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溶洞頂部墜落的碎石越來越多。

七彩的泉水飛濺而起,在半空中便蒸發成氤氳的靈氣霧靄。

這些看似只是尋常的波動,但是每一道落石都蘊含著天道法則之力。

那強大的力量幾乎讓唐玲瓏和火靈兒耗費全力才能勉強抵擋。

整個空間都在抗拒著新舊天道的融合,法則的碰撞引發陣陣雷鳴。

火靈兒嘴角的血跡越發明顯,九彩火焰明滅不定,但她眼神堅毅,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唐玲瓏手中的長劍嗡鳴不止,劍身上已經出現細微的裂紋,卻仍然頑強地支撐著護法結界。

唐玲瓏手中的長劍,經歷了在崆峒印職中的力量磨鍊,早已堅不可摧,幾乎可以比肩帝兵,但是卻依舊出現了裂縫。

足以說明,此刻的天道之力的強大。

“他正在經歷最關鍵的時刻。”

月璇銀眸中倒映著三生石上流轉的光芒,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之意。

“太昊當年選擇無情天道,以絕對理智維持諸界平衡。”

“因為選擇無情之道,他失去了許多東西,也的確維持了絕對的公平和理性,但這也導致了後來天道出現裂痕,被天魔趁虛而入,如今葉玄要走的,是一條前所未有的路。”

月璇施展自己的力量維護二女道。

月璇和葉玄相伴相生,本該是一生愛侶,只是卻因為太昊的選擇,他們不曾有過相守之時。

月璇只能以追隨者的身份陪伴在太昊身邊。

…………

三生石內,葉玄的意識正在經歷著前所未有的衝擊。

無數記憶碎片如利刃般切割著他的神魂,太昊漠然俯瞰眾生生死輪迴。

自己在葉家後山日夜苦修時對力量的渴望。

唐玲瓏在危機關頭擋在他身前的決絕,火靈兒涅槃重生時眼中的眷戀。

甚至還有那些與他只有一面之緣卻因他而改變命運的人們。

“天道無情,方能至公!”

太昊的聲音如洪鐘大呂,震得他神魂激盪。

“情感只會影響判斷,唯有絕對理智方能維持萬界平衡!”

“我為人族始祖,庇護人族,不容存私念。”

另一個聲音卻更加堅定地響起:“若無守護之心,要這天道何用?若無悲憫之情,與天魔何異?”

兩種大道的爭鬥越來越激烈,葉玄感到自己的意識幾乎要被撕裂。

左眼的星辰漩渦瘋狂旋轉,右眼卻泛起混沌初開時的矇昧之光。

似乎是要讓他在無情之道和有情之道之中二選一。

那強大的力量衝擊之下,讓他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力量如海水一般洶湧而來,葉玄猶如一葉小舟一般,隨時都會傾覆在力量之海之中。

就在這極限時刻,一道靈光突然劃過他的腦海。

為什麼一定要二選一?

天道為何不能既有規則秩序,又容得下人間溫情?

這個念頭一出,彷彿一道閃電劈開了迷霧一般。

葉玄突然明悟,太昊之所以留下三生石考驗,不是要他重複自己的道路,也不是要他完全走向反面,而是要他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我明白了...”

葉玄在意識深處緩緩睜開雙眼,左眼的星辰與右眼的混沌漸漸融合,化作一種前所未有的,既包含秩序又蘊含生機的光芒。

“天道不該是非此即彼的選擇題。”

外界,三生石突然爆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光芒中,天道之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樹幹上的黑色紋路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流動著七彩光暈的脈絡。

“這是...”

月璇震驚地睜大眼睛。

“怎麼可能?天道之樹在同時接納舊天道和新天道的力量!”

更令人驚訝的是,原本激烈對抗的兩種法則之力開始奇妙地融合。

靈泉不再沸騰,而是平靜下來,無數的光彩浮現,宛如星辰。

唐玲瓏和火靈兒感到壓力驟減,原本幾乎要崩潰的護法結界突然穩定下來,甚至比之前更加堅固。

“葉玄,他成功了?”

火靈兒難以置信地看著三生石前的身影。

月璇緩緩搖頭,銀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道:“不,這不是成功,這是超越了太昊預期的蛻變,他找到了第三條路。”

月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原本以為葉玄只會選擇其中一個道路,沒想到二者竟然融合。

這實在是……

就在這時,葉玄緩緩睜開雙眼。

他的瞳孔變成了奇異的雙色,左眼如蘊含星辰宇宙,右眼如倒映紅塵永珍。

當他開口時,聲音彷彿蘊含著天地至理。

“天道不該是無情之物,卻也要容得下有情之力。”

他伸出手,輕觸天道之樹。

樹身輕輕震顫,所有葉子同時轉向他,彷彿在朝拜君王。

“從今日起,我道即天道。”

簡簡單單六個字,卻引發了天地異變。

整個溶洞突然寂靜下來,然後一道無法形容的光柱從天道之樹頂端沖天而起,直接穿透層層空間,抵達仙界天穹。

仙界各處,所有修士都看到了這震撼的一幕。

原本因為法則碰撞而混亂的天空突然平靜下來,一道七彩光柱連線天地,光柱中隱約可見一株神樹的虛影。

更令人震驚的是,所有修士都感覺到,原本因為天道更迭而躁動不安的靈力突然變得溫順起來,甚至比之前更加充盈活躍。

“天道...完整了?”

有古老的存在從沉睡中甦醒,難以置信地望向光柱方向。

仙界之中,有不少的強者在此刻甦醒,他們看著那道光柱,眼神莫名。

“那力量,似乎是太昊……”

“不,和太昊同源,卻有些不同,而且那力量比不上太昊,卻足夠強大,潛力非凡。”

“哼,所有人都比不上太昊。”

“哈哈,你還是這個性子,一提起太昊就如此的偏執,莫不是還在想著當初之事,若是無法放下,日後的那場大劫,你怕是度不過去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度不過去又如何,反正太昊的眼中不曾有過任何的人的影子,便是月璇都是一樣,她和我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