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正是陸羽,此時的他,雙眼通紅、面目猙獰,好似一具剛剛從地獄之中爬出的屍體,讓人不寒而慄。

“你好歹也是洗髓境十層的修士,只有這樣的本事嗎?難道你的修為都是用嘴說出來的嗎?”

陸羽嘴角一咧,很是不屑地說道:“放馬過來吧,讓我看看你這狗雜種到底有什麼樣的水平。”

“陸羽小兒,你這是找死!”劉震山被氣得臉色通紅,怒聲喝道。

說時遲、那時快。

劉震山一個飛躍,身形已是朝著陸羽飛撲而去,他右手一揮,便是一道炙熱難耐的勁風。

出掌之際,一團烈焰噴湧而出,在半空中組成一個清晰可見的手掌,隨即破空而去,目標赫然是陸羽的胸口。

藏寶閣內,顧先生看到這番情景以後,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不見他如何動作,身形已是消失在原地。

在顧先生即將出手的前一刻,場間出現了很是詭異的變動。

陸羽身上的氣息不斷地暴漲,淬體境十層、煉氣境一層、煉氣境二層、煉氣境三層...

等顧先生出現在陸羽身前的時候,陸羽的氣息已是暴增到築基境五層。

此時陸羽目露寒光,眼瞳之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好似一尊只有直覺的行屍走肉一般。

顧先生眉頭微蹙,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在陸羽的胸前及後背連點了十數下。

拍打完成以後,陸羽的身體好似一個洩氣的氣球一般,氣息凌亂、修為暴跌!

與之對應的,陸羽的眼底慢慢多了幾分神采,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

直到這時,劉震山的攻勢才飄忽而至。

顧先生頭也沒抬,很是隨意地揮了揮衣袖,烈焰掌的攻勢便立時煙消雲散。

不僅如此,劉震山的身形也是在這拂袖之下踉蹌後退,全無半點之前的囂張跋扈凌厲嗜血。

“悟道境?”劉震山站穩身形以後,難以置信地看著顧先生,嘶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什麼?”

“悟道境?”

紀家諸人議論紛紛,紀澤川的臉色比其他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他見識過悟道境修士的攻擊手段,那是一種其極可怕、破壞力極大的攻勢,雖不至於毀天滅地,但是想要摧毀一條街、一座城,完全不在話下。

顧先生沒有搭理劉震山的問題,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陸羽的身上。

此時的陸羽,雙眼之中流光四溢,但他的臉色很是蒼白,七竅之中慢慢滲出幾縷黑色血跡。

不僅如此,他體內的真氣好似即將覆滅的火焰一般,時有時無,他的面板緩緩滲出淡淡的血跡,將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浸透了。

“能聽到我說話嗎?”顧先生的神情很是凝重,完全沒有擊退劉震山時的雲淡風輕,他眉頭緊鎖,好似遇到了天大的難事。

“能...能聽...”

隨著聲音的響起,陸羽又吐了一口鮮血,身上的氣息更是微弱了幾分。

看這情形,只要再來一陣風,陸羽這盞燈就會熄滅。

顧先生勉強笑了一下,說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就是,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保你沒事!”

陸羽很是艱難地點了下頭,隨即脖子一歪,昏倒在顧先生的懷裡。

顧先生在陸羽昏迷過去的時候輕輕嘆了口氣,眼底深處有著一抹難以掩藏的喜悅與擔憂。

等顧先生抬頭之際,語氣異常酷烈,和對陸羽說話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如果陸小子出了什麼事,我會讓你們兩個後悔存在這個世界上,記住,這是我說的!另外,你們兩個也要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顧承志!”

“你們若是不服的話,可以向我挑戰,也可以現在就做好逃命的準備!”

劉震山就算再自信,也沒有與悟道境高手動手的心思,他抱了抱拳道:“是在下莽撞了,不知道陸公子的背後有您,在下願意賠罪!”

說這番話的時候,劉震山不卑不亢,很好地保持著四象宗門人弟子該有的自矜。

“前輩若是不滿意的話,可前往在下的宗門磋商,在下一定會給前輩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這些話的時候,劉震山神情恬淡,沒有絲毫的悔過意思,反而有種淡淡的威脅意味。

顧先生將陸羽橫抱起來,語氣不屑地說道:“四象宗?真是好大的威風!”

“你把四象宗當成靠山,可我卻沒有把四象宗看在眼裡!”

“更何況你只是劉家的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顧先生說完這些話時,語氣平淡地說道:“如果陸羽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不介意踏平你們四象宗!”

劉震山的胸膛上下起伏著,身上的傷痛,以及被人輕視的侮辱,讓他氣憤不已、心生惱恨。

“前輩就算有著悟道境的修為,也不該如此看低我們四象宗,請前輩收回之前所說的話語。”

“我若是不收回呢?”顧先生撇了劉震山一眼,做了個揮手的動作,很是不耐煩地說道:“趁我現在還沒有殺意,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混賬!”劉震山戟指顧先生,喝道:“我跟你客氣,是給你面子,別給臉不要臉!”

“今日之事若是這麼算了,對誰都好,你若是不知好歹,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哦?是嗎?”

顧先生輕輕向前踏了半步,藏寶閣前的氛圍瞬時詭異莫測,眾人的衣袂無風而動,飄飄灑灑。

就在這時,遠處的黑暗中響起一聲清嘯。

嘯聲未落,藏寶閣前的茶樓頂上已是多了一道身影。

不見他如何動作,已是落在了劉震山的身前,眼神冰冷地看著顧先生。

劉震山看到來人以後,笑著問候道:“二叔來得甚是及時,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

劉震山的二叔長著一張威嚴的國字臉,頜下留著短鬚,眼眸中神光流轉,看那氣態,不是一個易於之輩。

來人雖是劉震山的二叔,但觀其容貌,竟是與劉震山不相上下,若非眾人聽到劉震山的問候,都會以為這二人是兄弟。

他看了劉震山一眼,繼而轉身看向顧先生,說道:“我不管你們之間有著什麼樣的誤會或者矛盾,既然你放言要踏平四象宗,那麼就是我的敵人,既然是我的敵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四象宗,好大的派頭啊!”顧先生的嘴角微微翹起,語氣微嘲道:“那就試試,看看你們四象宗有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