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道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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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個造肥坊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生產,即便有王熙的加持,但是想要不出問題,那是不可能的。
竇希瓘那邊就選擇比較省事的做法,因為自己根本管不過來,也不會管,那就直接找紫霞夫人合作。
而李令問這邊,遇到的一個大問題,就是人手不夠。
其實準確一點的說法,也不是缺人,而是缺錢。
這個缺錢,就是成本問題。
崔神道就幫他出了個主意,也就是來找王守一。
因為安業署就是暫時幫隱戶找活幹。
為什麼暫時,就是朝廷要先給人家土地,人家才能交稅,不然的話,拿命交啊!
但土地也得等,不是說馬上就有,那這期間怎麼辦,就得幫他們找活計。
崔神道就尋思著,這裡的人力肯定比較便宜。
其實最初也是如此,但情況正在發生變化.!
如今安業署的人力,不但不便宜,甚至還比外面高一些。
最最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商人導致的。
最開始的時候,是王守一去找商人,讓商人招這些隱戶送貨,給一些酬勞,隱戶就能憑藉這酬勞,回到家鄉,甚至還能餘一些。
毫不誇張的說,許多隱戶不願意回去,就是因為負擔不起盤纏。
商人得到的好處,就是安業署會給予他們的保障,能夠避免在路途中,被一些官吏刁難,甚至走運的話,還能有官兵保護。
因為府兵制的原因,官兵有些時候經常排程。
商人當然願意。
王守一本來是讓手下的商人去幹這活的,故此也完成的非常出色。
而一些本地的隱戶,或者說暫時沒有商人要送貨去他家鄉,就得找活安置,如今的百姓,幾乎是沒有什麼存糧的,要幾天不幹活,真的會餓死。
安業署本就為這為生,一天到晚就幹這事,因此幹得稍微出色了一點點,隱戶來此投案自首,是必須報自己擅長什麼,這是最初王熙他們定下的流程。
安業署再根據這個,去尋找商人。
一開始,這其實很難,因為如今的生產規模,都是家庭模式,一般是不招外人的。
最終的結果,就是這些隱戶,還是跑去農莊裡面幹活,就農業缺人比較多,但與佃農是有很大的區別,因為酬勞和工作內容,工作時長什麼的,都是安業署幫忙談。
安業署現在可是一個實權部門,大家就還是給三分薄面,甚至還主動從安業署招人,就是一種示好,尤其是李林甫加入後,示好的人就更多,畢竟李林甫那腦子轉得非快,各種明裡暗裡的操作。
大家也更畏懼安業署。
如今的百姓,只是窮,不是傻。
我去安業署一趟,我什麼都有保障,連僱主都不敢輕易打我。
這尼瑪.!
導致不是隱戶的都假裝隱戶,都跑來這裡自首。
甚至於工匠,什麼的,全都來了。
雖然目前商業規模不大,但還是要用人的,不是每個人都有很多家奴的,尤其是洛陽這地方,四通八達,是運河的中轉站,且商業遠比長安自由。
原本商人只是向安業署示好,去招一些人,結果沒過幾個月,就變成被逼的去安業署招人,自己招,人家不去,只能上安業署。
不招不知道,一招-——嗯,真香。
一句話,裡面全是人才。
不管你想招什麼人才,全都在安業署能夠找到。
一時間,合同臨時工,是大行其道。
因為有僕人,或者部曲的存在,長期僱傭,還是少,主要都是臨時合同。
這一下子,就啟用了人才的流通,等於商人能夠迅速地獲得自己想要的人才,極大的刺激了商業發展。
當下許多人想做買賣,只能是親力親為,招自己想要的人才其實很難的,如今別說網際網路,連張報紙都沒有,全看緣分。
關鍵一點,大家是互不信任。
不熟,不敢要。
故此一般都是自己幹,最多兩個僕人,規模自然就小。
而如今有安業署做保障,雙方都不怕了,畢竟誰敢去得罪安業署,就連洛陽的那貴族,見到安業署,都得點頭哈腰。
規模的擴大,進一步又刺激招人。
這王守一人都麻了。
我特麼只是來蹭一點功勞,場邊看看飲水機就成,結果你讓我當主力,這工薪也不匹配啊!但沒有辦法,已經上了賊船,只能是努力一點,勤奮一點。
結果就是越努力,活越多,沒完沒了。
李令問和崔神道並不知道的是,就目前這個安業署,已經是三個月內,開的第四家。
沒有辦法,人太多,一家的話,根本就顧不過來。
總結下來,來這裡招人,不但貴,還特麼矯情,你還不能隨便懲罰他們。
李令問聽到這個情況,就不想弄了,我是來這裡找便宜的牛馬,幹活好,好不吃草的,結果你給一群大爺,我特麼賤啊!但是崔神道卻堅持先看看,反正不來也來了,看看也行。
因為在他看來,安業署的出現,是巧妙的打破了貴賤之別,因為安業署的存在,導致僱主和僱員在一定程度上是平等了。
雖然這根本就不是王守一的初衷。
但這是崔神道非常樂於見到的,其實很多時候,去反對體制的,往往是體制內的既得利益者,因為只有他們才能感受到危機。
外人看貴族,真是羨慕的口水都要流出來。
但崔神道看貴族,卻認為這麼下去的話,遲早要亡,不是說他人品多麼高尚,而是他看到其中的危機,他認為要改。在崔神道的堅持下,李令問也就看看吧,結果一看,二人立刻感受到安業署的魅力。
那名單一拉,各種人才,各種年齡階層,各種工薪標價,是應有盡有,是能夠精準到每個崗位,這在當下,絕對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當下招人,是什麼活都幹,就沒有精準一說。
而這又非常符合造肥坊的工作模式,一筆賬算下來,如果真能找到合適的人才,還真是虧不了。
二人倒是沒有急著挑人,而是打算先回去看看,自己到底缺啥人才,再來這裡招人。
試問一年前,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安業署,竟然能夠改變整個大環境。
這就是道家思想的無為而治。
一個精準有力的政策,其實是能夠改變大環境的。
儒家就做不到這一點。
因為儒家強調,是事無鉅細,從國家到個人,從朝堂到家庭,都有一整套行為準則,或者說一套內在的邏輯,這麼一來,就沒有太多變化。
這就是自漢以來,到明清,只是一些制度發生改變,其餘的幾乎都沒有變。
所謂的資本萌芽,其實也就只是萌芽,那是不可能長成參天大樹的,不需要去遺憾什麼。
因為你要資本發展起來,就必須給予極大的空間和時間,以及簡單精準的政策支援。
可以這麼說,如果只獨尊一種思想,那麼儒家的下限最高,但上限也最低。
因為儒家全都規範好,再差不會差到哪裡去,而這就是小農經濟的最大需求。
也是統治者的最愛。
道家就剛好反過來,是下限最低,上限最高。
因為道家是比較崇尚自然,不要去管太多,這就極有可能會衝破萌芽。
至於法家,就是戰時最高,其餘皆是負數。
在戰亂時期,用法家,那戰鬥力是儒道根本沒法比的,但如果是和平時期,獨尊法家,絕對不可能超過二世。
秦朝只要不改制度,就是扶蘇上位,也得滅亡,只是大家認為扶蘇上位,可能就是偏儒家,這就有可能延續下去。
因為法家那套做法,但凡是個人,都無法長時間忍受的,除非是有個極強的外敵威脅大家的生存。
最終形成的思想體系,就是儒法結合,王霸雜之。
但是現在,道家來了.!
哦,還有,那王毛仲也來了。
“毛仲?”
“你們兩個怎麼也在?”
“你們不是約好的嗎?”
“俺不清楚。”
王毛仲搖搖頭。
幾人一照面,真是面面相覷。
王守一問道:“你來這裡是為何事?”
王毛仲道:“前不久俺收到訊息,說是有人在河道鬧事,不準俺們將河道淤泥弄走,所以俺就趕了過來,順便來你這裡瞧瞧。”
崔神道眉頭一皺,問道:“是何人鬧事?”
王毛仲嘆道:“還能是誰,不就是你們這些貴族。”
崔神道問道:“他們為何鬧事?”
王毛仲道:“因為那些淤泥,以往朝廷疏通河道,淤泥都用於灌溉兩邊的田地,你們也知道河道邊上的田地,是最肥沃的,也一直是被權貴把持。
如今知道我們要將淤泥運走,自是不願,於是堵在河道上鬧事。”
王守一立刻道:“這事我們管不了。”
王毛仲道:“俺也沒指望你幫忙,俺只是過來探望下你。”
王守一道:“那行,待會我備宴,為你接風洗塵。”
王毛仲呵呵道:“俺就為這來的。”
崔神道見王毛仲胸有成竹,於是問道:“你打算怎麼幹?”
王毛仲哼道:“對付他們,就只能蠻幹,沒有別的辦法,俺是帶著人來的,俺現在可是工部尚書,倒要看看誰敢鬧事。”
崔神道稍一沉吟,道:“其實沒有必要,而且這可是洛陽,不是長安,你這一招來這裡,可能也行不通,畢竟他們是人多勢眾,只要他們堅持下去,影響到糧食入關,對你可就非常不利。”
王毛仲問道:“你有何妙策?”
崔神道道:“只需要巧妙的停工,便能令他們退去。”
王毛仲好奇道:“巧妙的停工?”
崔神道道:“黃河不就在邊上麼,你只需要問那些河道官員,在那裡停工,容易引發水患,他們可就不敢鬧事了,馬上夏天的大暴雨可就要來了。”
王守一驚嚇道:“崔老三,看不出你是個狠人,這一招可真是太損了。”
崔神道道:“就只是嚇唬一下他們,不會出事的。”
王守一道:“那也不行,這麼幹,可真是太危險了。”
“什麼不行,俺就覺得挺好的。再說。”王毛仲哼道:“這與你何干?”
“怎麼與我沒關係,我在那裡也有田地啊!”王守一激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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