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機場的失火案,李驍陽知道是黨務調查科的大佬,CC系在後面推動,目的是謀奪行營調查科這個特務機關,擴大黨務調查科的權力和勢力,可蔣委座肯定是不答應的,設立特務處的目的,就是要制約CC系。
“老闆,這次機場失火的事件舉國震動,我感覺調查科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混淆是非、隱瞞事實,之所以目前輿論對調查科不利,估計是有心人在背後推動,目的也很明顯,針對的就是調查科。”李驍陽說道。
“哦,會是什麼人對調查科感興趣,想要落井下石呢?”戴立問道。
“我敢斷定,這種操縱輿論的黑幕,必然是CC系出手挖了個大坑,這兩年委座對特務處青睞有加,把軍警憲的監察大權給了我們,這也削弱了黨務調查科的權力,手伸不到軍警憲,二陳必然是不甘心的。”
“行營調查科的編制據說有一千多人,數量位元務處和黨務調查科加起來還要強,目前是圍剿的重要時期,負責江南各省的特務工作,控制著警察局,自身人才濟濟。”
“如果能夠把行營調查科併入黨務調查科,不能把手伸到了軍警憲,也會讓CC系的勢力水漲船高,只可惜,屬下認為二陳的這手如意算盤,是絕對不會得逞的,我倒是建議老闆主動爭取一下。”李驍陽說道。
“我何嘗不想抓住這個機會,讓特務處走上捷徑,但調查科的問題很複雜,沒你想得這麼簡單。”戴立聽到這番話,神情有些猶豫。
這個行營調查科的勢力太大,家底非常豐厚,以他的資歷能做復興社特務處長,已經讓很多人頗有非議,想把調查科併入到特務處,阻力可想而知,過於勉強了。
“老闆,屬下認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果讓黨務調查科藉助調查科的權力坐大,等於搶了我們的地盤和根基,特務處的發展勢必大受影響。其次,您主動爭取,結果無非就是五五開,要是連這樣的膽略都沒有,別人誰願意主動給我們說話?”李驍陽說道。
“你說得對,主動爭取是很有必要的,如果錯失這個機會,我這輩子都難以原諒自己。職位做的越高,做事情的時候反倒變的畏首畏尾,如果能達到目的,你是首功!”戴立下定決心說道。
七月初,一千輛黃包車從上海經長江航線抵達了南京,黃包車公司也進入到開業階段,第二批需要到八月初才能送到。
但是黃包車公司的出現,在南京城的同行之間卻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市場的容量就這麼大,多一家公司競爭,利潤就會跟著減少一部分,但沒有人敢輕舉妄動,有膽量開黃包車公司的,背後必然有關係。
打探訊息其實也很簡單,註冊公司需要在市政府下屬的社會局登記,頒發經營執照後才能正式營業,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福興黃包車公司的註冊人,是警察廳司法科特務警察大隊副大隊長高文麟的表弟林寶昌,可誰也不把他當回事。
以前林寶昌就是混碼頭倒騰緊俏物資的販子,仗著表哥高文麟的關係混口飯吃,哪有資格開黃包車公司,也沒有這麼大的財力,背後肯定是高文麟,可一個副大隊長,即便貪汙受賄,也不應該有這麼多錢。
福興黃包車公司駐地。
“少東家,既然已經來了一半數量的黃包車,我們是不是選擇一個良辰吉日,儘快正式開張營業?”公司經理葛華銘問道。
他和賬房等幾個人是從上海過來的,原本就在李家的產業打工,屬於是精明幹練的那種,這次奉命到南京給李驍陽的黃包車公司幫忙,薪水也是由李驍陽承擔。
少東家?怎麼聽起來我像小品裡的黃世仁?
“你怎麼制定的租賃章程?”李驍陽問道。
“凡是到我們公司租車的車伕,每輛車月租金二十五塊大洋,按班來計算,分為白天和晚上兩班,每班需要繳納押金十塊大洋,有擔保人立下合同的優先放車,租賃期間如果車輛損壞,車伕自行承擔修理費,丟失則是照價賠償,這都是行規。”葛華銘說道。
“既然是行業的行規,我們新入場的公司也不好輕易更改,免得一上來就得罪了同行,暫時先按照這個標準登報,七月十二日正式營業接受登記。”李驍陽說道。
黃包車公司每輛車每月收取二十五塊錢的租金,這樣算起來,兩千輛黃包車全部出租,一月就是五萬塊錢毛收入,可見也是存在很大利潤的行業。
“南京城雖然人口不少,可一下子多了兩千輛黃包車,還都是新車,對同行的業務衝擊肯定很大。同行是冤家,他們不會這麼輕易讓我們立足的,我們需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開業初期怕是要遇到一些麻煩。”
“我對南京的黃包車公司做了調查,大的車行有四家,分別是合興、鼎安、盛龍和寶利,他們加起來有七千多輛黃包車,還有兩百多輛個人的黃包車,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其中合興黃包車公司的實力最強,老闆楊甫成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狠角色,據說是青幫的人,與當地的青幫頭子胡君武是拜把子兄弟,還開著一家錢莊專門放印子錢。”葛華銘說道。
他是公司的高階管理人員,經驗非常豐富,自然想到了同行的排擠,涉及到利益之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所以提前做了調查。
“我既然開辦黃包車公司,也知道必然會引起同行的反應,這些小事我來處理,你儘快到公用局辦牌照,抓緊時間搞租賃業務。”
“我現在是官,這些人是民,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要是連這點場面都應付不了,我也就不要在南京混了。”李驍陽笑著說道。
黃包車營業需要市政府公用局頒發牌照,否則屬於是違法經營,每輛車上牌交三元錢,這屬於是一次性繳納,每個季度還得繳納苛捐雜稅,加起來大概十六七元,加上人員開支和成本,每輛車每個月的淨收入,依然有十四五塊。
有這麼高嗎?
別人或許做不到這一點,但李驍陽能做到。
因為公司的場地和購車款,都是從日本間諜手裡抄沒而來,幾乎是無本萬利的買賣,投入了幾個人的費用而已,其餘的都是純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