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看著他,甚至隨時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跟無極門的打過幾次交道,每次都是以打架結尾,所以我沒有放鬆警惕。

這時,麻子從口袋裡取了一根細長的東西,似乎是紙做的,看上去筷子粗細,但比筷子短得多。然後,他的手上燃燒一絲火焰,點燃那東西,放入嘴中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

我眨眨眼:“你,點的那是什麼?”

麻子說:“這個叫香菸,最近在大唐找到的東西,還挺不錯的,你要不要嚐嚐?”

我說:“我不嘗,你要說什麼就趕緊說。”

麻子又吸了一口那個“香菸”,嘆了口氣:“我有預感,我們無極門和你們潛崀宗要不了多久恐怕得聯手了。”

我搖搖頭:“不可能。”

麻子冷哼一聲,猛吸一口香菸,喃喃道:“媽的,這玩意兒真上頭。”才看我:“你以為我們無極門很想跟你們合作嗎?只是最近北荒局勢有些詭異,弄不好會有什麼大事發生,所以我看到你們潛崀宗的,才主動來接觸一下。”

我想了想,問:“北荒怎麼了?”

麻子一口將香菸吸得只剩下短短一截,隨手一彈,菸頭掉到沙灘上,熄滅,才說:“北荒二級區域的那些荒獸,最近大量進入了一級區域。”

二級荒獸,也就是二級妖獸,有金丹期的實力,它們如果大量進入一級區域,那確實不是一個好訊息。我說:“它們到一級區域來幹什麼?”

麻子又取了一根香菸,一面點一面說:“我怎麼知道。不過,似乎是在找一樣東西。”

“找一樣東西?”

我想了想目前北荒我們三股勢力的格局。潛崀宗和無極門都在南邊,而散修聯盟則在更靠近二級區域的北邊,一旦有來自北邊的危險,那麼散修聯盟首當其衝,是天然盾牌。

當然,這想法我不會說出來,顯得太猥瑣了。

麻子說:“不過呢,因為散修聯盟在更北邊,所以就算有事,也是他們先遭殃。”

我說:“你們真猥瑣,拿散修聯盟當盾牌。”

麻子瞪了我一眼,繼續說:“但是呢,散修聯盟畢竟是一盤散沙,而且沒有元嬰高手坐陣,不堪一擊。一旦二級區域的荒獸大量湧入,我們還是要靠我們自己。”

我注意到,麻子說的“我們”,似乎指的是無極門和潛崀宗。便說:“這就成我們了?”

麻子冷笑一聲:“雖然我們無極門和你們潛崀宗對峙這麼多年,但我們畢竟都是人族,我們的根都是大唐。一旦北荒真的出問題了,那動的就是我們人族的根基了。到時候,可不得一致對外嗎?”

我沉默了片刻,說:“你來就是想跟我說這個的?”

麻子說:“北荒局勢詭異,總得提前做好準備。散修聯盟的人靠不住,將來守護人族根基,還得依靠我們無極門和你們潛崀宗,但我們雙方對峙這麼多年,自然不可能相信彼此,所以,提前的接觸還是必要的。”

我想了想:“你跟我我說這個也沒什麼用,將來還是得元嬰期的長輩做抉擇。對了,現在二級妖獸到一級區域的,真的很多嗎?”

麻子冷笑一聲:“散修聯盟的金丹期高手,都死了三個。不過那些孽畜似乎對人族修士不感興趣,發了瘋地在找什麼,所以遇到襲擊的人還不多。我估計你這次回到師門,你的同門也會跟你說這訊息了。”

我點點頭:“多謝奉告。”說完,我又準備懸空而起了。

“等等。”

我嘆了口氣:“你還要說什麼?”

麻子笑起來:“我不是說了嗎,我想跟你打個賭。”

我說:“你們無極門的人真是有毛病,老是喜歡和別人打賭,又從來不贏,你們很喜歡輸嗎?”

麻子微微一愣,哼了一聲:“梅師姐遇到你們潛崀宗的,似乎確實沒什麼好運氣。幾十年前遇到那個趙雷鳴就是這樣,最近遇到你們那個叫皇甫皓的小子也是。但我不一樣,跟你們潛崀宗的人打賭,我可沒輸過。”

說著,他從儲物袋裡取了一個玉簡,冷笑道:“瞧見了嗎,這就是從你們潛崀宗的何竹手上贏來的!”

何竹就是此前一直為宗門煉丹的何師叔。我看到那玉簡,自然不免好奇,問:“這是什麼?”

麻子得意起來:“這是不死丸的丹方。”

“不死丸?不死丸是什麼?”

麻子緩緩將玉簡收起來,慢悠悠地說:“這不死丸嘛,是一種上古丹方,服下一顆,能延續金丹以下的凡人兩百年壽命。雖然對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沒有作用,但凡人甚至煉氣境的弟子,甚至可以吃著這不死丸實現長生不老!”

頓時,我心頭忽然轉過了許多念頭,說:“這是你從何師叔手上怎麼騙去的?”

麻子瞪了我一眼:“胡說!我這是名正言順地贏來的。”

我想了想,從儲物袋裡取了一個玉瓶,說:“這叫靈石玉髓,可以瞬間補充靈力用,珍貴無比。”

自然,這瓶還是我的噓噓。我給它換了個名字,主要是因為我忘記了上次管它叫什麼了。

麻子疑惑地看著我手中的瓶子,說:“補充靈力?哼,這東西還能比華清丹效果還好?”

我笑起來,甩了一滴過去。

麻子用靈力包裹住這一滴噓噓,仔細觀察一番,確認這液體上確實是不斷流轉的精純靈力,看上去已經信了一大半,但他想了想又看我:“幹什麼?”

我說:“你可以嚐嚐,就知道我是不是騙你的了。”

麻子猶豫了一下,卻冷笑起來:“我怎麼知道你這東西是不是有毒的呢?”

我說:“我剛才全速行駛,片刻就把你們的船甩開,就是靠這個東西補充靈力的,你愛信不信。”

麻子沉默片刻,哼了一聲:“嘗一嘗就嘗一嘗,我害怕不成?”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一滴噓噓送入口中,但沒有第一時間吞嚥下去,而是細細咋舌後,才眯起眼睛,喉結輕輕一動。

我說:“怎麼樣?”

麻子沉默了良久,開口:“雖然味道古怪,但蘊含的靈力的確精純,哪怕是我作為金丹後期修士,也能瞬間恢復不少靈力……你給我這個東西是想說什麼?”

我哈哈大笑。

他逐漸面露疑惑,冷冷道:“你笑什麼?”

我止住笑,問他:“你覺得我這靈石玉髓比起你從我的何師叔手上騙去的不死丸丹方,如何?”

麻子微微一愣,隨後冷笑起來:“哼,看來你同意跟我打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