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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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莊淵等人這一天來對祁莫期都沒什麼好印象,這會看到他一副大受打擊,如同溺水之人抓緊最後一個稻草般死死抱緊千璇的樣子,心中也有了不忍,更不要說是始作俑者的莎莎了。
她一面心裡愧疚,一面又要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將心中的愧疚表現出來,當的是辛苦。
這些人都這樣了,更不要說楚狂和任江兩人了。
楚狂小心翼翼地對著祁莫期提議道:“祁哥,我們進去在談吧?”一旁的任江趕緊點頭表示附和。
祁莫期呆愣了一會,才慢半拍地抬頭看了楚狂一眼,什麼也不說便抱著千璇向山石縫隙裡面走去。
不說話就是預設了,楚狂鬆了口氣,便跟了上去。
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默默跟上。
走進縫隙口,眾人才發現裡面竟藏著一個山洞,空間比他們想象的要大得多,別有洞天,大小基本和城裡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差不多了。他們十幾個人進去,雖顯得空間不太寬敞,倒也不算擁擠。
“頭?”他們這麼多人進去,動靜實在不小,原本就因身上隱隱作痛的傷口睡得不太安穩的任月迷迷糊糊地就睜開了眼睛。
任江趕忙上前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胸口,“沒事,頭找到周璇了,這些人和周璇一起的,頭和他們有事要談。”
任月一聽,好奇地抬頭看向祁莫期手中抱著的女子。只是,那女子的情況似乎和她一樣不怎麼好,目前時機也不對,她心中再多的好奇也只能按捺下。
莊淵一眼就看到了山洞內半躺著全身上下佈滿大大小小傷口的女人,他稍一思考,就知道這個應該就是楚狂之前說過的情況不是很好的隊友。看她身上的傷口包紮得很是簡陋,明顯就是連藥都沒上,莊淵立刻給了身邊的梁樹一個眼色。
梁樹會意,走上前去給任月處理傷口。
這時候,祁莫期已經抱著千璇小心地坐到了一處石臺上。
這會,莎莎才突然發現祁莫期幾人的狀態十分不好,穿著根本不能保暖的單衣,面色俱都被凍得蒼白髮青,身上也很是邋遢,明顯很多天沒洗澡的樣子。
詭異的,莎莎腦中第一個轉過的念頭不是同情,而是千璇要是知道抱她的人這麼髒,會不會尖叫?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出於之前用語言狠狠打擊了對方一番的愧疚心理,莎莎從空間中拿出了三件羽絨服,分別給了祁莫期、任江和任月三人。
看到莎莎憑空拿出東西,任江和任月面上閃過驚異,但也沒過多探究,抬頭感激地看了莎莎一眼。祁莫期卻面色不變,一點也不客氣地將羽絨服穿到了身上,看那樣子根本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莎莎一噎,只覺得胸悶得不行,同時還在心中抱怨千璇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
莊淵視線掃過周圍一眾或坐或站的人,看到楚狂和梁樹等幾個人,猶豫了一番,想著現在不是末日前,祁莫期的身世被人知道也沒什麼大礙,便面色一整,看向穿好羽絨服後就又將千璇抱在懷裡的千璇。
“在談話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先告訴你。”
莊淵的話說得鄭重,祁莫期卻只抬頭隨意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說下去。
與祁莫期不同的是,知情的莎莎等人包括千囂都面色一肅,眼中的神情也跟著莊重起來。
面對祁莫期輕忽的態度,莊淵也不以為意,清咳了一聲開始述說巫遠曾經說過的簡略的家族歷史以及祁莫期真正的身世。
隨著莊淵的述說,莎莎等人眼中或閃過尊敬、驕傲,或閃過悲傷、痛苦。
等到莊淵說完,不知情的楚狂幾人已是目瞪口呆。
只是詭異的是,原本情緒應該最激動祁莫期的面色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好像莊淵話中擁有離奇身世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們預想過祁莫期會不可置信,或者對他們破口大罵,但從來沒想過他會如此平靜。
祁莫期不尋常的表現讓莊淵腦中原本預想安慰和勸說都做了無用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果然哪……”半晌,祁莫期才恍然般輕聲開口。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祁莫期卻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開始回憶以往種種。這麼多年來,他怎麼可能一點都沒發覺,即使小時候沒有懷疑,長大後仔細回憶一番,卻總是能都發現端倪的。
面上對他不管不顧,任他自生自滅的祖父給他請的家庭教師看似名聲不顯卻都有真材實料。當時他應該叫伯父伯母的夫妻每次看到他時冷漠而隱忍的表情,幼時他以為那隱忍是對他的厭惡和不耐,長大後再回憶就發現那種隱忍更像是竭力控制自己不要情緒失控。
可是,不管如何,不管他們是多麼用心良苦,他一直過得不好,是事實。
他不明白,既然是親人,又怎麼忍心看他在戰火硝煙中摸爬滾打,掙扎著生存。既然是親人,又有什麼是不能夠共同面對的。他在戰場這麼多年,多少次死裡逃生,一直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
只是,他到底是灑脫的人,不會因此怨恨,但重新回到八大氏族,卻從來沒有想過。他並不想要去承擔一個家族的責任,不是怕,而是不在意。對他來說,除了佔據著他生命中重中之重的位置的璇璇,大概只有幾個和他出生入死的隊友能夠讓他放在心上了。
祁莫期這麼想,也就這麼說出來了。
眾人聽了他的話後,都沉默了。
“你把想要將八大氏族置於死地的敵人想得太簡單了。”半晌,莎莎嘆息著說。
祁莫期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只要我想活,就沒有人能讓我死。”他的話平淡至極,卻含著讓人側目的自信。
就在眾人為他話中的自信歎服的時候,泠泠面色漲紅,幾步衝到了前面,怒視著祁莫期開口道:“說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簡直笑死人了!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我們八大氏族在那場劫難中死了多少人嗎?三十四人,整整三十四人!你可以打敗敵人,打敗野獸,但你能打敗大自然嗎?整整二十多年,平將為和蔣仲處心積慮謀劃了二十多年,策劃出了那場人為的泥石流!我的爸爸媽媽叔叔嬸嬸,還有四個哥哥都死了!”
泠泠的聲音帶著獨屬於孩童的尖利,如同幼獸的悲鳴。
眾人都沒想到一貫早熟冷靜的泠泠會突然爆發,怔愣在了原地。等聽到她說的話,不由自主都想到了那些慘死的親人,一個個都紅了眼眶。
祁莫期將目光看向這個應該是他表妹的小女孩,稚嫩可愛,臉上仍有嬰兒肥,眉眼間卻顯出堅毅,眼眸中是濃烈的恨和悲痛。
他不是不為她的話動容,但也僅僅是動容,還不足以動搖他的決定。
山洞裡一片沉默,氣氛壓抑。
過了好一會,莊淵淡淡地說道:“你之所以能夠那麼輕鬆地說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無非是因為被威脅到生命的是你自己。但你不要忘了,人的一生中,會有很多重於自己生命的東西,就如莎莎之於我,璇璇之於你。而對祁爺爺和伯父伯母來說,你之於他們,也是重於他們性命的存在。不是他們忍心看你吃苦,而是他們不敢賭,不敢以你的性命做賭注,不敢有任何僥倖心理。越是珍惜重視,才越不敢掉以輕心。你設身處地想一想,要是你是他們,璇璇是你,遇到類似的情況,你敢賭嗎?”
莊淵的話很輕,確如火燎般燒進了祁莫期的心裡,讓他心神巨震。
他敢賭嗎?
他敢以璇璇的性命為賭注嗎?
祁莫期將頭埋進了千璇的頸窩,他不得不承認,他不敢,不要說做,他連想都不敢想。
這一刻,感同身受之下,祁莫期才真正認同了他的祖父和親生父母是愛他的。對於近二十年來所遇到的種種苦難徹底釋懷。
只因為,他活著。承載著他們所有的希望和愛,他好好的活著。
看祁莫期的樣子,似乎將他的話聽進去了,莊淵偷偷鬆了口氣,看來,事情有了轉圜餘地。
祁莫期到底內心成熟,之前雖有失態,但不到片刻的時間,他的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莊淵鄭重地站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手,“介紹一下,我是莊淵,此行作為八大氏族莊家的代表。”
因千璇昏迷,千璇和一心站了起來。
“我是巫千囂∕巫一心,此行作為八大氏族巫家的代表。”
接著,眾人陸陸續續跟著站了起來。
“我是原崇,此行作為八大氏族原家的代表。”
“我是祝莎莎,此行作為八大氏族祝家的代表。”
“我是路琛∕路芝,此行作為八大氏族路家的代表。”
“我是莫泠泠∕莫薇薇,此行作為八大氏族莫家的代表。”
等所有族人介紹完,莊淵補充道:“石家的人還沒有回族地,所以沒有來。”
“在此,我們誠懇地希望祁家最後的血脈迴歸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