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魂洞

“無情……這事我總覺得應該你去辦。”洛翌琛把玩著錦衣蛇的手停下,視線看向底下低著頭不言語的身影,才又開口“這場子你得找回來。”

無情心中很無奈,自己有什麼錯?

他掃了一眼身旁的眾人,壓低聲音道:“上次那單誰接的,給我站出來,我手有點癢。”

聞言專與茗翠樓接頭的某人動了下:你怕不是瘋了,勞資只負責收錢。

去查情報的某人眼神稍微閃了下,隨即便面無表情的繼續看著上方,腿卻在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金主曾要求要在她死之前毀了她,現下風水輪流轉,你們說……要不要給她自己嚐嚐這苦果呢。”

無情看著尊主手裡的錦衣蛇腦中迅速閃過和那條蛇昨晚的片段,隨後咬著牙站了出來。

“屬下願意前往。”不可能個個都像她那麼強……吧?

他眼神裡閃過一絲慌張,隨即看了一眼無修。

洛翌琛玩味地倪著底下“自告奮勇”站出來的無情,連他瞥了一眼無修,都被他收入囊中。

看來這小子真是被上次的綁架事件給留下陰影了,不過,回想起昨夜偏偏少了的摺扇,他又加深了‘沒人再比他更合適的想法’。

“好,既如此,便去辦吧。”洛翌琛將小蛇放回籠裡,今天又該讓誰帶你呢?

眼眸掃了一眼底下排列整齊的黑衣人,最終將視線落在無修身上。

“是……”尊主答應的這樣快,他心裡又有些後悔了,好歹也側面迂迴一下啊……

“無修……”

眼看眾人即將散去,突得又聞見一聲拉長的聲調想起,似是出聲後還要斟酌一番。

“你去幫他,這次再辦不好,你倆都給我上街乞討去。”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還怎麼好意思做殺手。

“無塵。”突被點名的無塵一抬頭,便看見一抹越來越清晰的籠子樣,正朝自己飛來。

不,我可以和無修交換!!

“尊……”

“閉嘴。”

無塵才剛開口,就被離洞口還有一步之遙的洛翌琛,給生生斷了念頭。

洛翌琛頭都沒回,他趕著要去給念拂選禮物,順便尋把上好的摺扇。

無情立馬就笑了,首當其衝跑到他身邊,還有兩步距離時他就收住了笑,然後面無表情故作深沉的拍了拍他的肩。

“兄弟,保重。”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啊……我忘了說……這傢伙……喜歡吃肉。”說完便放聲大笑著出了洞口,這是他自從接了那綁架單後第一次覺得如此愉悅。

無修這次不敢取笑倒黴的無塵了,因為他發現照這個趨勢下去,下個就該輪到他了。

不過……不是今天就很好,比起照看尊主至毒的寵物,他還是比較喜歡跟無情去採花,隨後大步跟向無情走去。

最後整個山洞只留下手捧錦籠,一臉欲哭無淚的無塵。

“嘿……咋倆友好相處成嗎?”他含著笑溫柔地望著籠中圍成一個圈的小蛇,希望給它一個好印象。

“嘶嘶……”小小錦衣蛇卻突然立了起來,朝他發出兇狠的攻擊神情。

無塵:“………”

這下,他更加欲哭無淚了。

***

京城,謝家。

“夫人,這是小姐派人送回來的信。”嚒嚒站在一位雍容典雅看起來很注重保養的婦人身旁,將手中的信件遞到身前。

謝夫人望著信上‘謝暖晴親啟’幾個字,嘴角露出一抹笑來,一邊說著,一邊將信開啟來,“這丫頭,還知道寫信回來。”

本來笑意盈盈的眼神,在信看了一半後漸漸轉變為嚴肅,最後轉成了震驚。

立在一旁的嚒嚒在經歷她一番變臉後,疑惑出聲,“夫……夫人?”該不會是小姐出了什麼事吧?

謝夫人緩了緩,又重新將信從頭看了一遍,確認沒看錯後,她看向嚒嚒說道:“去備馬車,咱們去沈家走一趟。”

嚒嚒應了聲,便急忙出去讓人備馬車了,雖然不知為何,但她從夫人臉色裡便知曉出了此事的嚴重性,絲毫不敢耽擱。

謝夫人將信小心地收了起來,這丫頭留下封信後,便消失了,信中只言明說是要去闖蕩,之後便了無了音訊,沒想到是去了杭州。

謝夫人乘坐馬車一路到了沈府,依舊是管家直接將她領去了佛堂。

佛堂中只有一人熟悉瘦弱的身影,正在閉目捻著手中的珠串。

她親眼看著自家妹妹,從那件事之後,便鬱鬱寡歡,食不下咽,甚至是在府中建了座佛堂,日日上香禱告,每頓所進少許都只是素食,從不沾葷。

謝夫人將手中信捏得更緊,她想著,許是那菩薩聽見家妹每日禱告,被她虔誠所感終顯靈了呢?

若是那人真是她呢?不管怎樣,只要有希望都要試上一試,她知道她女兒也不會拿這事來開玩笑。

她大步上前在她身旁跪下磕了頭,這才輕喚一聲,“妹妹。”

“姐姐,你來了。”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謝夫人,又繼續閉上了眼眸,似是要將一切塵埃隔絕於眼外。

屋內被香燭嫋起陣陣煙霧,她置身其中聞著燭煙,心下也沉靜了些許。

“妹妹,暖情讓人送回來了封信,你看看吧。”謝夫人將信遞到她身前,這事雖急但她不能慌。

她終於在謝夫人熱切的眼神中,將信接了過來,一邊捻珠的手也沒停。

只是看到一半,捻珠的手突的僵住,隨後珠串落於地面,發出一聲悶響,而她似乎沒察覺似的,雙手捧著那信,淚流滿面。

“姐......姐姐......”她將令其花了眼讓她看不清視線的淚水胡亂擦去,又低頭看了一眼潔白的信紙,才又出聲道,“暖情說......她說看見了一位和我長相很相似的姑娘,那姑娘......看著就和鳶鳶一般大的年紀......”說到最後哽咽著哭出聲來,話音裡的情緒是歡喜,是緊張,是希望。

她不知自己日日盼夜夜盼,用膳盼沐浴也同樣在盼著的,那抹身影,她的女兒,這次,能否就讓她成真一次,哪怕就讓她見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