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把範圍壓縮在正副隊長身上,接下來的調查工作就簡單多了,關係到自己在特務處的前途,餘明章爆發出了戰鬥力,不到三個小時,很快就把目標鎖定為副隊長蘇茂春。
隨後,蘇茂春聽到組長有事情交待,急匆匆的來到辦公室,沒想到剛進門就被兩個特務按倒在地,戴上了手銬。
“組長,您這是什麼意思?”蘇茂春大為驚駭。
昨天下午他按照要求,送出了自己的第二份情報,沒想到今天就被抓了,他根本不相信身份被識破,日諜組織的做事風格非常嚴密,第一情報組在日諜案方面毫無建樹,到了束手無策的地步。
“蘇茂春,你參加特務處也有兩年多了,我一直對你很看好,把你提拔為上尉副隊長,為什麼要出賣機密做可恥的叛徒?”餘明章冷冷的問道。
“我是叛徒?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蘇茂春心存僥倖,想要賭一把。
“死鴨子嘴硬,你看看這是什麼!”餘明章把電文拿到蘇茂春眼前。
這群該死的王八蛋!
蘇茂春一看電文內容,頓時就臉色大變。
昨天下午剛給上線的情報,今天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說明日諜組織的電文被破譯了!
當初抓捕他的武田新武,還一臉高傲的蔑視特務處,說什麼日本特務機關無論在電訊技術還是實戰經驗,都不是特務處能夠相提並論的。結果呢,特麼的電文被破譯了!
他確實是被捕後,就把自己掌握的情報四隊的眼線,作為保命資本給了武田新武,因為盛文安的事情,日諜上線竟然給了他十根大黃魚作為獎勵,一次洩密就賺了幾年的薪水,並且要求他提供更多情報科的資訊。
他就把報科和行動科的秘密據點,包括第一情報組各支情報隊的眼線情況,作為再次交易的籌碼,既然邁出第一步,就沒法回頭了。
可這份情報有著明顯的指向性,在第一情報組能知道這些秘密的,最低也是副隊長,這樣搜尋的範圍就壓縮了很多。
出賣特務處的機密做了叛徒,這可是死罪,想到接下來將會受到嚴刑拷打,最後被送到刑場槍斃,他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加上他層次低沒經過大場合鍛鍊,導致火候不夠,沒練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一剎那的神情變化,餘明章就斷定了他的身份。
“情報組有四支情報隊,為什麼您認定是我?”蘇茂春問道。
“很簡單,首先,這份名單裡面有三個情報隊的眼線,卻唯獨沒有情報四隊的眼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遺漏?能知道三個情報隊的機密,難道情報四隊的保密工作做的格外好?不,這說明情報四隊的眼下早就洩露了!”
“情報四隊就是你和宋純平兩人,經過我的調查,宋純平昨天的活動完全沒有疑點,沒有離開過情報組的視線,是有人證的,而你,下午兩點多離開辦公室,四點多才回來,情報四隊的坐探和情報員,誰都沒有見過你。”
“我派人到幾家你常去的賭場詢問過,自從盛文安事件發生以後,你兩次到賭場偷著賭錢,賭額居然達到上千元之多,與你的收入完全不相符,你的錢是哪來的?”餘明章冷冷的問道。
“組長,我是被逼的!”蘇茂春雙膝一軟,跪倒在餘明章的面前。
特麼的,你調查日諜案的時候,怎麼沒有這麼起勁?
戶部街密偵組駐地。
李驍陽放下電話,情報科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內鬼抓到了,情報四隊的副隊長蘇茂春,就是洩露訊息導致盛文安被滅口的叛徒。
考慮到行動科的內鬼還沒有挖出來,既然日諜要求情報科的內鬼蒐集秘密據點資訊和眼線資訊,那行動科的內鬼也會有同樣的要求,餘明章打算藉助叛徒抓住上線,因此對蘇茂春的事情嚴格保密。
戴老闆對情報科採取的補救措施還算滿意,又把行動科的人喊到辦公室,勒令他們根據情報科的例子,嚴密排查手下的行蹤,但第一行動組的叛徒,身份不一定是隊長級別,決不能生搬硬套。
“這種處理辦法還像是做特務的,板子打到身上才知道疼,雖然把叛徒挖出來了,可損失也造成了。”
“你通知大家一件事,準備在月底前搬遷到胡君武的住宅,以後那裡是情報五隊的常駐地點,你帶著弟兄們提前收拾一下,把這裡的東西搬過去。”李驍陽說道。
“你的意思是,擔心被日諜透過叛徒追查到戶部街,暴露了你和特務處的真實關係?”蔣文昭問道。
“沒錯,追查到我身上其實一點都不難,我畢竟曾經是情報五隊的隊長,我們也需要有個能撐場面的長期駐地,在我家裡肯定不合適,對於特務處的絕大多數人來說,我和情報五隊目前沒有什麼直接聯絡。”
“以前還可以說是借住,畢竟當時我是情報五隊的隊長,家裡房子多,暫時借用辦公也合情合理,可現在就不行了,對內對外都要做好掩飾,避免成為日諜的重點懷疑目標。”
“一定要給別人完全切割的認識,我已經不再是特務處直屬部門的特務,而是藉著關係在外面另起爐灶,負責監督軍警憲的工作,變成了特務處的眼線,在直屬部門兼職,卻不參與具體工作。”李驍陽說道。
這件事其實早就該辦了,畢竟他早就進入到日本間諜組織的視線,家裡給情報五隊做辦公場地,這無論如何也無法自圓其說。
柳生次郎正在按照他的指令,逐漸的把他與特務處的關係,最大可能的淡化處理,他不能自己拖了自己的後腿。
胡君武的住處是面積很大的三進院子,辦公和住宿加起來也綽綽有餘,而且還有個地下審訊場所,有地道通向外面,是最為理想的駐地。
“老大,你以後身邊應該有個報務員,隨身攜帶一部電臺,這樣您不在南京的時候,我們方便和您聯絡。”於海良說道。
“你這個提議很及時,組長確實有必要配備隨從人員,方便處理工作,至於報務員的人選,我看趙隊長就不錯嘛!”蔣文昭瞅著於海良故意說道,笑的像偷到雞的狐狸。
“你就別拿我開涮了!”於海良臉色微微一紅。
他知道蔣文昭這樣提議,是在開自己和趙世英的玩笑,電訊小隊的隊長何等重要,哪能做李驍陽的報務員,這是純粹的人才浪費。
蔣文昭是在變相給李驍陽挑明兩人的關係,畢竟他和趙世英都是密偵組隊長級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