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間,沿途之中,往左右看看,都貼滿了音樂符,可見以前負責這裡的人藝術細胞很豐富。

悄悄地扒著牆,順著鋼琴聲,我沒有直接進去。

而是貼著牆站在門口,眼神直直的注視著裡面那背對著的身影。

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就像一朵出塵的月光花。

我看的都痴了。

“嘿,你來了,快進來吧.”

幾分鐘過後,音樂聲戛然而止。

她忽然轉過身來,一眼便看到了我。

我忙收回心神,緩緩地走進去,拍手道:“你彈得可真好.”

她小臉一紅,微微低下頭去,“沒有,我就隨便彈彈.”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在這個音樂室裡,我倆都顯得有些尷尬。

作為一個男生,我整了整發型,走過去,率先打破僵局。

辦法是,道歉。

“不好意思,那個關於情書的事……”“別,我知道不是你造成的。

我聽說昨天晚上,有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給你送過去……”說話時,黃桃的臉越發的紅了,像櫻桃一般,我似乎都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這件事吧……就……”“刑欺天,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正當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之時,她卻忽然提出我不敢說的話。

聞言,我心裡一驚。

難道她,真的是桃夭?她給了我很濃的熟悉感,又說認識我。

那雙眼睛,清澈如水,一如當年的桃夭。

她也問出了這個問題,讓我不得不想入非非。

我愣了一下神,旋即挺身上前,激動地盯著她,心跳的速度到了極致。

“是你?你是桃夭!”

我驚異道。

這時候,黃桃卻微笑著搖頭,“我不是,桃夭是誰?跟我長得很像嗎?”

“不像,她沒你漂亮.”

我屏住呼吸,死死地凝視她,試圖把她和桃夭的共同之處找到。

我想起那時候幻境裡的媽媽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

所以,桃夭變的這麼好看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說以前的同學,小時候長得不怎麼樣,長大以後變漂亮的很多。

可我在黃桃的臉上,除了那透徹的眼睛以外,找不出第二個共同點。

黃桃太美了。

彎彎柳葉眉,一雙明眸宛如天上星。

櫻桃小口緊閉,鼻子精緻高挺。

膚如凝脂,領如蝤蠐。

一顰一笑都那麼勾人,緊張羞怯的模樣更是讓人見了如醉如痴。

如果她是桃夭,我懷疑這張臉經過整容才能換成這樣。

但怎麼看那張滿滿膠原蛋白的臉也不像是動過刀的。

“刑欺天,你發什麼呆呢?”

在我失神之際,她再次出聲叫醒我。

我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也不知道怎麼的,一向都很理智,從來都不會亂了心神的我,因為她的緣故,竟總是失神,想起以前的事。

這讓我心裡更加懷疑,她就是桃夭。

同時,我想起來,她第一次見到我時,就表達了跟我是老相識的觀點。

是以,這個想法在我心裡更加確信。

“你不是認識我麼?不是桃夭,怎麼能認識我?”

我好奇的問。

她笑了笑,搖了搖頭。

“不說這事兒,說了你也想不起來。

我跟你直說了吧,女生寢室鬧鬼。

對了,雷鳴走之前我們見過面,他也跟我提過.”

“你認識雷鳴?”

我驚問。

她笑著點頭道:“早就認識了.”

“恩?”

我眉頭一皺,隨即恍然。

桃夭跟雷鳴確實早就認識了。

黃桃,桃夭。

我早就該想到的。

深深地盯著她看了一眼,我發覺她不想跟我相認。

也罷。

當時我心想,自己確實也不配跟她相認,或許她還對我有氣。

況且,我還有一個心結,如果這一關我過不下去,最多還能活一年。

相認,又有什麼意義呢?於是我便將相認的事宜往後推,沒再提起這件事。

黃桃倒也配合,不再多言,而是說到了寢室樓鬧鬼的事情。

“昨天晚上送情書的,可能就是鬼.”

她認真凝神,正色道。

我重重點頭,對她也不隱瞞了。

“不錯,而且我或許已經見識過了那隻鬼。

她可以變成人的模樣,除了變成你,她還變成過你們寢室的宿管員。

我正愁搞不定這事兒呢,女寢我進不去.”

聞言,黃桃笑道:“你當然進不去,大晚上的,寢室裡都是女生.”

“恩,而且你們寢室不止一隻鬼,我看到了兩隻.”

我把我所見的都告訴她,相信她就是桃夭以後,我就對她無比信任。

桃夭,是我在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不管當年是誰將她安排在我身邊,但我的心告訴我,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害過我。

而寢室裡有兩隻鬼的事兒明顯黃桃也不知情,聽到之後表示很詫異:“天哪!除了劉老師,竟然還有別的鬼!”

“劉老師?”

我頓時一驚,順勢站起:“你知道那隻鬼的來歷?”

“恩.”

她神色一黯,略顯哀傷的道:“劉老師是我的音樂老師,已經走了六年了。

早上你跟我說情書時我還沒想到,後來我聽別的同學討論,才反應過來,可能就是她.”

說話間,她緩慢的在我眼前踱來踱去,摸著下巴,神色嚴肅中帶著幾分愁容。

片刻,她停頓下來,深深地凝視著我:“你知道鏡中鬼嗎?”

“鏡中鬼?!”

“恩。

鏡中鬼有一種特殊能力,就是變成照過鏡子的人。

當然,也是有條件的。

只有照鏡子時,正好她潛進那面鏡子裡,才能捕捉到人像,然後幻化。

所以我想,昨天晚上你看到的就是她.”

黃桃一字一句的將鏡中鬼的事情托出,可見她比我懂的更多,更讓我相信,她就是桃夭。

“還有,我說的那位劉老師,就是江洲大學的一名音樂老師。

之所以這棟音樂教室被廢棄,可能跟她的死也有關係.”

黃桃忽然又說道。

我當即點頭道:“極有可能!所以,當年她是怎麼死的?”

“這我也不知道,我比你早來一段時間。

提前就打聽過,但得到的回應都是說意外。

至於音樂樓廢棄也是本來就計劃好了的,表面上看,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絡.”

黃桃依舊嚴肅認真。

從她凝重的神情之中,我似乎看到了她叫我來此的目的。

遲疑片刻,我說道:“你是想讓我幫你瞭解實情?”

“恩,請恕我冒昧。

只是……我一直都覺得劉老師的死有古怪,而且正好你也碰到了,說明你們之間也有緣。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黃桃偷偷地瞟了我一眼,對此有些難為情。

本身這事兒我就躲不開,何況開口的是她。

我忙應承道:“當然可以!只不過……”我猶豫了一下,咬牙道:“我不能進你們女生寢室,很難辦啊.”

“沒關係,你答應就好了!”

黃桃露出喜色,咧開嘴笑道:“今晚你到這兒來找我,到時候自然會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