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崔瀾是自幼在謊言中生長的孩子。

她的父母,她的朋友,她的鄰居,她的愛人,全部都是假的。

從出生起,她就被全球所有人直播和圍觀,她身邊有無數個攝像頭,一舉一動都會被觀察和視奸,沒有絲毫隱私可言。

身邊所有人全都在演戲騙她,他們跟她說的每句話,為她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了能有機會在熒幕前露臉、帶貨,然後說廣告詞。

八歲那年,原主的假父母將她拋棄了,原主從此流落到了孤兒院;

十二歲那年,原主好不容易被人收養了,結果養父母都對她一般,只有在需要原主出鏡說廣告詞的時候,才會稍微對她好點;

十六歲那年,原主遭遇了校園baling;

十八歲那年,原主……

原主的成長過程十分坎坷曲折,而這些,都是節目組設定的劇本,他們致力於將原主打造成美強慘。

一帆風順的人生太沒意思,節目組想要製造出更多的爆點。

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節目效果,吸引更多觀眾。

直到原主陰差陽錯發現了節目組的存在,開始懷疑世界真實性。

節目組慌了,節目播出到今天,他們早就圍繞原主衍生出了無數條完整的產業鏈,絕對不能被原主破壞。

於是,他們暗殺了發現真相後,一定要離開攝影棚的原主,並偽裝成意外。

然後,他們重新抱養了一個嬰兒,重複原主的人生。

玻璃罩房長大的玫瑰,從出生到死亡,全都不由自主。

*

“瀾瀾,今天天氣真好,你看我的花傘漂亮嗎?防曬效能特別好,外形美觀價格也很美麗。”

“瀾瀾,吃早餐了沒有?我今天早上吃的是燕麥片,這款燕麥片啊……”

“瀾瀾,你面板太黃了,試試我最近在用的a品牌的b水乳……”

崔瀾一出門,周圍的鄰居就都非常熱情地跟她打起了招呼,每個人嘴裡都念著廣告詞,爭先恐後往崔瀾身邊擠。

畢竟她身邊是黃金廣告位,光是說這幾句話的佣金,都夠他們回頭在現實世界買房提車了。

崔瀾溫柔地笑了。

她定睛看著鏡頭的方向,做了一個口型。

鏡頭後的節目組工作人員莫名有點頭皮發麻,總感覺,崔瀾是在跟他們對話。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呢?

但是下一秒,工作人員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啊!”地尖叫了一聲,聲音中滿是驚恐。

導演不悅皺眉:“怎麼回事?大驚小怪的。”

工作人員顫抖地指著監控裡的崔瀾,只見,崔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一把小刀,蛇形走位,動作迅猛如風地躍過了剛才還在唸廣告詞的幾個鄰居。

幾個鄰居脖子上出現了一條血線,接著,人頭齊齊落地!

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便徹底凝固。

接著,崔瀾的臉猛然貼向了鏡頭,陰惻惻地笑道:“下一個,就是你們!”

導演大驚失色!

整個人都傻了,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先震驚崔瀾居然知道他們的存在,還是應該震驚崔瀾居然敢殺人!!!

節目組天旋地轉,他們的節目是全球直播的,也就是說,崔瀾殺人的畫面已經被全球觀眾看到了。

這個節目肯定是播不下去了,全球的觀眾朋友之前有多喜歡他們節目,之後就會有多牴觸。

“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一想到那個局面,導演就渾身發軟,額頭不停冒著虛汗。

罷了,罷了,自己這麼多年已經撈了不少錢了,還是收拾收拾隱退吧。

導演剛想跑路,一抬頭就看到門口多了一道纖細的少女身影。

“你,你是怎麼找來這個地方的?”導演瞪大了雙眼。

崔瀾微微一笑,也不廢話,直接砍斷了節目組所有人的四肢,然後才一點一點終結掉他們的性命。

特別是導演那裡,崔瀾下手尤其狠尤其重。

“放心,我會讓你當死最慘的那一個的。”崔瀾踩著導演的腦袋,這才覺得心口的鬱氣散了很多。

導演直接被她做成了人彘,劇烈的疼痛幾乎麻痺了導演的神經,他崩潰地看著趴在地上蠕動的自己。

他出了那麼多血,受了那麼多罪。

但是依舊死不了。

導演嗚嗚出聲,已經完全拋棄了身為人的尊嚴,腦海中有且只有兩種情緒,那就是恐懼和後悔。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崔瀾是這樣兇戾的一個人形殺器,導演是不敢的,他是絕對不敢招惹崔瀾的。

崔瀾說到做到,說讓導演死最慘就讓導演死最慘。

解決完節目組全員後,崔瀾又提著刀去找了原主的親生父母,那對為了錢把原主賣給節目組的狗男女。

原主的悲劇不是一個人兩個人釀成的,而是所有人。

節目組、原主的父母、廣大讚助商、還有默許節目播出的高官,以及常年支援節目組的觀眾們……全部都是兇手!

所以,這個位面對於崔瀾來說,可謂舉世皆敵。

但是,崔瀾怡然無懼!

崔瀾的所作所為就沒有遮掩過,所以,她殺人的畫面一經流出,立刻在世界範圍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崔瀾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電子小寵物,現在,小寵物突然成為了大魔王,居然敢殺人了,還是以那樣殘忍的手段。

怎麼能不讓人感到駭然?

駭然和驚悚之餘,就是鍵盤俠們正義的譴責。

——“雖然節目組做的是有一點不對,但也不能殺人啊!”

——“她的手法真的太殘忍了,簡直是天生的反社會啊!”

——“我的天,她殺人的時候居然還在笑,這還是我認識的小可憐崔瀾嗎?”

……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警方焦頭爛額,雖然崔瀾的行蹤從來沒隱藏過,崔瀾全程給自己開著攝像頭,去哪、殺誰,都是光明正大的。

但是他們就算能及時趕到案發現場,也永遠抓不住崔瀾。

每次趕到案發現場都只有給被害人收屍的份。

經過比對,人們發現,崔瀾殺導演的手法是最殘忍的,導演身中數百刀後才咽的氣,最後全身血液幾乎都流盡了,屍體拼都拼不回來。

除了最後一刀,每刀都精準地避開要害,純純是為了洩憤。

其次覺得崔瀾的親生父母,也是被折磨得極其悽慘,死不瞑目。

再次就是那些投資商和高官了。

崔瀾表示,人們不是喜歡圍觀她嗎?那這輩子,就讓他們圍觀個徹底。

崔瀾讓系統給自己開了掛,每次殺人,都是全球直播,而且不看不行,就像病毒一樣,無孔不入,如影隨形。

玻璃罩房的玫瑰,打碎了桎梏,成長為兇猛的食人花,開始解放天性,擇人而噬。

人們對崔瀾的態度也從鋪天蓋地的謾罵譴責,變成了恐懼與害怕。

這種恐懼與害怕在發現崔瀾殺完所有從節目中獲利的人後,竟然把手伸向觀眾時,達到了巔峰。

他們徹底慌了:“我們只是觀眾,我們有什麼錯?”

“你不能這麼不講理!”

“就是,我們只是支援這個節目,又沒有做什麼壞事!”

崔瀾不聽,她挑了幾個節目組的狂熱粉,這幾個狂熱粉也是昔日最愛給節目組寫信寫建議的,陪伴節目組從小作坊,一點一點做大,一點一點指導節目組“培養”原主。

崔瀾把他們都弄死後,才停手了。

彼時的崔瀾已經成了全球公敵,網際網路上到處都是她的通緝令。

通緝令上的金額也在不停增高。

但是依舊沒有人能抓得住她。

崔瀾面對各國的抓捕都是遊刃有餘,但別以為她被通緝就會過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崔瀾直接把節目組這些年來的全部收益,都黑到了自己名下,還有那些高官和投資商的,也都弄到了她卡里。

人們感到無比的憤怒,如果說崔瀾之前大殺四方的行為是在報仇,那麼報完仇後,節目組和她就兩清了。

她有什麼資格去侵佔這份財產?

這不就是打著報仇的名號給自己撈好處嗎?

對此,崔瀾表示:“對,是這樣的,沒錯。”

“你們要麼就把我打敗,逼我吐出這份財產,要麼就老老實實閉嘴!”

崔瀾的姿態可謂是囂張至極。

她還開通了一個個人社交賬號,強迫全世界每個有手機有網路的人都必須關注她,關注她瀟灑又快活的日子。

把全世界弄得人心惶惶的兇手,最後一點懲罰都沒有,還能過得如此恣意,不知道讓多少人恨得牙癢癢。

對此,崔瀾笑著表示,你們越恨,她越開心。

觀眾們既然從前就喜歡圍觀崔瀾視奸崔瀾,那麼……

“那麼,從此以後,就繼續看著吧,不過從俯視變成了仰視。”

“討好我,取悅我,只要我有一點不滿,迎接你們的,就是滅頂之災。”

崔瀾囂張地在社交平臺上發表著以上逆天言論,然後就美滋滋曬太陽去了。

而人們雖然恨得牙癢癢,但還是拿崔瀾毫無辦法,連惡評都不敢發,生怕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