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昨天我巡視憲兵司令部的監獄,發現黨務調查科在憲兵司令部的行動太隨便,就要求監獄方面對黨務調查科的審訊和關押流程規範起來,馬士城表示了不同的意見,我想拿他祭祭刀。”李驍陽說道。
“徐恩增仗著和谷徵倫的私交好,把是黨務調查科的監獄設在憲兵司令部,他們是中黨部的特務機構,憲兵司令部是軍事部門,手伸的有點長,但這是委座默許的,我也不好說什麼。”
“這次在宋先生家裡吃飯,谷徵倫也到場了,馬士城是個叛徒這件事不能告訴谷徵倫,把他踢出警務處,不要用你的名義,而是以我的名義找谷徵倫正常報告。”
“警務處是特務處的地盤,我不想讓他繼續待著,他就得滾蛋,本來一個警務處也不能有兩個副處長,給人冗員沉重的印象。”戴立說道。
李驍陽從洪公祠一號來到警備司令部駐地,向谷徵倫說了一下戴立的意思,說警務處不能設定兩個副處長,請重新安排馬士城的工作,並且提出到憲兵學校挑一批人充實警務處編制。
谷徵倫並沒有在馬士城的問題上有意見,而且警務處確實不方便有兩個副處長。
警備司令部稽查處有兩個副處長,那是因為黃文紹也兼任憲兵司令部的稽查處副處長,不算是違規,可警備司令部沒有警務處的編制,戴立如果不較真,還能糊弄著,人家既然有意見了,這事他還真不佔理。
隨即谷徵倫一道命令,憲兵司令部警務處副處長馬士城,調任警備司令部總務處副處長。怎麼說也是跟著多年的老部下,換到警備司令部做個副處長,也不算是委屈馬士城,總務處的權力雖然不大,可油水卻很豐厚。
第二道命令,批准李驍陽從憲兵學校挑選人員入職稽查處和警務處。
谷徵倫昨天晚上見識到了李家的能量,宋梓文的秘書打電話說宋梓文請他到宋宅赴宴,見到了戴立,也見到了李驍陽的父親李睿清,收到了一張數目驚人的支票。
有宋梓文的面子,有李家的厚禮,他怎麼也得有所表示才行,如果不是李驍陽的請求,即便換成戴立出面,他也不會答應的。
憲兵學校是憲兵司令部的人才來源,主要培養尉級軍官和士官,通俗的說是排長和班長,哪有那麼容易就給別的部門做貢獻,自己挖自己的牆角的事情他可不會做。
“馬副處長昨天剛剛表示了不同意見,今天就被調到警備司令部的總務處,我們這位李處長,能量大得很呢!我們兄弟也得小心辦差,這位上峰不那麼好伺候。”丁遂昌驚歎的說道。
傻子都知道,這是李驍陽對昨天馬士城的態度不滿意,緊接著就把馬士城給踢出了憲兵司令部,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把一個副處長給燒走了,充分說明一個問題,在警務處沒有第二個聲音。
“這個馬副處長看不清形勢,警務處已經被劃給了特務處,是走是留完全由特務處說了算,就連谷司令也沒法阻攔,他還不夾著尾巴做人,給黨務調查科說話。”
“特務處和黨務調查科斗法,他算老幾,摻和到這兩個特權部門傾軋交鋒裡面,特務處沒弄他已經燒高香了。”趙崢民說道。
“我們找個機會向李處長彙報工作,先把唯他馬首是瞻的態度拿出來,警務處變天了,我們兄弟也要換換思路。以前憲兵司令部和黨務調查科走得太近,估計是惹到了特務處,CC系可沒法和委座相提並論。”任高遠說道。
南京城雙井巷。
陸國陽站在一處民居四樓的窗戶邊,用望遠鏡看對面海軍部艦械司代理司長盛文安的家,這裡是他租賃的遠距離觀察點。在巷子口的兩端,各有一個監視點,其中一個是賣水果和乾果的攤位。
門被推開了,李驍陽自己走了進來。
“老大,您可算是來了!”陸國陽笑著說道。
監視記錄每天都送到密偵組駐地,這裡的情況李驍陽一清二楚,他幾次申請李驍陽親自過來指導破案,奈何這位組長最近事情繁多,忙著接收兩個軍事部門的權力,一直都沒有機會。
“說說情況!”李驍陽坐下來說道。
“透過這段時間的監視,我們發現盛文安身邊的司機和保鏢都不是一般人,估計殺人不是難事,盛文安最常去的有兩個地方,一個是海軍部的軍官俱樂部,一個是秦淮雅舍,是個交際會館。”
“穿山甲情報小組被破獲,盛文安肯定得到了訊息,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我們監視到現在,依然沒找到他的尾巴藏在哪裡。”陸國陽說道。
對盛文安的調查有些麻煩,他利用穿山甲情報小組傳遞訊息,顯然自己並沒有電臺,穿山甲情報小組被破獲,聯絡就中斷了。
可以肯定聯合特高課還會有人接替這項工作,但什麼時候來,採取什麼方式聯絡,這又是耗費時間精力的工作。
關鍵是這個人的身份太高,在沒有一點證據的情況下,密偵組對他無可奈何。
“他的保鏢和司機或許就是殺害顏雨時的兇手,可以作為下一階段的監視重點,傳遞情報的人找到了沒有?”李驍陽問道。
“我們把盛文安的家人、司機、保鏢和家裡的下人都拍下來,然後把相片拿給滷菜店的老闆辨認,可以確定傳遞情報的人就是他的司機,是滷菜店的熟客,別的人沒有印象。”陸國陽說道。
“這說明我們對盛文安的判斷,有了初步的佐證,任何事情的出現都不是偶然的,說說司機和保鏢的調查結果。”李驍陽說道。
“我們擺攤賣水果乾果的隊員,與盛文安家裡的一個女傭經常聊天,聽她說司機跟著盛文安有四年多時間,來的很突然,誰也不知道他的來歷,不怎麼喜歡說話,住的房間也從不讓人進,盛文安對他格外照顧。保鏢是盛文安多年的勤務兵,貼身跟著寸步不離。”陸國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