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明章滿心歡喜的回到第一情報組駐地,立刻召集了情報二隊的骨幹,佈置了抓捕盛文安的任務。
“你們情報二隊一定要漂漂亮亮把任務完成,情報科和我們第一情報組,今年能不能打個翻身仗,全靠這次的日諜案,我是厚著臉皮從別人手裡搶來的,你們要倍加珍惜。”
“不管是苗興善的案子還是夜鶯情報小組的案子,我們一直都沒有什麼表現,為此也屢屢遭到處長的嚴厲訓斥,但這次的案件不一樣,排查工作和取證工作情報五隊已經完成,到了收尾階段,你們可不能再給我出紕漏了,要不然我沒法向科長和處長交代。”餘明章說道。
“海軍部的少將司長,這的確是一條前所未見的大魚,您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現在太陽都快落山了,我覺得明天早晨他上班的時候,在海軍部的辦公室抓捕他最穩妥,晚上到家裡抓人,很可能會出現意外。”隊長崔明舟一臉興奮的說道。
“你和我想的一樣,這個盛文安位高權重,能發展他叛變的人,很有可能還藏匿在軍事指揮中樞部門,對南京政府是個極大的隱患,對我們情報科甚至特務處來說,卻有難以估量的價值。”餘明章點點頭說道。
盛文安明天早晨肯定要到海軍部的辦公室上班,在海軍部駐地,他的一切預防手段都將失去作用,是最好的抓捕環境。
“我今天晚上就帶幾個弟兄到盛文安的住處外面監視,一直等到他前往海軍部,防止在晚上出現什麼問題。”副隊長張平澤說道。
“好,你和弟兄們辛苦一晚上,只要能抓住盛文安,我們的付出是值得的,我和明舟佈置一下明天到海軍部的抓捕行動。”餘明章說道。
“組長言重了,這點事算什麼辛苦,只要能把案子辦下來,別說一個晚上,一個月都行!”張平澤笑著說道。
“盛文安的住處附近,肯定有情報五隊的人在監視,你們佈置完成後給我打個電話,我通知陸國陽把他們的人撤走。既然答應把抓捕行動交給我們,他們就沒必要再繼續蹲守了,任務明確職責清晰,這是最起碼的前提條件。”餘明章說道。
第一情報組的院子裡,情報四隊的副隊長蘇茂春,偶然看到情報二隊的張平澤帶著幾個人要出去,頓時就留神了。
誰也不知道,他前些天晚上老毛病犯了,偷偷到賭場賭錢,結果輸的一乾二淨。賭徒輸紅了眼是很可怕的,因為他們沒有理智,只想著找補損失或者翻本,結果越輸越慘,把情報隊的一部分活動經費都給輸光了。
這筆錢如果不能迅速補齊,勢必會引起手下弟兄們的強烈不滿,又沒有什麼兼職外快,墊的錢是要報銷的。
這件事如果傳到戴立的耳朵裡,他百分之百沒有什麼好下場,戴立對賭錢無所謂,自身就是個賭徒,而且還是個高手,但是最痛恨內部有人貪汙公款,說不定盛怒之下會槍斃他。
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被武田新武帶隊秘密抓捕了,面對死亡的威脅和豐厚的報酬,解決問題的快速辦法,蘇茂春屈服了。
“平澤,你親自帶隊出發,看樣子你們二隊是有什麼大案要辦,嘴夠嚴的,沒聽見一點風聲,這保密功夫對內部真是做到家了。”蘇茂春笑著問道。
“我也是剛接到組長的命令,監視一個目標的活動,案子確實很重要,但功勞是我們情報科和第一情報組的,別以為我們二隊能吃獨食。有任務在身,回頭再聊。”張平澤笑了笑說道。
他不可能對蘇茂春說出自己的任務,最起碼的保密原則必須遵守,可他的這句話,已經給做了叛徒的蘇茂春,提供了極為明顯的訊號,極為重要的案子,甚至能夠影響到情報科,這個目標的身份可想而知了。
蘇茂春表面上無所謂,可是等張平澤等人離開,他迅速騎上腳踏車,遠遠的跟在後面,幾公里的路程,很快就跟到了雙井巷。
他對盛文安住在這裡是有印象的,這畢竟是海軍部有數的高官,也在特務處的監視範圍內。
找個家公用電話,他打給一個聯絡點,說了句暗語就掛了電話。
武田新武給三個新發展的內線,設計的聯絡方式很巧妙,號碼是打給下關一個公開的日本商店,但傳遞方式不一樣,蘇茂春只要把情報放在第一情報組駐地附近一家住戶的牆根下,聯絡人很快就能取走。
就這樣,情報科的抓捕行動洩密了。
剛吃完飯沒多久,松本智文坐在屋裡抽菸,報務員坐在對面看一本雜誌,生活枯燥無味。
特務不存在臉皮一說,可尷尬是難免的,本來還以為拿下這個女人,給自己漫長的潛伏期找點樂趣,沒想到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這個女人,根本滿足不了她。
電話突然響起,松本智文立刻站起來,幾步來到電話旁邊,剛剛安裝的電話,號碼只有武田新武和酒屋的老闆知道。
“雙井巷即將暴露,按照預防措施執行!”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說道,隨即掛了電話。
“出什麼事了?”報務員急忙問道。
她對松本智文雖然不滿,強行求歡不說,不中看也不中用,讓她的心裡非常鄙夷。可工作是工作,看到他接到電話後臉色大變,就知道出大事了,不免要詢問原因。
“好厲害的特務處,真是不可思議,他們居然找到了我們服務的高階內線,聯絡人都沒有告訴我他的身份,卻被特務處給挖出來了,我出去打個電話,啟動預防措施。”松本智文說道。
他迅速出門來到一家公用電話,這時候的時間還早,他按照武田新武的吩咐,打出了一個號碼,等對方接完電話,他才回到住處。
凌晨五點半多點,盛文安的家裡突然亂套了。
在外面近距離監視的特務,很快被院子裡的尖叫聲和哭聲給驅散了睡意,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一隊警察來到了盛家,這一幕場面讓負責監視的張平澤頓時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