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龐雲鋒嘆著氣拍肩膀的時候,龐雲程一陣哆嗦,差點沒忍住給尿出來。

他顫著身子想要追問兄長為什麼時,又被套上了布袋。

雖然直到現在,龐雲程都不太相信自己兄長真要對自己動手,但看著蘇沐就這麼離開,他還是不由感到驚慌。

萬一呢?萬一兄長真要殺他,那這豈不是唯一能夠逃出去的機會?

“蘇哥!求你回來!爹,蘇爹!”龐雲程依然不甘心地嘶吼著。

“蘇爹!蘇爹!我求你了!”可當蘇沐的身影消失在密室門口時,他卻忍不住罵道:

“艹!老子白疼你了,虧我當初對你這麼好,白眼狼,負心漢,我真是瞎了……”

他還沒罵完,就又看見蘇沐的身影出現在了密室門口,於是連忙改口:

“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覺得蘇哥會拋下我,蘇哥你英俊瀟灑、宅心仁厚……”

這般情況下,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自己說的話,想到什麼說什麼。

說著說著,他的語速慢了下來,他看到蘇沐手中似乎握著什麼。

當他說完“宅心仁厚”後,整個人完全呆住了,因為他看清了蘇沐手裡的東西。

那是人的腳踝,在蘇沐身後,儼然拖著一具軀體。

蘇沐直接將龐雲鋒的屍體丟到龐雲程面前,開口道:

“我覺得你可以不用擔心你哥的事情了。”

龐雲程看著兄長的屍體,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如此突然的資訊衝得他頭腦發昏,蘇沐見他這副模樣,便沒再管他,而是走到左手邊的鐵架子旁。

架子上,有著四、五個玉盒,蘇沐開啟第一個,一股濃郁藥香撲面而來。

他忍不住多嗅聞了兩下,只覺心曠神怡,彷彿整個人都通透了。

“這不是補藥……”

蘇沐的採藥技能已經是小成了,熟知常見的藥材,也包括補藥。

可他搜遍記憶,也沒有找到這株草藥的資訊,只能說明這株草藥大機率是靈藥。

蘇沐不知效果,不敢亂動,將玉盒關上,又開啟其他的玉盒。

五個玉盒,無一例外,全都是他所沒見過的藥材。

他來到另一個鐵架子,碩大的架子,只有兩個玉瓶和一個銅製令牌。

開啟玉瓶,蘇沐從中分別倒出兩枚丹藥,一枚呈青綠色,一枚呈灰白色。

他連靈藥都不認識,更別說這兩枚丹藥了。

蘇沐撕下衣衫一角,將玉盒、玉瓶都裹了起來,然後拿起令牌。

令牌半個巴掌大小,在其中央,雕刻著九把小劍,周邊是精美的紋路,背後則刻著【劍九】兩個蒼勁有力的小字。

蘇沐從令牌表面感受到了微弱的靈氣,他內心一動,往令牌中輸送靈氣。

下一刻,他感覺到一股清流從令牌中湧出。

在他腦子中,忽然出現了一副黃皮地圖。

地圖上,有著簡單的線條和標註,中心位置則重點標出了【劍九宗】三個字。

令牌中不止有地圖,蘇沐還從中感受到了半立方米左右的空間。

他收回靈氣,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龐雲鋒不說又能怎麼樣?所有的東西,終究還是屬於蘇沐。

不出意料的話,這枚令牌,應該就和龐雲鋒口中的“參加修仙宗門試煉之法”密切相關。

而且,裡面還有須彌空間,能讓他方便不少。

“你圖我性命,我佔你寶貝,合情合理。”

蘇沐都能想象到龐雲鋒生前的美好計劃了。

殺掉黃俊皓、蘇沐,修補丹田、筋脈,要是不夠的話,那就把龐雲程也給宰了。

丹田、筋脈修補完後,服用靈藥、丹藥增長實力,然後再去參加劍九宗的弟子選拔。

透過選拔,成為宗門弟子,享受宗門資源,從此開啟美好的修仙之旅。

不過現在嘛,這些都是蘇沐的了。

“蘇沐,我哥……是怎麼死的?”龐雲程的聲音打斷了蘇沐的美妙幻想。

他將玉盒、玉瓶收入令牌中的須彌空間,回到龐雲程面前。

龐雲程眼睛微紅,咬著嘴唇,神情痛苦。

蘇沐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騙他的必要,回答道:

“我殺的。”

龐雲程早有猜測,可真聽到蘇沐這麼說時,依然攥緊了拳頭,聲音沙啞:

“為什麼?”

“因為他想殺我。”

“怎麼會?我哥都收你為親傳弟子了,給你了這麼多資源,怎麼可能會想殺你?!”

蘇沐有些好笑道:

“你哥對你不也挺好的嗎,他都想殺你,為什麼不會想殺我?”

龐雲程聞言,從牙縫中擠出聲音:

“他,他真想殺我?”

直到現在,他都不太相信朝夕相處十餘年的兄長想要殺自己。

“你被綁在這裡這麼久了,想必心裡早就有答案了,何必明知故問呢?”蘇沐拍了拍龐雲程的肩膀。

他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理解龐雲程的。

這種情況,換作是誰都不會好受。

“我不信……”龐雲程用力搖頭,腦袋裡不斷閃過這十幾年來和兄長的相處記憶,喃喃道:

“他要是真要殺我,又怎麼會留到現在,而且,他根本沒有殺我的理由。”

說著說著,他猛然抬起頭,怒視著蘇沐,嘶聲道:

“蘇沐!是不是你?對,肯定是你,你定是長陽武館的臥底!是你害死了我哥對不對!”

蘇沐皺起了眉頭,分明是龐雲鋒想要殺他,怎麼到龐雲程眼中,他反倒成了臥底。

“當初你定是故意擋在我逃跑的路上,故意吸引我的注意,然後隱瞞實力,讓我把你拉入武館,然後你又趁著比試,吸引我哥的注意!

等我哥把你收為親傳弟子後,你搶佔資源,故意入山不在武館露面,最後又和長陽武館裡應外合,趁機殺了我哥!

對,定是這樣!蘇沐,你個卑鄙小人,你們長陽武館就只會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龐雲程被囚禁多日,神經衰弱,此刻又受到這種刺激,早已失去了理智。

蘇沐沒有說話,更沒有因為龐雲程的辱罵而生氣。

他清楚,龐雲程在種種刺激之下,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如果龐雲程不透過這種方式來發洩出積壓已久的情緒,怕是真得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