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立的話顯然是意有所指,李驍陽離開處長辦公室的時候,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做了個深呼吸才逐漸平復下來。

他心裡有個大致的猜測,但是卻不能和任何人說,到底能否如願尚未可知,萬一被戴立聽到,煮熟的鴨子也能飛走,這位老闆可是喜怒無常的。

“李隊長,你怎麼有時間來雞鵝巷了?”

很熟悉的女孩口音,李驍陽轉頭一瞧,居然是姜怡英。

“姜小姐,我還沒有感謝你呢,給我的無線電訊號源線索,雖然沒找到電臺的位置,卻幫我抓住了一個地下黨。”李驍陽壓低聲音說道。

“想要直接找到對方電臺的準確位置,以目前的技術手段很難做到,除非對方的電臺一直在長時間發報,我們在附近使用三角定位法,可以把搜尋範圍縮小一些,或者是能夠破譯電文,否則我也沒什麼辦法。”

“檢測電臺訊號,只能是作為輔助手段使用。真有鎖定電臺的技術,南京城裡的地下黨電臺和日諜電臺,早就給挖出來了。”

“過段時間,電訊科打算在南京城設定幾處監測站,我可能要離開總部做監測組長,執行外勤任務。”姜毅英說道。

她說的是實情,如果為了搜尋一部電臺,專門調動人員二十四小時待命,一點點的縮小範圍,早晚都能挖得出來。

可這樣的方式,對人力物力的需要太大,電訊科沒有這樣的本事,南京城這麼多隱秘電臺,得查到什麼時候?

“這可太好了,你到監測站工作,以後我們就能時常見面了,在雞鵝巷總部,我還真是不敢找你,生怕被有心人看見,給我們惹出麻煩來。對了,鐵管巷一帶,有沒有電臺訊號?”李驍陽笑著說道。

姜毅英能出來做監測組長,他是由衷的感到開心,電訊監測雖然是輔助手段,但是對情報五隊以後破獲日諜案,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沒有,我對所有南京城範圍的可疑訊號源都很清楚,沒有鐵管巷這個地方。”姜毅英搖了搖頭說道。

“如果週末你沒事,我們找個好點的地方一起吃頓飯,我請客,沒你的幫助我也沒有成績,得好好的感謝你。”李驍陽笑著說道。

“別說感謝的話,我謝你你謝我,謝來謝去的多沒意思,週末我不值班,就給娜娜打電話。”姜毅英點點頭說道。

對李驍陽這樣長得帥氣,家裡又是上海大富商,出手大方且又體貼,做事情格外細緻的男人,女孩子們都願意多接觸。

這些女特務在特務處的環境,眼睛毒著呢,接觸一次就知道對方是什麼貨色,特務處覬覦她們的大有人在。

李驍陽並沒有貪戀她們的美貌,認識以後,也沒有密切聯絡,這種方式反倒讓姜毅英覺得可以做朋友。

情報五隊辦公室。

“我們這段時間收穫頗豐,沈寶恩私下聯絡的人,也基本搞清楚了,但是我剛得到一個訊息,鐵管巷這一帶,並沒有可疑電臺訊號,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李驍陽說道。

他剛才詢問了姜毅英,得到了確切的回答,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

“您的意思是說,沈寶恩還不是我們要找的正主,他的住處沒有發報跡象,說明還有一層聯絡我們沒有找到,是這樣理解吧?”陸國陽說道。

“沒錯,我的意思是繼續監視,挖得再深一些,看看能不能從他的日常行為再有收穫。再說,別人用半個月的時間,卻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我們剛接過來就破了案,這樣太高調了,打了情報組和行動組的臉。”

“我設個期限,以十天為限,不管有沒有發現新情況,我們必須動手,這是處長給我們的擔子,先讓他滿意是第一要務。”李驍陽說道。

“也是,我們一天之內就把案子辦完了,這樣很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他們自己辦不到的事情,也不希望別人成功。隊長,還有個問題,該怎麼向各方交代呢?”蔣文昭問道。

發現沈寶恩和行動組的內鬼,總要有個合適的理由。

“我等會去一趟行動組,詢問偵探隊的人員,為了這次破案,處長給了我一把尚方寶劍呢,造成緊張的局面,逼著內鬼和上線再次接頭,這有什麼難的?”李驍陽笑著說道。

他打電話給潘啟武,說自己要到行動組調查情況,請對方給行動組提前說一聲,避免造成誤會。潘啟武也知道兩家關係不怎麼樣,很痛快的答應了,這可是戴立親自抓的破案任務。

行動組駐地。

李驍陽自己開著車過來,只拿了個筆記本和相關的案卷,主要是和偵探隊的人談話。

“情報組向來吹噓辦案能力強過行動組,這次情報二隊調查了半個月時間,結果和我們一樣,屁都沒有查出來,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沒想到的是,處長仍然對破案的事情不肯罷休,把任務給了情報五隊的一群新手,我看,多半最後也是鬧個不了了之。”袁永斌說道。

“苗興善是我們行動組的人,調查他遇害的案子,原本就是我們自己的責任,誰都查不出來,最丟人的還是我們,你有什麼好幸災樂禍的?”

“這個情報五隊雖然剛組建不久,人家是破獲過日諜案的,新手也有新手的優勢,不拘泥於成規,敢想敢做,結果未必像你預料的一樣。”薛成卿冷笑著說道。

袁永斌被懟了一頓,也不好再說話了。

談話在行動組駐地的一間辦公室進行,李驍陽首先把隊長廖永青找來,對方一進門,他立刻就認出來了。

原來潛藏在行動組的內鬼和殺害苗興善的兇手,是偵探隊的隊長廖永青!

“廖隊長,得罪了,我也是奉命調查案件,希望你理解。”李驍陽笑了笑說道。

“應該的,苗興善是我手下的弟兄,他被人殺害,我這個做隊長的無能,沒法替他報仇,實在是慚愧,李隊長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廖永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