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神仙嘛,不太關注你們這些愛恨情仇。”

“現在不是搞對立的時候了,如果他們不害人的話,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費心勞力的除去一隻對人間沒什麼危害的妖,我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但是把這些會變幻莫測的妖精逼急了,那是真的會丟掉性命的。”

“怕死這也算修道之人?”

“我們修道,修的是正道,不是濫殺無辜,再說了,就是怕死才修道的,不就修個永生不死嘛。”小林放下面碗擦了擦嘴巴,“我吃飽了,先去休息了,明天再去看看胡花斑恢復的怎麼樣了。對了,還沒問仙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他不是歷劫嗎?怕自己躲不過去,求我庇護他。”

此時許流光已經喝得紅光滿面了,說謊都不打草稿。

“那你先休息著,我也休息了。”說完他就退了出去,而流光的意識,也只到這一幕。

第二天還睡的迷迷糊糊的,覺得有冷風吹了進來,她不耐煩地伸手去抓,想抓把乾草蓋到臉上。她睡懵了,忘了自己是睡在誰的破廟還是哪個破敗的道觀裡了。這麼看來,打掃乾淨還不算,還得把門窗修好,

上個月自己墊上的銀錢還沒報下來呢,拿什麼買木材。

都說神仙會點石成金,呸。都一百多年了,自己每年都會上天述職,自己這個差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沒人理自己也就罷了,還放任那幾只破雞隔三差五打自己,還不給撥銀兩。合著糊弄完靈山就把自己忘了。

在心裡罵完她繼續抓乾草,卻抓到了香軟蓬鬆的棉被,許流光一下昨天翻身坐起來,才身上蓋的是全新的緞面棉被,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下來,換成了一身絲綢的裡衣。

聽見聲響在旁邊值夜的小丫鬟趕緊爬了起來,“您醒了,昨天您喝多了,我就幫您把衣服換了,已經給您收好了,老爺說了,您在這住的時候,就由我來伺候您。您現在起床嗎?要不要我去給您打點洗臉水。”

“去吧。”許流光直挺挺仰面躺了下去,一點都不疼!一點都不硌!爽!

什麼神仙皇帝,什麼最爽,有錢最爽!而且一個妖精,幾乎不受人間的權力控制,怪不得林不苦能和一個妖精做朋友,這是腐蝕透了啊。

自己既然救了他一命,那就別怪自己小題大做了。

打來了水,洗完了臉,那個小丫鬟居然還幫自己穿好了衣服。

“不不不,鞋子還是我自己來吧。”她一面穿鞋一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蓮花。”

“哦哦,蓮花,挺好的,蓮花。”流光邊說邊點頭,其實自己根本看不出來她到底是個人還是個花精,但是吧,又不好問。

“我們在哪吃早飯啊?”

“已經在廳裡備好了,老爺和林道長都在等您呢。”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到了飯廳,今天的胡花斑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那,完全看不出受過重傷的樣子,看見沈流光過來,他禮貌地站起來迎接她,他走了這幾步,才能看出他的腿腳並沒有好利落。

“仙姑昨晚好睡?”

“還可以還可以。”她剛坐下來,就有丫鬟給她盛了一碗粥,還沒動筷,各種小鹹菜就夾到面前了。

“不比天上的日子,仙姑先湊合著吃。”

流光喝了口粥沒回話,不知道他是真以為自己過的多滋潤呢,還是在揶揄自己。

“昨天沒來得及問,仙姑此次下凡,是有何公幹啊?”

他這句話一問出來,流光就趕緊把自己從昨天就開始想的理由說了出去,自己怎麼可能說自己就是個善後的,來人間處理那些破敗了的神殿廟宇,安置那些無人供奉的神像。

“這不快過年了,聽土地彙報工作,這不是灶神城隍什麼的,還能上天述職,土地不行,所以我下來聽他們一年的工作”

“土地?有什麼好彙報的?”

“土地要彙報的可多著這,比如此地有多了多少人啊,出了幾個妖啊,一個好的,幾個入魔了啊,修了幾座廟啊,土地使用情況啊,這個村又死絕了嗎,那個村又來了幾個流民,什麼雞鴨貓狗養了多少,飛禽走獸還剩幾隻,這些天上都要知道的。。

“原來如此啊,那仙姑的工作挺繁瑣啊。”胡花斑給她夾了幾片牛肉,頗有討好的意思。

“怎麼?你感興趣,想讓我助你成仙?”

“這個倒不是,主要還是好奇,你是怎麼成仙的,不知道這個捷徑,別人走不走得通。”

“那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修煉吧,我這條路一般人走不了。”

看許流光不想說,胡花斑也不勉強,只是又問道:“不知道仙姑想住多少時日?”

“趕我走?”

“那倒不是,仙姑想來住,我隨時恭候,只是怕耽誤仙姑的正事。”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我就是在你這住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會被發現。”

“真的啊?真的?!”說到這個小林驚訝起來,“天上的時間真有這麼快啊。”

“我不是跟你說了,神仙也有壽命的,再加上天上的時間過得快,要是沒有仙丹蟠桃等續命,你以為呢活多久呢。這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的流轉,就是為了消耗看似無邊的神壽,哪怕是神仙,也得有能制衡的東西,不然不就亂套了。”

“也是,也是,”小林點點頭。

“對了,”喝完一碗粥的許流光擦了擦嘴,“你今天有事嗎,沒事跟我上山一趟,山上有個破敗的三官殿,和我去收拾一下。”

“我?”

“可不是你麼,你是道士,做這個也是行善積德了。”

“好吧。”小林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下來。胡花斑剛要再給她稱碗粥,沒想到流光連連擺手。

“仙姑吃飽了?”

“沒有,吃不慣這個,來只燒雞。”

“來人,上只燒雞。仙姑先吃著牛肉,稍微一等。”

流光擺擺手,“不用了,等燒雞。”

可能因為沒人大早上吃燒雞,現買也得等一會兒,她等的無聊,又八卦起來。

“你說你一千多歲了,那你在人間可夠久了,我看你頭上的疤,也是天劫劈的?”

“不是,”胡花斑搖搖頭,“是個人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