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寂靜得連蟲鳴都沒一聲,昏黃月光下整個村莊黃篾篾得,相伴著那悽慘叫聲傳來,讓人禁不住心顫雞皮疙瘩往外翻湧。

這時,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悽慘聲勾魂攝魄地,吸引著她繼續往前走,無奈下,她也只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頭腦卻像是不受控制的般,應聲前往。

那聲音,哀怨悽慘又相當迫切,在午夜下格外瘮人。

“啊........啊........啊........”

沒有求救的字眼,只是在叫。

不過幾百米的路,她走的十分艱難,終於到了目的地。

那聲音便是從小院右邊一個廂房傳來的,蘇若想轉身離開,可腳卻相當實誠的,一馬當先邁了進去。

暗夜下,廂房前。

蘇若咬了咬牙,大有一副明知前有鬼還偏向鬼前行的悲憤模樣。

那開了一條縫的舊木門前,飄飄揚揚的素色粗布門簾在無風中搖曳。

至於在沒有風的情況下,那沉重粗布是如何無風自抖的,她沒有深究,因為她那骨節如玉凝白若霜的手指,已經推開了半虛掩的門。

隨著一聲“吱呀”略顯沉重響起,伴著門開後塵灰紛紛揚起,屋內一陣昏黃的光線散開來。

昏黃光線下,一女子平躺在床,凌亂的青絲順著床榻垂落在地,額間細密的汗珠深深滴落,浸溼著身下的木板,而她正緊緊捂住高高隆起的肚子,滿臉敵意的看著她。

屋內簡單而陳舊,除了那一個破爛的木床外,什麼都沒有,就連床棉被在此刻也覺奢望。

看到這一幕還有什麼不明白,那人正在生孩子,而且還是在沒人幫助環境惡劣的情況下。

“別,別誤會,我只是路過。”見她眸中戒備很深,蘇若趕忙在空中向她揮了揮手,表示出自己的無意。

她退了出去,走到小院邊的籬笆圍欄,不停的啃著自己的指甲,杏眸在悽慘月夜下閃著亮光,身後因為她的闖入而停止了的聲音,此刻又壓抑沉悶的傳來。

似主人拼命想壓抑,卻忍不住那撕裂所帶來的巨大痛楚般,沉悶又堅強!

她使勁啃著拇指指甲,心中暗暗咂舌。

這可怎麼整?

幫?

自己沒經驗,沒見過人生孩子不說,自己都還是個小黃花。

不幫?

麻賣頭,想自己好歹也是21世紀的產物,歷經兩個時代的人,卻沒有勇氣再推開那扇年久老化的門?

身後傳來那聲音,因她使勁忍著,而發出的斷斷續續卻又撕心裂肺的喊叫,蘇若一時不覺,竟然生生將指甲擦著肉給咬掉一邊,“麻賣頭……”她低罵出聲,又將另一邊還完好的指甲也給咬掉。

罵的也不知,是在罵自己的無能為力糾結不前,還是那指甲抵不住她略鈍牙尖的脆弱。

低低沉悶的嗓音將她最後一點猶豫給吞掉,管她是人是鬼,先將那嬰兒生出來再說。

一股腦兒的將空間裡的丹藥放出來,找了些可能用到的丹藥,將其餘的收了起來。

“吱呀”

門再次被開啟,蘇若沒有猶豫大步走到她跟前,對她柔聲說道:“別害怕,我來幫你。”

豈料那女子眼眸裡卻沒有感激之意,反而對她惡言相向,流露出深深的不安與惶恐。

“滾,你滾開,再不滾開,我便是拼上我們母子二人性命,也要與你同歸於盡。”本來躺著的她,撐著手肘倚靠著牆壁坐了起來。

期間蘇若伸手想扶起她,卻被她一手開啟,而她身後土建的牆壁不堪此摩擦,正簌簌地往下掉著土。

“我說了是來幫你的。”蘇若對此態度感到很無語,“如果你不盡快將胎兒生出來,不用我動手,也會一失兩命……”

“哼,假好心,誰知道你是不是那賤男人派來的。”憔悴的面龐滿是黏膩的汗珠,看起來雖然虛弱無力,可那眼眸中的敵意卻不減還很激憤。

那眼神就像是,她在試圖用眸光逼退蘇若一般尖銳。

“孩子是無辜的,不管怎樣,總的先將孩子生下來。”蘇若不想再這個節骨眼再跟她掰扯下去,將一直拿在手中的丹藥遞給了她。

那女子看她神情嚴肅眸光淡淡氣質脫塵,確實不像是惡人,才猶豫著伸出手接了過來。

直到看清小小玉瓶身上刻著的“蓄力丹”三字,眼中的敵意才稍稍淡了些。

蓄力丹她是聽說過的,這丹藥只有仙界中人才有,至於真假現在也沒有時間再去驗證。

能有這丹藥而且還是一瓶,其身份簡直不言而喻......

只是她是一個母親,即便再需要人幫助,也得留個心眼。

她頷首垂下眉眼,手中的玉瓶被她緊緊握住,而指尖在那光滑冰涼的壁身上來回繞圈,像是在做著某種艱難決定前的猶豫。

只不過她的現狀卻由不得她細想,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又再度襲來。

“麻煩你。”她抬起頭來有些窘迫的看著蘇若,那眼神不再尖銳燒心,而是滿眼請求,期待中又帶著些不安。

在此時這種情況下,她不可能完全信任蘇若,但除了信任她自己也別無他法。

就像她所說的,得先把孩子生下來,否則再這樣下去,她的孩兒也可能會窒息而亡。

蘇若“嗯”了一聲,見她終於暫時卸下防備,心中泛起陣陣心酸的漣漪。

我都還沒說........怕你突然變成鬼,把我給嚯嚯了!

“準備好剪刀,熱水還有小抱被了麼?”蘇若扶著她重新躺下來,環視了一眼,什麼都沒發現。

她搖了搖頭,為了躲避追捕,她慌不擇路才撞了進來,見此寂靜荒廢,她便使了些秘法,將這裡給籠罩隱秘。

也不知眼前這位,是如何進來的。

疼痛讓她開始微微發抖,她自知身上的法力,都被她用來施展秘法了,可以說她剛剛能支撐著自己起來,已然是極限。

手顫抖著想開啟玉瓶,只是那手實在太抖,她又心下著急,一來二去氣急攻心,便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手一鬆,那玉瓶掉落下地,咕嚕嚕的滾了出去。

正巧滾落到剛進來的蘇若腳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