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依法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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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王熙回去後,李隆基立刻下令,將整個吐蕃使臣團全部逮捕。
回到家的王熙,立刻進入緊急治療狀態,其實他傷得也不輕,被花姐摁在塌上,扒光衣服,各種手段往他臉上、胸前招呼著。
“哎喲!哎喲!花黛玉,你下手輕一點,疼疼疼.!”
“這不疼哪能好,你先忍著一點。而且我說少郎,你也真是沒用,每回打架,都打得自己一身是傷。”
“你懂個錘子!老子可是以一第五,要不受點傷,那我不成神仙了麼,況且,對方傷得可比我重。”
“以一敵五,也會受傷?唉.。”
“???”
聽著裡屋裡面的扯淡,外面薛國公主是眉頭緊鎖。
王守一則是罵咧咧道:“這小子可真是不讓人省心,今兒本還想好好誇誇他的,結果就鬧出這麼一檔子事,要不是高內侍叮囑過,老子非得揍死這臭小子。”
薛國公主卻道:“此事可也怪不得雀兒。”
王守一訕訕道:“我也認為雀兒沒錯,全都是那吐蕃小子不識好歹,膽敢在長安為非作歹。”
他其實是罵在嘴裡,疼在心裡。
自己打是無所謂,但別人打,這當爹的肯定也是心疼。
薛國公主道:“其實這種事也是常有發生的。”
王守一聽著有些迷糊,問道:“夫人到底想說什麼?”
“妾身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紅袖。”
薛國公主道:“最近幾個月,哪回雀兒闖禍,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她若繼續留在學院,只怕會給雀兒招來更大的禍端。”
王守一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薛國公主道:“必須要讓紅袖離開學院。”
王守一為難道:“但是紅袖是無名先生請去的,你也知道先生的脾性,我可是說不動他。”
薛國公主道:“那就妾身親自去說。”
王守一一怔,忙道:“夫人可莫要衝動,如今無名學院可是非常重要,我的安業署也還得指望著它。”
薛國公主道:“我不會去跟先生說,我會直接找紅袖談談,身為老師,難道不應該為學生著想嗎?如今事實已經說明,她若留在學院,只會增添禍事。”
王守一聽薛國公主語氣堅決,也就不再做聲。
這薛國公主可也不是什麼慈祥和藹的女人,到底她是在宮裡長大的,看待事情的角度,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大多數看到的是尚貢布,但在她眼裡,紅袖才是禍亂地根源,若不除掉這根源,遲早會出現下一個尚貢布。
關鍵在她眼裡,那紅袖不過就是一個賤婢,對於王熙去為紅袖冒險,她內心其實是非常憤怒的,只是她不喜歡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
要說最終王家輸給武家,這她沒有辦法,成王敗寇,只能認輸,但若是因一個歌妓,而令自己的兒子受傷,這就是她無法容忍的。
她認為這就是不應該的,是可以去避免的,純屬是自己沒事找事。
故此,她決定要將紅袖給趕走。
大年初二,本是走親訪友之日,但是由於吐蕃小王子一事,導致張說、張嘉貞、源乾曜三位宰相,第二日一早就被召喚到皇宮。
“三位怎麼看?”
李隆基面色陰沉地問道。
張嘉貞率先說道:“吐蕃使臣不識好歹,不但強闖民宅,企圖侵犯民女,還毆打我國外戚,應當嚴懲,以儆效尤。臣建議立刻將那吐蕃小子處以斬刑。”
唐初時,這律法是比較寬鬆的,一般就是絞刑和斬刑,斬刑就是不留全屍,已經是最重的判罰。
李隆基非常滿意地點點頭,“朕也是這般想的,這回是決不能輕饒。”
張說卻站出來:“不可。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根據我大唐律法,若外國人在我國與他們國家的人發生衝突,應將他們遣送回國,由他們國家的律法處置。
而如果外國人在我國與我國的百姓發生衝突,就應當以我國律法處置。然而,根據我國律法,那吐蕃小王子實屬侵犯未成,罪不至死,應該處以杖刑,且流放一年。”
張嘉貞道:“律法也應以情理而定,那吐蕃小子行為屬於極其惡劣,不得姑息,否則的話,他人都將效仿。”
張說道:“可我聽京兆尹所說,那吐蕃小子只是在宴席上,看中紅袖的美色,又因喝了不少酒,才做出此等下作之事來,其實這種事以前也時常發生,未有處以死刑例子。”
“怎麼沒有。”
張嘉貞立刻反駁道:“如果其中涉及到犯上,就能處以極刑,此案中涉及到祁國公之子,是足以以犯上而論。”
到底唐朝還是一個等級社會,如果是賤民欺辱貴族,就是屬罪加一等,反之,就是罪減一等。
張說直言道:“可對方亦非吐蕃賤民。”
李隆基很是不爽道:“怎麼?相公以為那吐蕃小子能與朕的侄兒相提並論?”
張說瞧了眼李隆基,稍作思量,道:“陛下,如今各國使臣都在觀望,看我們如何處置,如果我們不能秉公執法,那各國使臣又會作何想?他們或許只會關注到,只因吐蕃小子傷得是我們外戚,故而才被處以死刑,而會忽略其實是對方先侵犯民女,王小雀是為老師挺身而出。
此案受害者是紅袖,而非是王小雀,如果我們以王小雀的身份來給出最終判決,那麼必然會有人認為,這只是兩國貴族子弟為了一個歌妓,在爭風吃醋,這不但對紅袖不公平,對王小雀也不公平,應當以紅袖為主來判罰此案。
倘若我們將此案細節公佈出去,並且依法判刑,這不但會豎立法律的權威,令各國使臣遵守我國法律,也會重創吐蕃在各國眼中形象,是有利於其它國家更傾向於依附我國。”
不得不說,這張說的口才是一等一的,直接切中要害。
此案的最大受害者,應該是紅袖,而不是王熙,若以王熙為主的話,大家的關注點,就會集中在王熙和尚貢布身上,剛好中間又夾著一個女人,這就是典型的紈絝案例。
對王熙反而不公平。
得不償失。
李隆基聽罷,神情稍稍緩和了幾分,又問道:“那依相公之言,該如何處理?”
張說道:“那吐蕃小子既是以外使的身份來此,那麼根據外交禮儀,朝廷應立刻驅逐整個吐蕃使臣團離開長安,同時讓那吐蕃小子去往西州服刑,刑滿之後,再放他回去。”
源乾曜默默點了下頭,但沒有出聲。
李隆基瞧在眼裡,一番思量後,最終還是向張說言道:“此事就交於相公去處理。”
張說道:“臣遵命。”一旁的張嘉貞聞言,不禁有些惱怒。
以前張說是他的上司,可如今他是張說的上司,但他總是覺得,張說沒有將他這上司放在眼裡,時常在皇帝面前,公然反駁他的意見,而不是私下與他商量。
其實李隆基最初也是更偏向張嘉貞的建議,打算嚴懲,將尚貢布處死,因為以前也處死過吐蕃使臣。
但顯然張說這一番話,打動了他,也令他改變主意。
但不管是哪種處理方式,都是不給予任何寬恕的。
三個宰相中,也沒有人說,這是吐蕃貴族,咱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爭論的點在於,只是依法判決,還是再罪加一等。
更多也是從律法方面考慮,而非是外交,但其實這裡面是包含外交的,只是說李隆基本就看吐蕃不爽,也沒打算給他們好臉色。
而張說的這番說辭,多少也有些外交方面的考量,咱不需要怕什麼,但有沒有必要,此時就將矛盾更加激化,他認為還有待商榷,到底目前還在財政改革,軍隊也要進行改革。
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只要他這麼說,那李隆基必然要處死尚貢布。
張說在得令後,並未有親自出面,而是授意京兆府依法判決。
此案並未有任何疑點,京兆府當天就下達判決書,馬上就給予執行。
當天驅逐那吐蕃使臣團,幾乎是連夜讓吐蕃使臣收拾包袱走人,可以說,連求情的機會,都不給吐蕃使臣。
並且還在四方館貼上此案的通告。
這的確給予各國使臣極大的震撼,正如張說所言,大家的關注點,果然是集中在侵犯民女這一點上。
但這反而給予他們很大的威懾。
如果是因為毆打皇帝的侄兒,你這麼判,大家反而能夠理解。
但有些人知道,那紅袖是歌妓出身,在那場宴會上,打聽紅袖的,可不是尚貢布一人,許多人都在打聽,因為演得太好了,大家都很入戲,所以他們還認為判得有些太重,殊不知,本來都是要處死的。
趕緊囑咐跟自己來的貴族子弟,千萬別鬧事,這就是下場。
但西域諸國,是從外交角度來看待此事,尤其是那些在吐蕃和大唐之間左右逢源的國家,心裡開始打鼓。
可能未來不久,就必須得選邊站。
這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外交訊號。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的是,此事的源頭,乃是因為後庭之爭。
在一間道觀內,青煙嫋嫋,李林甫上得上柱香,便去往內堂,只見一人早就內堂虛席以待。
正是武信。
坐下之後,李林甫便道:“我始終不認為,這是一個好計謀。如今在朝臣可能都在重新評估,王小雀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武信卻是笑道:“李中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李林甫問道:“此話怎講?”
武通道:“雖然朝廷的判決是非常果斷,但李中允認為,朝中每個人都是支援的嗎?
可是不見得,其實還是有大部分人,認為不應該與吐蕃大動干戈,尤其是為了一個外戚和一個歌妓。
只是鑑於陛下的態度,以及當下的局勢,故而不敢明言。但如果今後在與吐蕃的作戰中,我軍若受到損失,或者說,影響到國家財政,必然會有人拿此事出來說。
在朝臣心中,對於王家的印象,只會更壞,而不會更好。”
李林甫稍稍點頭:“原來如此。”
武信又道:“關鍵李中允也在將因此得利。”
李林甫忙問道:“此話怎講?”
武信笑道:“這慈善宴會,本就是武祭酒想出來的,可當時人人都在誇讚王小雀,而如今的話,大臣們必然是會將功勞算在李中允頭上,因為沒有人希望外戚再得勢。”
李林甫如夢初醒般,“武祭酒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但其實他早就算到這一步,這個結果確實非常符合他的利益,但他心裡並不贊成,因為這裡面有著很多巧合的,稍有不慎,可就得不償失,甚至當時都逼得他還暗中安排人去保護王熙。
結果雖然非常妙,但這個計劃,他不認為是對自己有利的。
武信突然道:“據說當時,是一個少俠突然殺出,以至於那吐蕃小子未能得逞,李中允可識得那少俠?”
李林甫忙舉手道:“林甫可對天發誓,林甫絕不認識那人。”
他確實安排了人,但只是保護王熙的,而不是保護紅袖的。
武信稍稍點頭,笑道:“我也只是問問。”
李林甫道:“如果武祭酒認為我李林甫會為了一個歌妓,而不顧大局,可也真是小瞧了李某人。”
武信見李林甫有些不快,忙解釋道:“李中允勿怪,我真的就是隨便問問,絕無他意,絕無他意。”
李林甫兀自道:“當時許多人都見到那人的面目,據說京兆府現在也在找尋此人,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到時便知真相。”
武信拱手道:“李中允請息怒,此事能成,全憑李中允相助,武某怎敢會懷疑李中允。方才若有得罪之處,武某向李中允道歉,以茶代酒,自罰三倍。”
他便舉杯敬向李林甫。
李林甫心裡卻道,此人真是好生歹毒,竟想借刀殺人。
如果沒有那少俠的出現,王熙當槍匹馬殺進去,自然是凶多吉少。
這對於武家而言,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但這不是他想見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