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到了。

過陰橋的時候就聽到了一次,但黃先生用生命風險護持住了我,所以我……沒有繼續懷疑。

但九年的跟隨,我並非沒有覺察到任何異樣。

黃先生有時候確實很反常,那不像是人類能做到的。

他特別愛吃雞,我好幾次偷偷發現他茹毛飲血的吃活雞,都是背對著我的,他以為我不知道。

還有,他身上有一股怪味,平常都藏匿得很好,但有幾次他虛弱的時候會散發出來。

一些小細節,本來我是不在意的。

但經過那次過陰橋後,我仔細的想了想,只是那些推測最終都被我自己推翻,我認為黃先生對我那麼好,我不該質疑。

但雷鳴說的這些話,讓我又無法否認那些事實。

“那……那桃夭呢?”

我變得好像有點麻木了,想發怒,卻發不出來。

當我知道我所享受的這幾個月家庭生活都是假的,當我知道自從我記事以來一直呵護我陪伴我的人是個妖怪,還是個害我的妖怪時,我突然產生了強烈的無力感。

“桃夭……她已經……”“她怎麼了,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再次激動起來,可話說完,我又蔫吧了,連桃夭都是害我的,我想。

雷鳴略顯哀傷的說道:“其實這黃金鯉對你還不錯,先前我故意說了一個法子,便是要求用她的精元來讓你恢復.”

“是想削弱她的實力,不然以我和我伯伯兩個人的能耐還是無法救你。

沒想到她竟然幾乎把所有的精元都給了你,再次化成一條黃金鯉,人形都無法維持了.”

說完,他拿出一個竹簍,竹簍裡一條金黃色的鯉魚引入我的眼簾。

我立刻把竹簍搶了過來,苦笑著道:“呵,你這個方法我怎麼覺得很蠢呢,如果她真的想害我,為什麼幫我.”

“那也不是,因為你是受法者,先前我故意讓你中蛇毒,就是為了破陣用。

你身上帶著現實的毒素,如果不治好的話,這個陣法就算毀了,會讓施法者受到反噬.”

雷鳴的解釋顯得很無力,說完,他喃喃唸叨著:“但那小丫頭為什麼那麼做,我實在想不通.”

在往後的歲月裡,我也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始終我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做。

她到底是來害我的,還是來拯救我的。

那一天所發生的事,在我幼小的心上留下了深深地烙印。

此後,雷鳴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沉重的語氣說道:“該說最重要的人了,就是你的父親。

他找到我們羅坡道,是他救了你.”

“他在哪兒?”

我忙問。

雷鳴回身指著西山,“他在山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