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是三十年後,不可早不可晚
我的夫君是條傲嬌大黑龍免費閱讀 疊疊熊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天矇矇亮的時候,陳最拖著一身疲憊走出了房間。
他的雙手滿是血汙,白色的頭髮也被汗水打溼胡亂貼在面頰和脖子上。
他站在門口的石板上,對著天邊的一線白光嘆了口氣。
沈玉訴的命保住了,但是想要治療身為特殊命格的她,所需的卻是極為珍稀的靈草。
上神五族,每一族的領地都生長著一種靈草。
上一次沈玉訴在月圓之夜被體內陰氣反噬,竟然也變成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事情——
與她的命息息相連的鳴訴玉已經吸取了其中五境的靈草精氣,否則她這次根本撐不到薄從懷帶她回來。
那可是心臟,一個凡人,被利刃傷到了心臟,能有多少存活的機率。
現在還剩下兩境——西極洲的至極草和南憂島的解憂花。
想到這,陳最下意識想到了九尾狐,自己曾經見過的兩隻,都具有迷惑人心的嫵媚眼睛。
他們似乎和沈玉訴的關係還算不錯,特別是那隻叫“胡鄰”的九尾狐。
陳最下意識想要抬手撥開眼前垂下的髮絲,抬起手卻意識到自己雙手髒的沒眼看,這才抬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的屋子裡沒有亮燈,在黑暗之中,他淡綠色的眼仁陡然一豎,然後他靈活地越過各種傢俱,走到了洗手盆前。
洗手盆旁放著他的書桌,最中間端放著一個開啟的匣子,鑲嵌著寶石,紋理也用金色的顏料描繪,十分精緻。
寶匣之中放置著軟布,軟布上是一顆晶瑩的深紫色珠子,那是他的祝織。
洗乾淨手,陳最踱步走到書桌之後,手覆上圓珠,他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掌心之下的珠子似乎有所感應,陳最喃喃,“織兒,我好累……”
一牆之隔的正屋,薄從懷正用溫水打溼的毛巾給沈玉訴細細擦拭面板。
她的全身都染了鮮血,那條她珍視無比的旗袍搭在另一側的水盆邊,像一隻無力垂下的手。
沈玉訴的胸口被覆上了一層白色紗布,紗布中心還滲出了血。
薄從懷面無表情,似乎心如止水。
但是,如果這時沈玉訴醒著,她一定能敏感地察覺出他平靜面容下意識崩騰的心。
他快要發瘋了。
特別是無數次回想到那把插在沈玉訴心口的匕首。
那個場景到底有多恐怖——
沈玉訴像一個被遺棄的布娃娃,胡亂地躺在冰冷的地上,雙瞳已經有了擴散的趨勢,無神地半睜著看著前方。
她的身下是一灘鮮血,那麼恐怖的血量,源頭竟然是她的心臟。
到底為什麼,他的訴訴要一次又一次,遭受這樣的對待?
薄從懷轉過身,將髒了的毛巾在水盆中清洗乾淨,動作有條不紊。
淡紅色的水倒映了他的面容,薄從懷猛地想起沈玉訴第一次在湧隆宮中落水的樣子。
無端的恐懼籠罩了他的心臟,那片寧靜美好的聽香上空陡然出現一隻無形的手。
薄從懷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耳邊響起無塵的話——
“不可執意違拗天意。”
“苦海無涯,玄珩,一意孤行是不會有善終的。”
他倒吸一口涼氣,手猛地收緊,握成了拳。
時間倒退回幾十年前……
薄從懷與無塵面對著坐在一處平臺上,二人中間擺放著一方茶臺,各自前面是一盞茶杯。
無塵率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嗯,好茶。”
薄從懷看著他的動作,突然勾唇顯出一抹冷笑,“無塵師傅很會品茶?”
無塵的眼皮一掀,撩了薄從懷一眼,“玄珩,說話何必夾槍帶棒。”
薄從懷白了他一眼,“找我什麼事?”
無塵放下茶杯,垂著眸為茶壺內添置熱水,“聽說,你在找一個人?”
薄從懷沉默,面上不屑的表情卻頓住。
無塵沒有抬眸,但卻把他神情的轉變捕捉個一乾二淨。
兩人雙雙沉默下來,卻是薄從懷先開了口,“你到底要說什麼,能不能開門見山?”
無塵笑了,“你性子還是這麼急。”
薄從懷不耐地嘆了口氣,要不是聽無塵所說之事牽涉到玊微,憑他的性格,絕對不會留下。
無塵瞟了一眼薄從懷,又笑,“我說的沒錯吧?”
薄從懷悶悶地“嗯”了一聲,心裡極度不爽,非常想越過茶臺給對面這個傢伙一拳。
“或許,我有一些關於她的訊息。”
薄從懷一驚,“什麼訊息?”
無塵伸出手,一顆玉石出現在薄從懷面前,“三十年後,她會出現在一個名叫‘落花村’的地方。”
薄從懷皺著眉,雙指捻起玉石到面前,玉石晶瑩剔透,通體玉色,十分潤,“鳴訴玉?”
無塵一挑眉,“不錯,這個,能救她的命。”
薄從懷焦急追問,“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誰料無塵卻賣起了關子,他對著薄從懷微微一搖頭,“玄珩,天機不可洩露,我今天所言已經夠多了。”
薄從懷最煩無塵這不可言傳的神秘模樣,心下更是煩躁。
無塵不肯抬眸看他,自顧自擺弄手中的茶具,“你聽我的,去找這個地方,將鳴訴玉交給村口第一家中的年長者。”
說完,無塵朝著薄從懷豎起一根手指,“記住,是三十年後,不可早不可晚。”
薄從懷凝神看著手心的鳴訴玉,心裡有一萬個疑惑。
可此刻,無塵卻是下了逐客令,“將鳴訴玉交給她之後,再來找我,我會告訴你其他事情。”
薄從懷拂袖離去,無塵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飲茶。
三十年後,薄從懷來到了落花村。
那個時候,沈玉訴去上學了,家裡只有沈桂枝在。
薄從懷無聲無息地出現,卻沒有嚇到沈桂枝,他看到她正在對一顆裂開的種子施法。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薄從懷將鳴訴玉拿了出來。
沈桂枝倒吸一口涼氣,然後佈滿褶皺的面上出現了喜色,“鳴訴玉?”
薄從懷冷眼觀察著她的表情,實在不懂這個老婆子和自己尋找的人有什麼關係。
然後他就聽到沈桂枝喃喃道,
“這可以救訴訴的命了。”
薄從懷突然收掌握拳,“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