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鴻澤最初還看不上幾十文錢的門票錢,畢竟就是在竹村也就是吃幾串烤肉的錢,結果最後不但門票收了不少,連帶裡面的食物也賣的很好,回頭一算賬,只一天賺的就夠給他開幾個月的工錢了,屈鴻澤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勞工太廉價了,不知道此時要求漲工錢還來不來得及。

之後,凌小柔就將遊樂場這邊交給屈鴻澤來打理,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她就是投了一兩千兩銀子的成本,幾天也就賺回來了,剩下的就由著屈鴻澤去折騰了,賺多少算多少,她也懶得去管。

閒下來時,她還要苦練自己的琴藝呢,總不能一直讓人覺得她就是個做菜很好吃的廚子,其實她也是很淑女的,練練琴再練練字,如今拿起毛筆也不像從前那樣重如千鈞。

過了幾日,莊子上又來人要買旋轉木馬和鞦韆,凌小柔見莊子上也沒什麼好建設的,就把工匠都派給屈鴻澤,有想要買的就跟他去說,只要別來莊子上找她就好,賺的銀子就當是給他的零花錢了。

樂的屈鴻澤直接就讓這些工匠們做出不少就擺在遊樂場外擺賣,那些家中有地方,又有孩子,最主要還是有錢的人家,真就買了不少,只是買回家中後孩子玩的興頭就不如在遊樂場裡足,畢竟旁邊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玩著也熱鬧,還有美味的食物可以吃,不時還是會來遊樂場玩一玩。

凌睿溪三個孩子一直跟著劉先生在山間學習,那裡空氣清新,也很清涼,劉先生便決定一直到天冷時再下山來,每日都是有專人上去為他們做飯。

孩子不在身邊,方氏也沒閒下來,褚氏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喜的李氏整日就圍著她轉,嚴氏也整日忙著為褚氏做各種補湯,還不如來跟凌小柔討教一下。

雖然凌小柔還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可她對美食的研究讓這些人完全忽略了她是否真有經驗,好在凌小柔對孕婦的吃食也有過研究,又見嚴氏是真心替褚開心,便寫了幾個方子給嚴氏。

自從兩個小妾進門,方氏雖然瞧著挺大度的,暗地裡沒少恨的咬牙,像暗中使絆子的事也沒少做,可結果呢?除了讓凌成更煩她,也沒撈到什麼好處,如今凌成更是連她的屋子都不進了,就是她也想再給凌家開枝散葉,也沒那個機會。

嚴氏和褚氏雖然相貌不出眾,可那都是通透的人,知道這個正房不是個好的,她們只能抱成團互相扶持著,免得被方氏鑽了空子,誰也討不得好去。

如今褚氏有了身孕,更是防方氏防的緊,她動過的食物更是連碰都不敢碰了,每日褚氏的吃食都是嚴氏親自去地裡採來,又親自做好了端過去,直到褚氏吃下去,一步都不敢離人,方氏找了幾次機會,也沒能將準備好的打胎藥下到褚氏的飯菜裡,更是把凌小柔恨的要死。

若不是她教嚴氏做菜,又任她們在莊子裡隨取隨用,她至於連下藥的機會都沒有嗎?

恨到極致又想起若是凌小柔沒了,凌睿溪還小,這好大一片產業也姓不了別人的姓,最大的可能就是由凌成接下這份產業,到時想法把凌睿溪也弄死,有錢人家都重嫡庶之分,這些不就都成了虎兒的了?

哼,就算褚氏和嚴氏都生了孩子又怎樣?活不活的大隻有天知道?

於是,將緊盯著褚氏肚子的目光就轉到了凌小柔身上。

只是凌小柔除了每日忙莊子和福榮樓的的帳目,多數時候都是在自己的院子彈琴,她幾次想要進院子尋人,都被吉祥如意給攔下。

氣的方氏背地裡直罵,這是最後一點臉皮都要跟她撕破了,也好,免得她動手時還會覺得下不去手。

這日,起了大早方氏跟李氏打了聲招呼,說是要進城買些小東西。

李氏自從褚氏有身孕後,就一直盯著褚氏的肚子,又怕褚氏自己不小心摔了,又怕方氏動手腳,既然方氏自己要出門,她也樂得所有人都放鬆放鬆。

反正凌成對方氏也沒什麼情意了,真抓住她什麼把柄休了就是。

方氏還不知李氏對她也厭棄了,收拾了一下,讓莊子裡的馬車將她送進城,讓車伕自己找地方歇著,兩個時辰後再來這裡接她。

之後,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小巷子,左右瞧著沒人跟梢,才敲了一家的門,兩長兩短。

門被開啟一道縫,露出的竟是餘氏略有驚慌的臉,一把將方氏拉進門裡,“嫂子,你咋這麼些日子沒來了?我這心一直都放不下。”

方氏恨的直咬牙,將凌小柔慫恿凌成納妾的事說了一遍,餘氏也恨的直咬牙,“哪有小姑慫恿哥哥納妾的?早知她就是個白眼狼,當初她哥還在時,我也不能掏心掏肺地待她。”

方氏心裡鄙視,說好好像自己多清高,當初還不是聽說二弟陣亡就捲了銀子改嫁?可嘴裡還要順著餘氏道:“可不就是,誰來憑這個理也是她理虧。”

兩人又痛罵了凌小柔一番,方氏才將來的目的說給餘氏,“弟妹,若是此事成了,我就將烤肉方子送給你,再幫你開間鋪子,到時保證日進斗金。”

餘氏猶豫了,雖然她是恨凌小柔,可方氏這是要她殺人,萬一真出了事,她被抓了,方氏再不承認把一切過錯都推她身上,她就是一個死字。

有心不答應,實在是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尤力自從在衙門裡關了幾日回來後,就怪餘氏慫恿他才會去福榮樓鬧,最後才吃了那些苦,把氣都撒在餘氏頭上,打罵都成了家常便飯。

以往尤力還能收些保護費過日子,可自從薊城人知道尤力是得罪了福榮樓的東家才被送到知府衙門後,再也沒誰怕他了,一旦他上門收保護費,個個都嚷著報官,嚇的尤力再也不敢登門。

想找些正經事做吧,又沒人敢用他,就怕惹到了福榮樓,再惹怒了寧遠王府,這樣在家裡憋了許多日子,眼看家裡就要斷頓了,看餘氏更是各種不順眼。

前些日子更是看上一個死了男人的女人,連家都不回了,回來就是管餘氏要錢,不給就是一通亂拳,餘氏辛辛苦苦地給人縫洗衣服掙到的幾個錢都被尤力給搶去了。

餘氏更是將這些都怪到了凌小柔身上,最後心一橫,“嫂子,你不覺得殺了她是便宜了她?”

方氏聽了也咬牙切齒,“弟妹有什麼好主意嗎?”

餘氏“嘿嘿”冷笑,“瞧她那模樣長的不錯,平日裡也不是個安分的,不然當初凌鋒也不會被陷害從軍,我也不會落得今日這地步,既然我們都過得不如意,為何要讓她過的痛快,就是死也要讓她受盡折磨再死!”

方氏瞧著餘氏,沒敢作聲,想不到餘氏比她還狠,不過這個凌小柔也真是可恨,若不是她自己又豈能被凌成厭棄了?明明有好日子都過不上。

狠了又狠心,“行,你說吧,怎麼折磨她,嫂子都聽你的。”

餘氏道:“尤力認得一個人牙子,只賣十幾歲的大姑娘,專往京城那邊的窯子裡送,若是你能將她騙出來,到時就不用你管了,我就不信等她被賣進窯子裡,她還能像如今這樣趾高氣揚?以她這小模樣,到時說不得還能當個花魁,風光風光。”

方氏猶豫道:“那人牙子保靠不?別到時候再讓她逃回來。”

“怕啥,做他們那行的被抓了就是砍頭的罪,他們比我們還要謹慎,出不了錯。”

方氏還是怕,“我還是覺得殺了她保險,再說有她賺下的萬貫家財,還差這點錢?”

餘氏瞪了她一眼,“我可不甘心讓她痛痛快快地死,這事你就別管了,只要你把她騙出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到時賣她的錢也不給你。”

方氏點頭,“成,到時出了事你可別把我咬出來,等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一筆銀子,你到時也別在薊城住了,再找個好男人過日子,總比跟尤力這玩意強。”

餘氏“嗯”了聲,並不多言,心裡卻在冷笑,就是凌小柔死了賣了又如何?你還想霸佔了凌小柔置下的家業?

別忘了她的溪兒才是凌小柔的親侄兒,姑姑沒了,親侄兒繼承家業理所應當,到時只要她回去在凌睿溪面前說幾句好話,沒了姑姑在旁編排她的不是,溪兒還能不認她這個娘?

那些家財還不都是她這個當孃的?什麼時候也輪不到方氏惦記著。

方氏與餘氏各懷心事,將計劃定好後方氏就回到與車伕分別的路口,在附近的鋪子裡買了些做小孩衣服的布料,又買了些補品,沒多久車伕也趕著車過來。

回到莊子裡,將小孩衣服布料交給嚴氏,讓她給做成小衣服,嚴氏雖然接過來,卻萬萬不敢給褚氏的孩子用,誰知道這布里面放沒放什麼忌諱的東西,萬一再把褚氏的孩子給害了,到時方氏推個乾淨,罪就得由她來背了。

方氏一想到凌小柔就要被賣到京城,到時莊子和福榮樓的一切都會是她和虎兒的,也不計較嚴氏的態度,反正東西買給你了,你也說不出我這個做正房的不是,用不用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

只是最近凌小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在院子裡彈她的破琴,想要把她誑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轉天,方氏來見凌小柔,就聽到院子裡斷斷續續的琴聲,怎麼就不明白了,那琴別人隨便撥弄撥弄都能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可怎麼就被凌小柔彈的跟彈棉花似的?

據說就這樣的彈藝還是被劉先生誇讚過的,難道那個劉先生也就是混飯吃的?

想到前兩日她拿了一本百家姓給虎兒,讓他給自己念念,結果虎兒憋了半晌就唸出四個字,這都學了一個來月了,就認四個字?

方氏就覺得讀書真是浪費銀子的事,等她把凌小柔弄走後,一定要把劉先生給趕走,可不能讓他繼續在這裡白吃飯。

還有山間那座竹樓,放在那裡給他白住,若是租出去,多住一個遊人,吃用玩樂一天可就是上百兩的銀子,可不能讓他再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