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而出的手掌,越過頭頂,一合再一開,霎時,滿院的黑影在這一瞬全部化盡,池家主與姚童方臉色難看,壓制不住猛得吐出口血來。
陣法結束,蘇若落回到地面,看了觀音竹一眼。
瞬間飛掠至無風自抖的觀音竹,伸手往裡一把揪出個黑影來。
夜岑早一口氣哽在喉間,得見她下來剛想發作,哪知他才剛掀開灰灰撲的琉璃寶扇,人家手裡就又提溜著個黑影出來。
夜岑沒法了,表現好的孩子哪裡還罵得出口呢,奉承都還來不及呢。
夜岑一番讚揚說得天花亂墜,最後在蘇若一臉無謂又疲憊的神情下,接過黑影去觀音竹後面了。
“若妹妹。”慕採梔一雙星星眼,高興得挽住了蘇若的手臂。
不知怎的,在這群修煉之人中,按理來說,慕採梔修為最低,也本該是承受不住上古神獸的威壓,卻不知為何,她一丁點兒事都沒有。
這讓慕城主都暗暗驚訝了一番,本來護住丹田後,突然低氣壓一般的壓下來,他自己都有點抵擋不住,想到自家閨女的那點修為,還騰出手,給她渡了些靈力,哪知,越渡他越是輕鬆,也沒了那股似要生生將頭撕裂的壓迫感,想著是不是閨女外出這段時日有了奇遇,才會如此逆天。
再看看身邊老友,神色一個比一個苦,慕城主的腰桿不自覺間挺得筆直。
這閨女,長臉了!
對蘇若的態度從慈祥變為了恭謹,“這位小道友,不知你對那人的處置,有什麼看法?”
慕城主看著被當成洩憤工具,被夜岑連續暴打的黑衣人,心中很是焦急,可不要將人打沒了,還沒有審問呢。
蘇若從容說道:“那人只不過是被人操控的傀儡,已經死了,真是的幕後主使今晚根本不在場。不過,牽注神魂的傀儡一死,背後那人,定然是有段時間,再不能出來生亂了,城主便可以趁熱打鐵,將人給找出來。”
慕城主連忙躬身道謝,幾位家主穩了半天心神,在他們說話間起身,連連道謝今日蘇若的解圍。
不然,這諾大城主府怕只要蕩然無存在邪祟手下了,如若城主府都沒有了,自己守護的家族和城內子民,還遠嗎?
細思極恐,對蘇若的態度也愈發恭謹和煦起來。
能攝出上古威壓的,不是已修煉成神,就是神獸的化身,哪樣都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吶。
因此,躬身道謝得一個比一個彎,不過動動嘴角卻沒人能說出來話。
一個個眉眼低垂,無聲交流。
洛家主:“剛才那鳴聲,聽來很像是鳳凰?”
池家主:“我聽著,倒像是朱雀。”
冷家主:“想來該是重明鳥。”
姚家主:“胡說,明明是三足金烏!!!”
姚童方:“......”還是先將自個兒和著血水的吐沫星子管住了,再來爭辯吧!!
這邊因那嘶鳴爭辯激烈,而作為被議論主人公的蘇若,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攝出了天神威壓之時,還發出了鳳凰的和鳴以及神獸之威壓。
雖然威壓被她控制在一定範圍內,沒有波及到無辜,但神獸威壓又豈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葵莘未來一段時間內,可能都不會看見動物了。
在他們無聲激烈角逐中,那邊夜岑撩一撩碎髮,走路帶風。
果然發洩一頓,心情會好很多。
對蘇若好心情的抬抬下巴,“走,補覺去。”說完也不管驚掉了一地下巴的眾人,腳尖一點,一躍消失在眼前。
慕採梔湊到蘇若耳邊,悄聲問道:“若妹妹,那是?”
心中認為這暗渡陳倉,估計沒跑了!看那渾然一切不在意的模樣。
蘇若擠擠眼睛,一副‘別以為我沒瞧見剛才你倆又眉來眼去’的神情,笑眯眯道:“啊,沒事,其實他腦子有點不正常,我跟他也不熟。”
慕城主:“......”噢,好吧,你高興就好。
慕城主對幾位家主的援助,表示了真誠謝意。
畢竟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所謂患難見真情,今夜這一難,慕城主感概萬端。
待慕城主一一將幾位家主送出門後,折返回來,對慕採梔說道:“閨女,這位小道友不如就跟你一同歇在如意院如何,我這就讓人將空房收拾出來,你也好跟小道友做個伴。”
說著,就招招手,示意慕管家安排人下去收拾了。
慕採梔神色有些凝重,好幾次蘇若都看見,她望著慕城主送客的背影欲言又止。
蘇若自然欣然接受,看一眼慕採梔笑道:“世伯,您叫我蘇若就好,我與採梔姐姐一見如故,未經您二老同意,便結為乾親姐妹,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您若還跟若兒客氣,那可真是折煞若兒了。”
慕城主眼底爆出喜色,歡喜道:“已經成為乾姐妹了麼......好好,既是如此,那我也便將你視作女兒看待,與小女一視同仁。”
蘇若含笑點頭應下。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慕城主舌頭有些打結,突然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要知道,這位很可能是已飛昇的神,光是那道威壓,這城中就沒人能接得住,還有那執琉璃寶扇的少年,估計也不是個普通人物,不然,怎可那麼隨意就拿出來防禦,雖然,事發的確是有些突然。
葵莘有難,神人降臨,這是自己的福分。
這尊大佛......不不......這乾女兒,自己得藏好了,免得被別人給挖了去。
慕城主還沉浸在‘閨女的迴歸與天降神女原來是我乾女兒’的雙重喜悅中,慕採梔臉上的不安與忐忑,他全沒看見。
蘇若知道慕採梔心裡在想什麼,這事紙總是包不住火的,至於如何跟二老挑明,這就得看她臉皮了。
如果她無所謂,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斷不會將女兒趕出門去那麼嚴重,說到這,蘇若又暗暗慶幸,還好這葵莘不是杭州城,要不,自己也別指望了。
光是一人一口橫飛的唾沫,就能將人給淹死。
慕採梔儼然是屬於臉皮薄那一款,這事挑明,她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