚上要在廟裡做手腳,不信你等著看。”

“哈哈哈……我的侄女成仙了還是成神了?都能掐會算了,行行行,他要是敢再像以前那樣為非作歹我就替你收拾他,不過就怕沒機會,你先回吧。”

“另外,三叔你也要小心,張痞子的附身妖怪想要對付你。”

“哈哈哈哈,行行行!讓他放馬過來,三叔不怕他,你就回去吧,好好的教書。”

“三叔!你!”

“走吧走吧,回去吧,三叔自有辦法,沒事的 讓他放馬過來。”

“三叔,名稱把自己當神仙了,您那可是假的。”

“哎哎哎!小聲點兒,小聲點兒,別讓人知道,三叔還想靠這個名譽,做點大事呢。”

“怎麼做大事?你以為那張皮知不知道呀?不是附他身的神仙不知道呀?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在找機會和你鬥,你可要注意。”

“侄女,我知道了,你趕緊回吧,回吧。”

巧玲委屈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人們又開始建廟了,單扇門肩膀上扛著鐵鍬第一個來到了土地廟,看樣子身體恢復的很好,沒什麼問題。

昨天頭暈腹瀉的其他幾位村民也先後來到了建廟工地上,大家都像昨天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身體恢復如初,幹起活來勁頭十足。

王氏也特意來到工地,她想看看昨天生病的幾個人今天怎麼樣了。

“單扇門兄弟,今天肚子還疼嗎?”

單扇門看了一眼王氏,放下手中的鐵鍬說道:“哎呀,我還正要和你說呢,忠誠哥的治病方法法實在是太落後了,你看看人家張痞子,不澤後大哥,那方法真是立竿見影效如桴鼓,連藥都不用吃,就喝了一瓢水水馬上就好了。”

王氏心想:這張單扇門是被張痞子征服了,原來還是對頭,現在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了,真是本領降人呀。

“不過你昨天也費了不少心,可是我就不明白,怎麼就一點兒作用也沒有呢?”

其他的幾位村民也過來了。

“是呀是呀,昨天差點兒沒疼死,可是王神醫家的藥怎麼就不管用呢?那張澤後只給咱們喝了一瓢冷水就治好了,那也太奇怪了。”

此時王氏聽著他們不知好歹的話,真想發作,也想把自己和女兒巧玲對昨天的事有懷疑的想法說出來,可是說了又沒有證據,怎麼能服人呢?反而會落個不地道。

算了!由他們想由他們說吧,日久見人心。

“那你們也要注意身體,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哎呀,嫂子,我倒有個想法。”

單扇門似乎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最近一段時間張痞子做法給人看病,這個方法倒是很湊效,你和忠誠大哥,商議一下,要不也學學他們的治病方法?咱們那老一套。真的是不行了。”

“噢,等你大哥回來再說,我先走了。”

王氏心裡不由有些吃驚,吃驚的是張痞子這人真的有些法術,竟然將幾個人的病都治好了,而她和女兒巧玲懷疑張痞子投毒的事也無從考究。

而就在她轉身要往回走時,忽然發現從村子裡走來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仔細一看,原來是張痞子。

王氏覺得有些蹊蹺,張痞子本來是請了病假的,怎麼現在又要去廟上呢,她趕緊躲在旁邊一處廢舊的院牆下,想要看看張痞子要幹什麼。

只見張痞子走到村頭的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並沒有在往前走的意思。

王氏覺得奇怪,盯著他看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張痞子站在大樹下,竟然做了一個要解開褲子的動作。

王氏趕緊轉過身,不敢再看。

她知道張皮子要幹啥,估計是要解決三急問題。

過了一會兒,她再看張痞子時,已經蹤影皆無!

王氏不由一驚,生怕張痞子發現了自己,趕緊向自己家走去。

王氏回家後只覺得心煩意亂,於是她來到了巧玲的私塾,把看見張痞子的事和巧玲說了。

巧玲想了想說道:“媽,今天晚上張痞子他們有行動。”

“什麼行動?”

“他們應該是要破壞新建的廟。”

“為什麼要破壞廟?難道他不怕土地也懲罰嗎?”

“張痞子怕土地爺懲罰,但是他身上的妖怪不怕,它要把土地爺趕走,或者讓土地爺的法術失靈。”

“你怎麼知道?”

“我有預感,媽,另外我覺總覺得我爹爹回來了。”

“你爹爹回來啦,不會吧?回來怎麼不回家?”

“媽,咱們就耐心的等著吧。”

巧玲不敢多說,怕引起母親的疑心。

最近她的潛意識中總覺得父親就在她的面前,而且她的思維中也總好像有個聲音,在對她說話。

尤其是張痞子的事,她好像什麼都知道,就是因為總是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即將要發生的事。

所以母親告訴她遇見了張痞子,她就馬上預感到了今天晚上張痞子要有行動,但是究竟有什麼行動她也不知道。

“媽,你先回去吧,最近就呆在家裡,哪也不要去,我每天去陪你。”

“好吧,那你也小心不要參與張痞子和劉會計他們的事。”

王氏從女兒家出來後,憂心忡忡的回了家,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只盼著丈夫能早日平安回來。

到了晚上,巧玲收拾利落,悄悄的從家裡出來,來到了村口。

她剛找好一個隱蔽的地方,打算藏身,就看見張痞子鬼鬼祟祟地從村裡向土地廟走來。

這個時候已也是夜色朦朧,百步之內已經看不清面容,但是巧玲的雙眼明亮如燈,像是白天一樣把眼前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而她自己也沒注意到有這個功能,什麼時候有的更不知道。

就看那張痞子走到那棵大樹下後,伸出雙手抓住樹幹,身形矯健地攀登到了樹頂。

這是要幹什麼?

巧玲好奇地在牆角下看著。

張痞子上了樹之後,竟然站到了樹枝上,一個肥碩的身體竟然靈巧的像一隻小鳥。

只見他遠遠的張望著土地廟,突然,他一抬左手,瞬間在他手指間發出一道像水柱一樣的紅光,直奔土地廟而去!

這是要燒燬土地廟嗎?!

巧玲一著急伸手向紅光指去!

那紅光頓時在不遠處消失!

張痞子有些納悶,緩了緩,然後突然又向土地廟發出一道紅光,巧玲這是也知道自己有了法術,立即伸手向紅光指去,紅光又斷了。

張痞子搖了搖頭,好像在懷疑自己的法術,然後他正要再次發功,卻又停下了手。

巧玲心想:可能是妥協了,應該要收手了。

可是,張痞子稍稍整頓了一下後,忽然從懷中唰地抽出了一條長綾,那顏色鮮豔的像鮮血一樣!

巧玲被嚇了一跳!怎麼有如此豔麗的顏色?幾乎刺的自己都睜不開眼睛了。

只見張痞子一抬手把紅綾向土地廟方向拋了過去,紅綾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彩色的虹,把張痞子和土地廟連線了起來。

巧玲正納悶呢,就見張皮子手中的紅綾把土地廟從上到下纏了個結結實實。

這是要把土地廟連根拔起嗎?

情急之下!巧玲又伸出左手向紅綾一指,用食指和中指做了一個剪的動作,剎那間紅綾竟然從中間斷裂!

張痞子看著自己的法術屢次被擊破愣了一下,然後又從腰間抽出一條紅綾,扔向土地廟。

等紅綾把土地廟捆好之後,巧玲又向紅綾一指,紅綾唰地又斷了。

張痞子再扔,巧玲再剪,反覆十來次之後,巧玲有些詫異,心想這張痞子是不是傻了?難道沒有覺察有人在破壞嗎?

但是就在這時,巧玲突然覺得自己渾身像被什麼捆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低頭一看,原來是張痞子的紅綾全部活裹在了自己身上,緊接著,只見那張痞子用力往回一帶,巧玲竟然被他一下子就拉到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