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開車回去告訴廚房備飯,中午我要請戴老闆共進午餐!”

李驍陽看著戴老闆的背影,從口袋裡摸出雪茄煙點上,回想起剛才對話的一幕,他有點想笑。

春風得意馬蹄疾,可是很容易馬失前蹄!

瞧瞧剛才的表情,把你給得意的!

以為自己巧妙安排秘密佈置,不需要依賴我的幫助,軍統局自己也能辦成大事,我就偏偏不讓你如願。

衝著我一個穿越者顯擺,這下受到刺激,舒服了吧?

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戴老闆出來了。

兩輛汽車一前一後來到黃山小築,本來就相聚不是很遠,武奎媛和吳瑜琨暫時充當服務員的角色,急忙把酒菜端上桌,還給他們泡了壺茶。

眼前的兩個漂亮女孩子,絕對是上上之選,絲毫不輸給戴老闆的秘密情人,可他再是色中惡魔,也不好意思在李驍陽的住處,盯著兩個美女特工看。

他打量了一下這座和官邸距離不遠的別墅,不只是中西式結合的建築風格,而且內部的裝修奢華,聽說連傢俱都是從上海運來的,他雖然在重慶也有兩處公館,可在官邸附近卻沒有住處。

“我看老闆您很喜歡這種山間別墅,我在附近還有兩套空閒的,等會我陪著您過去挑一套,就當是我借給您的,下次您再來委座官邸的時候,就可以在別墅休息了,這樣方便您的工作。”李驍陽給戴老闆倒了杯茶。

他明顯感覺到了多疑的戴老闆,對自己有著深深的忌憚,所以做點事情向戴老闆表明自己的態度,主動緩和雙方的關係。

我送你別墅的目的,自認還是你的下屬,第九處也是軍統局的組成部分,懷疑沒關係,畢竟軍統局的重量級情報,絕大多數都來自第九處,但你可別把懷疑變成現實,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借花獻佛,我們喝一杯!有時候遇到緊急情況,我半夜還得來官邸彙報工作,現在有了這處近在咫尺的別墅,我就不必連夜回去了。”戴老闆笑著說道。

他當然明白李驍陽借給自己別墅的意思,對外只能說是借,決不能說是送,如果這樣的訊息傳到蔣總裁的耳朵裡,疑心病比他還要重的老頭子,心裡肯定有別的想法。

身為侍從室高階情報參謀的李驍陽,絕對不能有明顯的傾向性,本來就和軍統局有關係,再給他送一套別墅,這種局面會成為老頭子心裡的一根刺,擔心李驍陽處理工作的時候,會有失公允。

戴老闆當然要接受李驍陽的“好意”,因為在高棕武和陶希聖的事情上,他也感覺自己最近對李驍陽和第九處的防範心理,有些太過了,這樣下去會變得非常危險。

第九處所有的人員招募和培訓,武器彈藥和經費等,都是李驍陽自己解決的,沒有動軍統局的資源,只是用了軍統局的一批教官。

說實話,第九處對軍統局的依賴程度很小,可軍統局卻少不了第九處,特別是日偽的高層情報,完全是第九處提供的,連處置幾個叛徒,還得借用第九處的力量。

他如果還要繼續持有忌憚心理,而導致雙方逐漸疏遠,後悔的絕不是李驍陽,受損失最大的是他和軍統局。

“對高棕武和陶希聖的事情,委座是怎麼安排的?”李驍陽問道。

“委座的意思是要在重慶、港城和上海租界的報紙上,刊登日本和汪經衛簽署的秘密協議內容,但陶希聖的家人還在上海,他擔心家人會因為這件事遭到日偽的毒手,所以我要負責把他的家人救出來。”戴老闆說道。

“以杜老闆在上海的力量,想做到這一點其實不難,加上特工總部的李仕群沒在上海,監視工作是丁墨村手下一群二百五負責,救援的難度降低了不少。”李驍陽說道。

陶希聖有五個孩子,資料記載,陶希聖的妻子找到汪經衛夫婦,說是要到港城勸說陶希聖,只帶兩個最小的孩子走了,三個大的留在了上海,這似乎是有作為人質的意思,汪經衛夫婦對此很是放心。

沒想到,軍統局和杜老闆合作,由萬墨林指揮青幫的人,把三個孩子暗地裡給救走了,由此秘密協議才順利在報紙上刊登出來。

“自從抗戰以來,我們軍統局在淪陷區部署了規模龐大的潛伏組織,想要和日偽堅持地下戰鬥,震懾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避免局勢進一步惡化。”

“從去年汪經衛抵達上海組建傀儡政權開始,日偽的搜捕力量加大,潛伏組織不斷遭到日偽破壞,軍統局可以說是損兵折將,南京區的潛伏力量目前躲到了上海,武漢區的潛伏力量躲到郊外,這樣的情況怎麼開展工作?”

“光是少將級特工就有六七個被捕,關鍵是,他們沒有一個撐住日偽的審訊和勸說,都投降了日偽,這也讓委座對我們軍統局的表現很不滿意。”戴老闆說道。

“老闆,潛伏活動失敗被捕,這也是難免的事情,實話實說,只要他們一直在活動,就必然留下痕跡,也就有被抓到的危險,淪陷區是敵人佔據主動性和優勢,我們不能低估對方的能力。”

“而且日本憲兵隊和特工總部的刑具非常殘酷,我估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撐不住刑訊,您可是我們這一行的大行家,特務工作的奠基人,想必對這件事應該能夠理解。”李驍陽說道。

他能怎麼說?說那些被捕叛變的軍統特務都是飯桶窩囊廢?

這種事說起來很容易,寧死不屈、堅貞不屈這樣的詞的確好聽,但是真的不現實,血肉之軀能抗住刑訊的沒有幾個,哪怕是受到專業訓練的特工。

他不敢嘲笑軍統局的特務,第九處的特務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表現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想到了和能做到是兩碼事。

“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也不爭論是不是受刑不過才投降的問題,而是眼下的局面,必須要得到改善,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戴老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