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遇

砰～砰～砰！

天色已大亮。

頭靠在柱子上，坐在長椅上休憩了一夜的代汐嫿緩緩的直起身子，捶了捶疼痛不堪的腰背。

從身上滑落的墨色的披風進入眼底。

“千哥，是你回來了嗎？”看著熟悉的披風，四周的寂靜讓代汐嫿感到不安。

抬眼望見長椅上一張被一個褐色的小瓶壓著的微黃紙張，紙的四角已被風捲起，緊緊地附在小瓶上。

代汐嫿忐忑的拿起小瓶握在手裡，展開了那張紙仔細看:

暮靄，朦朦墨色，染淺訴雲箋。去，亦如，流水，一去不返。不泣離別，不訴終殤。此藥可緩病疾，務必一日一服。珍重，勿念！

代汐嫿看著紙上短短的幾行，淚水已然滴落在上。雖未曾署名，而那了於一心的字跡又怎會不識。

連你也走了，微風吹起代汐嫿鬢角的碎髮。迷離了眼神，眼裡泛起的淚花噙在眼眶裡微閃。

說好的相依為命，早該想到會有離別的這天。走了也罷，少了個包袱他應該會輕鬆多了吧。只希望平安，不見也可。

代汐嫿神遊著，站在長廊下靜止了身體。

砰～砰～砰！

不知何時跑來的兔子在地板上蹦跳著，通體雪白，有著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察覺到代汐嫿在看它，一動不動蹲在那裡，放下了它豎起的耳朵貼在後背，似是在默默傾聽。

代汐嫿走過去將它抱進懷裡，這兔子看著極有靈性。像是能感覺到代汐嫿內心的善良，也不畏懼她。安靜的待在她的懷裡。

“你是看他們一個個都離我而去，來這裡陪我的嗎？”代汐嫿撫摸著兔子軟軟的絨毛，跟它說起話來。

……

夜晚來臨，皎潔的明月掛在上空。凌奕歌與幾個隨從一同騎著馬往前走著。

白日裡凌奕歌奉皇上之命前往清風縣，調查近日上頭撥下來用於賑災銀兩的去向。

清風縣這年大旱，貧民百姓早已叫苦連天。好不容易上報到上頭要來了賑災款，卻不知何人膽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把賑災款給吞了。這不是在挑戰皇威麼。如今派凌奕歌來調查此事，定要將此人抓獲定罪，還百姓一個公道。

凌奕歌調查了將近一天時間，當地人很是配合，多多少少查出些眉目。再加上他之前的猜想大概知道的差不多了。

傍晚時分，凌奕歌看到山林之中有野兔、野雞之類的野物。便想著看看能否打到什麼不常見的物種帶回去獻給皇上。

“王爺，不可再往前去了。這裡雖是屬於清風縣之地。可是聽說前面是無人住的荒涼之地，萬一遇到點什麼，就這幾個人恐怕難護王爺周全。”林風對騎著駿馬走在最前面的凌奕歌進行勸阻著。

“怕什麼，越是這樣的地方越是能打到不常見的物種。”

凌奕歌倒是滿心期待，畢竟他也許久未出過京城了。平日裡忙於政務，哪有閒工夫出來打獵。這次來清風縣凌奕歌可是勢在必得，對於這種小嘍囉的把戲他還不屑於顧。只是覺得牽扯的不簡單才沒立刻上報給皇上。

呱呱呱～

嘩啦嘩啦！

趁著月色，凌奕歌反手一箭將一隻鳥打下來，中了箭的鳥從竹子上頭落下來，驚動了旁邊的幾隻鳥兒。

“王爺，好身手啊！”

“少在這怕馬屁，趕緊讓人撿回來。”

林風趕緊讓人將打落的鳥送到凌奕歌身邊。

“這鳥兒羽毛長的可真鮮豔，平時還真是少見。王爺果然有眼光，那我們繼續往前看看。”

“這山雞鳥雀算什麼，要能遇到個大的才是稀奇物。走，再往前看看，你們也都注意著點。”

凌奕歌幾人的馬慢悠悠的往山間小路上走，迂迴直上的路旁邊的竹子也緩緩的劃過眼前，透過竹子的枝幹往天上看是一輪大大的月亮。

“王爺，這越往前路越不好走了。”馬走過的地方有石頭在嘩啦往下掉著。

“都小心點，等打到個差不多的我們就離開。”

突然左前方驚起一陣鳥雀往空中飛去，兩隻長著大角的銀白色雄鹿在林中決鬥著。

“王爺，還真讓你說中了，像這樣的白鹿卑職還是頭一次見。”林風和幾個侍衛簡直驚呆了。

“拿箭來！”凌奕歌拿了四發箭對準那兩隻白鹿射去，每個鹿的脖子上都被射中了兩箭一下倒了下去，發出陣陣呻吟聲。

“你們過去收了它們，之後就返回。”

“是！”侍衛們隨即就去帶回了那兩隻白鹿。

正當他們原路返回時，望見下面的山坡頂上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烏黑長髮披落肩頭的女子正面對著月光。懷裡像是抱著個兔子。月亮此時被過往的一層雲紗半籠罩著，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朦朧疏離。

“這是仙子吧！”一個侍衛驚歎著。

“這荒上野嶺的該不會是妖精吧。”侍衛們開始討論起來，接著一陣恐慌。

“都胡說什麼，這世上哪來的妖精。都別看了，趕緊回去！”凌奕歌不理會他們率先騎著馬下山而去。

“王爺，當心啊！”侍衛們又害怕又擔憂，只得快速跟上去。

“千哥，你是否也在看同一個月亮。白璃，你說千哥怎麼樣了？他應該過的很好吧。”代汐嫿跟懷裡被她取名為白璃的兔子說著話。

其實她心裡是不太相信千夜姬會突然拋下她獨自離去，總覺得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越是這樣想，代汐嫿心裡越是不安。

“白璃，是不是很冷，要不我們回去吧。”夜漸深，涼意也隨之而來。

代汐嫿轉身想要離去，許是吹了太久的涼風，代汐嫿只覺得後背一涼，頭重腳輕，腳下一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王爺，小心！”林風大喊著，看著前面的凌奕歌就要被上面落下的東西給砸中。

揹著山的一面沒了月光的照耀，也看不清是何物從這個山坡頂上落了下來，凌奕歌想都沒來得及想就隨手接住了。落入他的懷中，他才看清原來是位女子，懷裡緊抓著她的兔子因高處落下被彈起了一下，又落回她的懷裡，還往她懷裡鑽了鑽。

“王爺，你沒事吧！”林風著急趕來卻看到自家王爺懷裡竟然多了位女子。

“這難道就是剛才看到的那個……”林風抬頭往上面看了看。

凌奕歌看著眼前的嬌小玲瓏的人，說不出話來。

“王爺，這也太蹊蹺了吧，莫非真的是妖…精…”林風不禁打了個寒顫。隨同的侍衛也都驚奇起來。

“先帶回去再說。”凌奕歌拉了拉馬的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