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與毒蛇蟲蠍相伴,飲的是露水,充飢的是野果,隨處可見的危險,還有寂靜森然的夜晚時不時就會伴著的鬼哭狼嚎……

算了算了,命運如此,還是去王妃跟前待著吧,說不定哪天就被王妃罩著了。

***

被緊緊擁在懷裡的小舟,眼淚也跟著氣氛自然流淌出來,“您……您真的是我孃親嗎?”

開門後第一眼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戶人家非富即貴,自己不可能跟他們有關係。

那中年男子錦衣軒昂,一身剛正博文清風,還有那身旁的夫人,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略顯滄桑的風華,那渾身上下散發的淡然佛堂香燭氣味,還有那雙眸子裡,閃著光芒。

開門的這女子她見過,就是那看的她不自在的成衣店老闆,還有位氣質容顏,很顯然就是名門望族之家的夫人。

她感覺這一幕離她很遙遠。

可又覺得似曾相識。

沈氏沒有遲疑,重重的點點頭,鼻音凝重,“是,是孃親啊,鳶鳶。”

“好了,時間過去那麼久,那時候她還尚小。”沈之淵攙扶著沈氏坐下,自己也落座在女兒身旁,溫和柔聲說道:“咱們家在京城,爹爹姓沈名之淵,你孃親也姓沈,單名一個詞字,你喚詞鳶,沈詞鳶。”

“你孃親的詞,鳶尾花的鳶!取自我們名中各一個字,是我們對你愛的期許。”

“沈……詞……鳶。”小舟怔怔的念著,“原來我不僅有姓,還有個這麼好聽的名字。”

原來,不可能也是可以成為可能的。

聞言,在場的人幾乎淚崩。

***

“怎的,眼睛還紅了?”

在她詫異之下,一股熟悉的清香撲面而來,她頓時被擁進一個溫暖的胸膛。

“沒什麼,這裡的風有沙子。”蘇若把玩著他腰間繫掛著的杏底白羽錦囊,透過錦料捻搓著裡面的青絲。

“別太用力,待會兒該亂成雞毛了。”沙啞帶磁的嗓音伴著低沉笑意,簡直惑心至極。

蘇若噗嗤一聲笑出來,捶了他一拳,“亂就亂了,反正是我的頭髮。”

“將你的那隻拿出來。”墨堯真掃了一眼,衣物遮擋,並未看見那同宗錦囊。

蘇若抬頭忘著他,“拿出來作何?”

“也將之揉亂。”墨堯真頷首,低垂著笑意,“相稱。”

蘇若:“……”

你個魔鬼!

好好地撒什麼糖!

怪害羞的。

樓下東灼手中握著一封信件,腳步匆忙著向樓上走去。

“主......”心中正在焦慮著事情的他,並沒多做考慮。

然而,現在的他只想死......

在無意識推門而入,就看見兩人相擁的畫面時,他當下一臉死相凝在面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嘭的一聲將門關上。

一張經歷烈日風霜,還算白玉的臉龐此刻漲的通紅,依舊挺拔的四肢顯得僵硬無比,內心慌亂暗忖,去基地的機率大約有幾成?

半晌他也沒想出個結果來,準確點來說,是他在裝死。

剛想轉身換個姿勢,身後便傳來了一道悠然及其淡定的聲音。

“你還要霸門多久?”南星一手端著瓜子,另一隻手......在輕旋著掏耳朵。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東灼一臉驚恐的看著他,現在,他臉漲的更紅了。

“在你......關門的時候。”他將指甲裡的不明物彈出,隨後板著個臉,不以為然著說道,“瓜子實在等不及要進去獻寵了,所以,我只好打斷你的沉思,抱歉。”一張臉還挺配合的表現出歉意的神色。

東灼:“......”

沃塌馬......

他心裡何止是萬馬奔騰能夠形容!

果然自己還是眼拙麼?錯把大佬當小丑!

這下,東灼哪還想得起,從京城快馬加鞭,才送到手中的燙手山芋。

南星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想借著瓜子拐個後臺,卻巧得見證了這一幕,曾經只在自己身上才會出現的........雷點。

豈止是雷點,簡直就是九天上的神雷,別說,他還有些開始想念那感覺了。

崩潰中夾雜著刺激!提神醒腦,暗夜觀景的神器!

得,那麼沉重又刺耳的聲響,他倆還能繼續撩下去,才是見鬼。

蘇若單手枕著下巴,一臉生無可戀的攤在桌上,眼眸望向另一隻手食指上套著的空茶杯,正在以順時針方向旋轉,就好似手裡提溜著個人,正在空中瘋狂摩天輪。

墨堯真面上倒瞧不出什麼情緒,只是他收回搭在身旁椅中的手,那椅子卻在無風的氣流中顫抖。

南星將瓜子放在蘇若面前,求生欲強大的他,自然也是知曉自家主子從來不嗑瓜子的。

只是在下一秒,他就真香了。

蘇若將手中的茶杯,直接在盛著瓜子的木盤中舀了一些,推到墨堯真面前,她便翹著二郎腿,一顆顆嗑了起來。

而墨堯真順手拿過,一顆顆剝了起來。

剝......剝了起來?

剝起來了!

他站在蘇若身後,保持著邁出一隻腳準備出去的姿勢。

南星覺得**都玄幻了,主子何時吃上了瓜子?何時開啟了他認為嗑瓜子,是件極其不文雅之事的枷鎖?

“嗑嗒嗑嗒”

廂房中響起一聲聲清脆的聲音,兩人似沒察覺到屋裡還有個人般,一個慵懶的嗑瓜子,另一個文雅的剝瓜子,畫面非常和諧。

最終,南星在墨堯真將杯中的瓜子剝完,然後將盛放瓜子肉的另一個茶杯推到她面前中,終於回過神來,也好受了些。

原來不是剝了自己吃啊,那就好,那就好,起碼主子他還認識,這個**也還正常。

南星出了門,順眼瞥了一眼東灼,見他還在心肌梗塞中,就沒管他。

過了一會,小舟與家人訴說完了這些年來自己所發生之事,以及自家小姐對自己好的,用堪稱姐妹來形容也不為過的小幸運後。

便出了門,往彼岸舟走來,她想小姐應是會在此,也不知小姐是何時出的門,自己竟然都沒發覺。

在看見彼岸舟門外,一左一右都立著兩尊門像後,她才確定了小姐確實在裡邊,只不過,這尊臉色發白略顯僵硬的門神,不是姑爺身邊的人麼,原來,姑爺也在裡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