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潮門寶福茶樓。

候潮門是杭州十大古城門之一,始建於五代時期的吳越,原來叫做竹車門。南宋紹興二十八年重建,因城門瀕臨錢塘江的緣故,每日兩次可以候潮,所以取名侯潮門。

“截止到目前,四人的身份都很安全,每個週日外出活動,都會經過我的店鋪門前,最近幾次都是和同學一起出來,看樣子相處的很融洽,不愧是您親自挑選的人才。”聯絡人笑著說道。

四個間諜肯定猜到有人在暗處支援,但是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按照指令,每次都從街道逛一圈,進入到他的視線。

武田新武有嚴格的規定,哪怕是專門的聯絡人,也不能和潛伏人員有直接接觸,把安全工作做的相當到位。

雄鎮樓杭訓班是特務處最重要的人才培養基地,裡面全都是老特務和新特務,這樣的環境對潛伏人員是極大的考驗,稍微有一絲漏洞,就會影響到整個潛伏計劃,所以在半年時間的培訓期內,不與外界接觸才是最安全的。

“這套辦法可以說是萬無一失,我不是專門來詢問四人的近況,恰好有件事情必須要到杭州來,所以順便和你見個面。”

“杭訓班的培訓期半年,去年九月份開學,意味著再有兩個月,就會分配到特務處的總部或者各部門實習,這樣才算是成功渡過第一關,我對這四人期望很高,是用來對付特務處的殺手鐧。”武田新武也笑了。

他也有日本特務的通病,那就是自信程度很高,對自己親自挑選的人,執行親自設計的方案,一直都保持著樂觀的態度。

這四個人是聯合特高課種子計劃的選中者,從小受到教官的嚴格訓練,專業技能的每個科目,都必須達到優秀的標準,加上他多年實戰經驗操作的潛伏計劃,沒道理不成功。

“我們對杭訓班的情況掌握很少,如果分配到總部,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分到別的外勤部門,比如說是省站,就沒法達到預定目標。”聯絡人說道。

“如何把不可控變為可控,我們無法起到作用,這需要四人自己想辦法爭取。我倒是知道一點訊息,女學員畢業後,通常都要到總部做內勤或者是報務員,鍛鍊一段時期才會重新安排。”

“至於男學員,我們要理性的看待問題,潛伏人員貴精不貴多,哪怕有一個留在總部,我相信未來的局面也會大不一樣,不要奢望四個人全都留下,不在總部也一樣能發揮作用。”武田新武說道。

茶樓附近的汽車裡,鍾桂良冷靜的看著門口,武田新武下車後就去了二樓雅座,司機在一樓坐著喝茶,從抵達茶樓到現在,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員,這就是說,接頭的人可能早就在雅間等著了。

按照以前的經驗,潛伏日諜的警惕性很高,通常接頭的時候,都會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這個習慣已經刻在了骨子裡,他也不是很著急。

半個小時後武田新武和司機走出茶樓,鍾桂良立刻瞪大眼睛,掀開車窗的窗簾,準備用照相機拍照。

可麻煩的是,一群人說說笑笑的從茶樓出來,有做黃包車走的,也有步行的,搞不清楚接頭的人到底是哪個,街道上車水馬龍的,轉眼間就要消失在視線裡,他只能把這些人都拍下來。

“我們被發現了?”開車的特工說道。

“不,我認為這是日諜的職業本能,隨時都做好防範措施,看右前方的這個傢伙,像個矮矬子,從茶樓出來就刻意偏轉頭部,只拍到了個側臉,看不清他的樣子,我跟著去看看什麼路數。”鍾桂良說道。

他急忙放下照相機,開啟車門走在大街上,跟著一個穿長衫的傢伙,可是沒有五分鐘他就回到了汽車旁邊,原因只有一個,跟丟了。

對方太熟悉這裡的環境,鍾桂良也不敢靠得太近,在人群裡東轉西轉的,他根本盯不住。

杭州聯絡點駐地。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跟丟了一個潛伏間諜也不算稀奇,你沒必要自責。對方既然能躲過你的追蹤,還不是刻意躲避,這說明此人就在消失的這片區域活動,路線是提前勘察好的。”李驍陽說道。

“接下來怎麼做?”鍾桂良問道。

“你找兩個弟兄也在這邊區域活動,根據照片的側臉和特徵,試試能不能找到他,臉部可以做偽裝,但身高是無法改變的,要有足夠的耐心,或許一兩個月都找不到,這也屬於正常情況。”李驍陽說道。

他對這次跟丟了的事情並不放在心上,沒有要責怪鍾桂良的意思,經過嚴格訓練的間諜,沒那麼容易鎖定。

就在這時,郭善勇從火車站打來電話,交易情報的叛徒買了到南京的車票,侯志凱和彭家萃也跟著買票上車了。

叮鈴鈴,電話響了。

鍾桂良接起來一聽,急忙遞給了李驍陽,這是密偵組駐地打來的,徐雲娜的電話。

“娜娜,什麼事?”李驍陽問道。

“是家裡叔叔給你打的電話,聽說你在杭州,就讓我轉告你,只說百樂門的事情辦妥了,要你儘快去上海一趟。”徐雲娜說道。

“很快你們就能從報紙上看到了,我家收購了百樂門,以後你們到百樂門跳舞就可以免費了。”李驍陽笑著說道。

“這可是百樂門,上海最奢華最頂級的娛樂場所,沒想到突然成了您的產業,恐怕南起京滬杭北到平津,所有的大城市一夜之間就能知道這個訊息。”徐雲娜也笑著說。

“我儘快回上海,駐地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就打我家電話或者是百樂門的電話!”李驍陽說道。

他說盡快回上海,是因為武田新武還沒有走,他想看看武田新武有什麼舉動,一個京滬杭地區的情報主任,不可能親自參與太多的事務,想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一天後的早晨,武田新武坐汽車離開杭州,李驍陽和郭善勇開車跟著,而藤田英澤坐火車走了,陸國陽和兩個下屬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