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開合之際,古烈已瞥見藥店裡有人躺倒在地。

“站住!警察!”

古烈臉色劇變,下意識的摸向腰間警棍,高聲大喊。

兩個黑衣男子聽到喊聲下意識的抬頭,看見古烈和陸去病後拔腿便跑!“嘟嘟嘟!”

下一秒,古烈吹響了掛在胸口的哨子。

“師傅,我去追,你去看看藥店裡的情況.”

聲音還在空中迴盪,陸去病已從古烈身邊消失。

快到帶起一陣微風,帶起古烈飄逸的三百煩惱絲。

“我去,這麼快!去病,他們兩個人,你小心點.”

古烈吼了一嗓子跑向藥店。

聽到警哨長鳴,兩個穿黑色衛衣的男子在繁華鬧市發足狂奔。

倆人一路撞開行人,一前一後,轉瞬間已跑出十幾米。

陸去病手上拎著警棍旋風般跟了上去,從兩人撞開的道路空隙,直衝而過。

街道上的紅男綠女們正在互相吃著豆腐玩著曖昧,誰曾想三個瘋子如坦克般衝撞過來,一時嚶嚶怪和罵娘聲此起彼伏,步行街上一片大亂。

突然間,墮後的黑衣男子發出了衝破天際的男高音,撲街倒地。

“呃!啊~!下流!”

黑衣男子捂著屁股,倒地不起,高聲慘嚎。

看清這一切的一眾路人個個驚駭失色,誰下手這麼狠一緊,聲浪為之一停。

“嘖嘖,警察執法尺度太大了.”

“無恥之尤,底線都被突破了!”

“噓,親愛的,不要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得罪了那個狠辣的年輕警察,留著原裝通道出口貨物吧.”

陸去病並不理會在地上蜷縮著身體慘嚎的黑衣人,足不停步繼續追人。

很快,附近的輔警衝了過來,控制住了捂著屁股慘叫的黑衣人。

跑在前面的黑衣人聽到了身後同伴的哭嚎,滿頭冷汗之下跑的更快了,不少路人被他衝撞倒地,眼看就要逃竄至路口。

身後陸去病閃轉騰挪避讓百姓,一時竟沒有拉近距離。

他情急之下,顧不了那麼多,大腳朝前方一個倒地肥婆的碩大臀部踩了上去。

靠著豐厚脂肪的反作用力,陸去病身在空中如一支標槍,直射黑衣人的背後。

手中已多了根展開的伸縮棍。

黑光一閃,伸縮棍狠狠砸在黑衣人的大腿上。

黑衣人一聲慘叫,失去了平衡,朝前摔倒。

他忍著劇痛翻身站起,轉身過來手中已多了一根黑色短木棍,頭部已削尖碳化。

陸去病從空中墜落,左手在地上一撐站直了身體。

黑衣人戴著衛衣帽子和口罩,唯一露出的雙眼泛出血紅的兇光。

“小警察,別逼我殺你!”

“哈,我好怕,哪位兄弟保護我一下嘛!”

“知道怕就好,往後退,小娘炮!”

“現在的罪犯情商都這麼低嗎?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你才娘炮,你全家都娘炮!”

陸去病不屑的搖搖頭,舉棍便當頭砸去。

一出手便全力以赴,空中棍影重重疊疊,影影綽綽,對方根本看不清虛實。

黑衣人下意識的抬手遮擋。

“嘭嘭嘭,啪啪啪!”

肉眼不可見的棍影中,陸去病的伸縮棍砸在黑衣人的肩膀、腦袋、胳膊多次。

把他打的疼痛難忍,不停下蹲。

“停!別打了,有沒有公德心,打架為什麼打臉!”

鮮血從黑衣人的額頭分三股流了下來。

“哈,現在可不是打架,是警察執法,扔了棍子!”

黑衣人呲牙咧嘴的甩了甩胳膊,伸出袖子擦了擦頭上的血。

“我和你拼了!”

黑衣人用出全身力氣,身體往前傾斜,猛的刺出尖利短棍,朝著陸去病的胸腹而來。

圍觀的吃瓜群眾忍不住高聲尖叫,甚至被陸去病踩了屁股的肥婆也害怕的捂住了大嘴。

這根正高速刺來的尖利黑棍在陸去病眼中,就像一根慢慢遞過來請他抓的香蕉,不過他也懶得去抓這根不明材質,不明加工工藝的。

陸去病身體微側,左手已閃電般抓住了黑衣人手腕,往上抬起。

接著很自然的順勢踢出一腳。

“呃!噗通!”

黑衣人的襠部被陸去病正腳背抽射命中,雙腿一軟,不自覺的跪在了地上。

黑衣人手一鬆,棍子掉在了地上,眼淚、鼻涕、口水一起湧了出來,臉和脖子瞬間憋的通紅,像是隻被蒸熟的大蝦。

幾秒後,黑衣人直挺挺的撲倒在地,雙手還死死捂住自己的,心中悲涼無比。

不知道沒有,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用。

旁觀的百姓放開了捂嘴的手,個個張大了嘴,不少人放飛出由衷的感嘆。

“我竟然聽到了的聲音,難道是錯覺?”

“我忍不住併攏了雙腿,神經性的疼痛了一下.”

“這位帥哥警察過份了點,人家明明沒有使用作案工具,直接銷燬就不太好了.”

“噓,小聲點,這個警察就喜歡走下三路,之前那個倒下的被開了.”

陸去病笑嘻嘻的走了過去,輕鬆的拿下他的雙肩包。

拉開一看,包裡全是一盒盒藥品,一半是頭孢類抗生素,另一半是雲南白藥一類的刀傷藥。

這可是政府嚴格管控的藥物,必須有處方藥才能少量購買。

至於地上的黑衣人,他根本沒有再看一眼,現在還能跑,除非性別搞錯了。

幾個輔警拎著長棍叉子跑了過來。

“哥幾個,把他扶起來押著,我們去找古警官.”

“散了散了,大家該玩玩該吃吃該摸摸,別湊熱鬧了,搶東西的小賊而已.”

輔警大哥喊了幾嗓子,圍觀的吃瓜群眾逐漸散去。

陸去病柔聲安慰了被他踩了臀部的肥婆大姐,哄的她眉開眼笑後才跟著輔警大部隊往回走。

藥店門口圍了幾個輔警,插了根警棍的黑衣人已無後顧之憂,正趴在地上,雙手被反銬。

隨即第二個黑衣人被扔在他旁邊,反手銬了起來。

古烈正對一個上半身雄偉挺拔的年輕女子做著人工呼吸。

“去病,快來,你是法醫,能縫死人想必也能救活人。

快來看看阿美,她怎麼也叫不醒,一直沒動靜.”

陸去病大驚失色,如果今天被害人死了,案件的性質就變了,惡性事件啊。

摸了摸阿美的脈搏,翻看了阿美眼睛,觀察了一下瞳孔。

“生命體徵平穩,大概被敲暈了,身上有傷嗎?”

“腦袋上被砸了一棍子,身上還沒檢查,要不找個地方你來檢查一下?”

聽到這句話,阿美眼珠轉動,悠悠醒了過來。

“古警官,還好有你,嗚嗚嗚,我們找個地方檢查一下吧,我哪兒都疼.”

感性的阿美聲音婉轉悽美,如杜鵑啼血。

“咳咳,你沒事就好,我身旁的這位年輕人是陸警官,是我剛帶的徒弟,他兼職法醫,讓他給你檢查一下吧.”

“不嘛,人家就信任你.”

“師傅,你抱著阿美去藥房倉庫,看看身上有沒有傷口,注意,不要亂治哦.”

“那是,那是,我安撫一下受驚的她,馬上來.”

古烈抱著阿美去了倉庫,故意開著門,看來他也是害怕著什麼。

陸去病過去問詢了兩個黑衣人幾句,兩人一臉決絕的轉過頭閉嘴不言。

身心上的摧殘,使他們對陸去病產生了無比的憎恨。

陸去病嘆了口氣,無奈的聳聳肩走到一邊,準備等古烈出來一起押嫌犯回警局。

小杜笙從圍觀的人群中伸出小腦袋,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陸去病心中一動,和一旁輔警小隊長說了幾句。

他點點頭,很快帶著幾個輔警勸散了人群,悄無聲息的帶著小杜笙到陸去病他們開來的馬車上。

陸去病早已等在了車上,伸手將小杜笙拉上了車。

“謝謝你,小杜笙,你怎麼知道藥店裡有問題?”

“我認識這兩個傢伙,他們是地下人裡的敗類!搶劫偷盜什麼都幹,好像還被政府通緝了,外號叫什麼黑牛,黑虎,就是他們這些傢伙敗壞了我們地下人的名聲。

半小時前,他們偷偷摸摸進藥店,被我看見了.”

陸去病點點頭,看著瘦弱清秀的杜笙,不知為何想起了同樣平坦身材的甄懷仁,眼珠子骨碌碌亂轉,想到了什麼。

“好孩子,做的對,這次沒有你就出大事了,給你50塊錢,買點好吃好喝的.”

“我不敢拿,叔叔.”

“沒事,你媽問你,實話實說,做好事就應該有獎勵.”

“謝謝叔叔,太好了,我都好久沒吃過肉了.”

小杜笙大著膽子收下錢,塞進了褲子裡。

“以後還想不想再賺這種正義的錢,光明正大的錢?”

陸去病摸摸他腦袋,笑嘻嘻的說道,慈愛的表情像極了冒充小紅帽外婆的大灰狼。

“太想了,怎麼賺?”

小杜笙的眼中冒出了亮晶晶的光。

“以後有類似的訊息,只要涉及犯罪的計劃、企圖,甚至那些被通緝傢伙的異動,類似這種訊息都能換錢!你甚至可以發動其他小朋友,一起打聽訊息,你給他們點好處,所有費用都可以到我這裡來報銷.”

“叔叔,這算不算傳說中的無間道?”

“你還明白這個詞?文化水平不低嘛.”

“我偷偷溜進電影院看過這部老電影.”

“嚴格意義上不算,你本來就沒在黑幫。

就算是,你也是朝偉啊,想想那句—我就是警察,帥不帥,酷不酷?”

“後來他被打死了.”

“呃,這都是細節,不重要,你比他聰明嘛!話說回來,我只是要你打聽訊息,沒讓你混進黑幫搞風搞雨那麼危險.”

“警察叔叔,不是我貪財,還是問清楚比較好,那些壞人的什麼訊息都行嗎?比如黑豬有三個老婆,黑龍管著妓院,天天換女人什麼的.”

“這兩個禽獸!這類訊息也行,不過得和做壞事多少有點關係.”

“嗯,我知道了,能不能預支點錢,買通地下城的小夥伴們.”

小杜笙眼中純真的光芒忽閃忽閃。

陸去病苦著臉,掏出100塊和一張名片給他。

“這是我的電話,你可以打電話給我約個時間見面,也可以拿著名片來南區警署找我。

最近我要找關於公園殺人案的線索,到處打聽一下,不會虧待你的.”

“每個有用的訊息100塊,行不行?”

“小小年紀就這麼精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