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在機簧聲響起的瞬間,已是將自己的玄階寶甲召喚了出來,然後體內真氣流淌不息,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隨時應戰的狀態中。
當他看到數道箭矢直奔秦紅棉而去的時候,不由雙足發力,身形一閃便已來到她的身旁,為她抗下了有可能傷害到她的冷箭。
等機簧聲停歇的時候,整個庭院中佈滿了箭矢,而陸羽已經被射了數十箭,雖然有金剛符和玄階寶甲的保護,但他的臉色依舊很是不好看,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身體青一塊紫一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值得慶幸的是,在陸羽的保護下,秦紅棉沒有受到一星半點的傷害。
在箭矢停下的時候,秦紅棉輕輕撫摸著陸羽的臉頰,淚眼婆娑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陸羽只是柔柔一笑,說了個天底下最無賴的回答,道:“老子樂意!”
秦紅棉破涕為笑,捏了捏陸羽的鼻子,沒好氣地說道:“就你這幅毛都沒長齊的樣子,還張口老子閉口老子的,也不嫌害臊!”
陸羽挑了一下眉,道:“毛長沒長齊你怎麼知道?莫不是你偷窺過我?”
秦紅棉嫵媚一笑,道:“那晚會兒回去我親自檢查一下,看看我猜的到底準不準!”
陸羽將手搭在秦紅棉柔軟豐腴的腰肢上,語氣古怪地說道:“女人,你這是在玩兒火!”
秦紅棉沒有否認,反而有種挑釁的意味,道:“怎麼?你怕了?”
陸羽笑了笑,什麼也沒說,他不是真的只有十六歲,也不是真的是一個沒開過葷的童子雞,有些事情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當不得真,一旦你當真了,那你就徹徹底底地輸了。
就在兩人打情罵俏的時候,韓鐵衣撥開身前的數支箭矢,輕輕地嘆了口氣,小聲嘟囔道:“還真是大手筆啊,連軍營裡的連發弩都用上了,看來這位三王子的謀劃非小啊......”
韓鐵衣唸叨完以後,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讓涼亭上沒羞沒躁的兩人反應過了過來,原來這個庭院中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陸羽與秦紅棉相視一笑,然後很有默契地同時躍下涼亭,來到那個完好無損的魚缸跟前。
陸羽在魚缸上敲了一下,緩聲說道:“我原本以為只是一個有點意思的魚缸,沒想到還是一件難得的寶物,你們說齊翰林這麼大的手筆,他爹知道嗎?他的衣食父母知道嗎?”
陸羽語氣不善地嘖嘖了幾聲,用一種很是尖酸刻薄的語氣說道:“花著咱們老百姓的錢,還要殺咱們這些老百姓,這些上位者的腦子裡裝的都是腌臢之物,連馬桶也不如......”
不等陸羽吐槽完,秦紅棉已是輕輕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如今這樣的形式,還是趕緊找到密室為妙,不然的話,遲早會被拖死在這裡,當然了,除非他們三個不打算救出柳無雙了。
陸羽撇了撇嘴角,也就不再繼續嘴炮,他將滿是箭矢的庭院掃了一遍,輕聲說道:“看來密道的入口確確實實在涼亭下,咱們得想個辦法進去!”
韓鐵衣很是自覺地說道:“我來打頭陣,若是一切正常的話,陸公子再跟過來,若是一旦發生什麼不可測的事情,請陸公子帶著夫人離開這裡!”
不知道為什麼,韓鐵衣總覺得心裡有些發慌,但至於為什麼,他想不明白,也感應不出來,只覺得今日這件事會讓自己的人生軌跡發生巨大的變化,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陸羽也不謙讓,畢竟這是柳家的事情,自己這個外人實在是不適合衝鋒陷陣,再說了,以他的修為,就算是願意打頭陣,只怕是也沒有幾個人放心。
韓鐵衣在走向涼亭之前,不輕不重地拍了陸羽肩膀兩下,這樣異常的行為,讓陸羽的心中多了幾分難以形容的不安情緒,他隱隱感覺到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秦紅棉看著神情陰沉不定的陸羽,低聲問道:“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陸羽扯起嘴角,露了抹還算合格的笑容,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秦紅棉欲言又止地看著陸羽,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陸羽一定是有什麼不對勁,但既然陸羽不願意說,她也不想繼續追問下去。
陸羽瞟了眼欲言又止的秦紅棉,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希望一切都不是自己所猜測的那樣,不然的話,這個傻女人一定會瘋的,就算不瘋,估計也差不多了。
心有不忍的陸羽不敢再看秦紅棉,將視線落在那兩尾異種上面,眼眸跟著它們搖曳遊動。
......
韓鐵衣走到涼亭旁邊,如法炮製地捻起一枚棋子,丟在了棋盤上。
涼亭中的地面如之前那般洞開,韓鐵衣想也沒想就一躍而下。
下一刻,陸羽就聽到了韓鐵衣的喊聲。
“陸公子,密道下面有陷阱,你下來的時候小心一些!”
陸羽應了一聲,聲音尚未傳入韓鐵衣的耳中,機關已是轟隆隆地關閉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秦紅棉靜靜地看著陸羽,說道:“咱們也該走了!”
陸羽指著魚缸裡的那兩尾異種,以一種異常苦澀的語氣說道:“你看看它們,雖然是天之驕子,但依舊被人關在這麼一處狹小的空間裡,你說可悲不?”
秦紅棉不懂陸羽為什麼忽然就變得悲春傷秋、多愁善感,自然也就不知道如何接這個話題,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陸羽收回目光,直勾勾地看著秦紅棉,一字一頓地說道:“記住,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一定不要沮喪,也不要難過,更不要心生怨恨,因為命運就是如此,你以為那是一條通天大道,其實只是一道深不可測的懸崖,若是一不小心跳了下去,不要自艾自怨,也不要怨天尤人,這都是個人的命,你要學會接受!”
秦紅棉怔怔地看著陸羽,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如果是的話,你離開這裡,我答應你的事情絕不會食言!”
陸羽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半途而廢不是我的性格,況且,一切的一切都尚未落幕,我又怎麼能夠猜到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被陸羽這麼一反問,秦紅棉的思緒一下子就亂了,她不知道該勸眼前這個少年回頭,還是應該拉著他一起奮勇向前......
選擇一條路,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