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寂靜,不管是情報科還是行動科,雙方都沒有立刻表態。

這起日諜案件的脈絡的確很清晰,情報五隊把日諜都給抓了,聯絡人嚴海民也暴露了,就差最後提供情報的這個人。

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不是這麼回事。

就目前的情況,大魚藏在軍政部的嫌疑最大,可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資料一定是軍政部的人洩密。軍政部的人做內鬼,不見得資料是從軍政部獲取,難度可能比剛開始抓日諜還要大。

隨著嚴海民自殺,案件再次回到了原點,現在沒有什麼指向性的證據或者線索。說起來,內鬼如果停止活動,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案子真是不好調查,線索已經中斷了。

還有個關鍵因素,委座要求十天時間破案,大家的心裡都沒有底,想挖出這樣的內鬼,十個月都是有可能的。

平心而論,如果給出的期限是三個月,這些情報隊和行動隊,未必就不能把人挖出來,他們辦過不少的案子,實戰經驗遠比情報五隊更加豐富,也有一些自己的招數,可十天時間,打消了他們爭奪任務的勇氣。

戴立的臉色雖然很難看,卻沒有暴跳如雷,他也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推到李驍陽和情報五隊的頭上,誰也不願意接這個燙手的差事。

委座給的時間太少了,這麼短短的十天,一眨眼就會過去,想挖出這個內鬼,實在是非常困難,他理解下屬們的顧慮,明白每個人心裡的算計。

但他認為,能不能破案是另一說,最起碼有嘗試的勇氣和決心,拿出特務處應有的氣勢!

情報五隊只是個新組建的情報隊,人家都能抽絲剝繭找到案件的真相,還取得了極為出色的戰績,其餘的幾支情報隊和行動隊,遇到問題卻表現的畏縮不前,這對他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處長,屬下建議還是把這個案子的後續,交給我們情報科第一情報組的情報五隊來負責,他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這件事,已經掌握了大量的情況,做起來輕車熟路。”何之園說道。

情報五隊終究是情報科的,他說起來毫無壓力,而且也不是沒有道理,眼下情報五隊的確是對案件比較熟悉。

更重要的是,不能讓戴處長下不來臺,架在半空裡難受。

“我同意這個安排,情報五隊執行任務的時候,如果需要我們行動科配合,我們必然全力支援。”徐葉道說道。

不同意也沒招了,他手下的各支行動隊都閉著嘴裝啞巴。

這是委座下令限期破案的任務,如果在十天內把內鬼挖出來,肯定能立功受獎,可辦不好,在特務處的前途就會受到致命影響。誰都明白,特務處的幕後大老闆是委座,給他留下了負面形象,還談什麼後續發展?

“驍陽,你留一下,其餘的隊長都給我出去!都說我們特務處人才濟濟、藏龍臥虎,哼!”戴立冷哼一聲。

一群隊長們灰溜溜的站起來,趕緊離開了會議室,臉色那是非常難堪,被處長從會議室攆出去了,這簡直就是恥辱。

可有有什麼辦法呢?

除了戴立和李驍陽,會議室只有兩個副科長和兩個組長,再就是機要員徐雲娜。

“案件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你可願意把我們特務處的重擔挑起來?”何之園問道。

真特麼的,你們遇到事情都躲得遠遠的,合著在特務處,就是我和情報五隊好欺負,把話當著戴立的面說到了這個份上,我能說不願意嗎?

但李驍陽也知道,案子的辦理難度越大,自己的收穫也就越大,他其實很喜歡這樣的機遇,能加深自己在戴立心目中的分量,如果能破獲幾起日諜案,或許自己跳出情報科的機會就來了。

“卑職自當全力以赴,堅決完成任務!”李驍陽站起來回答道。

“很好,這次案件是我們特務處成立以來,首次偵辦的特大案件,你一個新人勇挑重擔,也難為你了。需要什麼條件儘管說,只要我辦得到,一定給你足夠的支援!”戴立說道。

“卑職還是認為鬼在軍政部,情報科和行動科對軍政部涉密人員的監視,暫時可以停止幾天,給內鬼一個錯覺,這件案子已經過去了,他在短時間裡雖然不會活動,但他和正常人的反應必然不太一樣。”李驍陽說道。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大膽去做吧,委座說是十天,我給你再加十天,二十天內挖出內鬼,這就是大功一件。”戴立說道。

他一聽就知道,李驍陽是想透過軍政部涉密人員的反應,來發現隱藏的身份,心裡有鬼和心裡沒鬼,那是截然不同的,更何況,內鬼的上線自殺,到底有沒有可能找到什麼線索,這也是未知數,此刻的內鬼,心裡肯定是無比的煎熬。

懂得是真的懂,比如戴立,至於其餘的人,暫時就沒有聽明白。

情報五隊辦公室。

“二十天的時間,就要我們把隱藏極深的內鬼挖出來,這不是逼著活人上吊嗎?”蔣文昭大吃一驚。

“不是二十天,就是十天,我們不能讓處長太難做,身為職業特工,必須要有隨時遇到任務隨時能夠完成的能力。”李驍陽說道。

“聽你的意思,是不是對怎麼挖出內鬼,心裡有底了?”蔣文昭問道。

兩人是同學兼死黨,他了解李驍陽的性格,既然敢這麼說,就是想到了該怎麼破解難題。

“我來問你,內鬼現在的狀態是不是很差?”李驍陽問道。

“那是當然,聽到嚴海民自殺的訊息,他心裡必然又是擔心又是恐懼,生怕這次的調查,把他給挖出來。”蔣文昭說道。

“這就是了,他一定會表現在行動上,比如睡眠不足、精神萎靡,牽扯到生死的大事,能睡著才是怪事!而且可能需要抽菸喝酒來放鬆,深居簡出不敢出門,一路上疑神疑鬼。”

“這樣的人,看起來和平時沒有兩樣,對我來說,簡直就像是黑夜裡的明燈,只要我們細心觀察,就必然能把他找出來。”李驍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