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鳴說道,“多謝大人好意,只是那核心之地我無不能靠近,就不一起去了。我還有事要去找蒼月門的門主。”

說著,拉起鄧子洋,就此離去。

那位金大人見他與血魔宗的人廝混在一塊,眉頭一皺,只是此時不是問這些的時候。當下帶著人走了。在場的其他人也跟著離去。

血魔宗的那位朱師兄留到了最後,等其他人都走了,這才朝著陳鳴離去的方向追去。

他心裡帶著一種貓戲老鼠的輕鬆,穿行在通道中。

過了片刻,到了通道的盡頭,眼前又出現一個新的溶洞。

他那種輕鬆的心情才消失。

“有意思!”

朱師兄看著空無一人的溶洞,喃喃地說了一句。

那小子帶著兩個人,居然還有那麼快的速度。他不過比他們晚了十幾個呼吸,他們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看你們能逃到哪裡。”

他那雙猩紅的眼眸中透出一抹殺機,隨意走進了一個通道。

既然這樣,他只能用最笨的辦法,碰運氣了。

反正,這裡的通道都是相通的,總會碰到他們。

至於那把鑰匙,在他的心中,自然是比不上“血神珠”的。長生之術對他而言,過於遙遠。要與那麼多高手搶,就算能搶到手,最終也是便宜了那位使者。

“血神珠”卻沒有人跟他搶,只要解決掉那幾個小耗子就行了。

要怎麼選,還用得著問嗎?

……

“你放我下來吧。”

某條通道內,陳鳴終於慢了下來,鄧子洋見他站在那裡吐納了起來,可見消耗極大,便這樣說道。

他實在是不願拖累陳鳴,“你如今不再是自己一個人了。這位姑娘對你情深意重,願與你同生共死。這樣的情誼,你絕不可負了她。”

鄧子洋說這話的時候,不由想到了已逝的妻子祝惜惜,心中一陣刺痛。

剛才他看見玉海棠拼死保護陳鳴的場景,就想到了自己與妻子的遭遇。不願陳鳴也步自己的後塵,才挺身而出,選擇與三個血魔宗的弟子翻臉。

他本來是想以自己的死,來助陳鳴二人逃出生天。

妻子死後,他就已經有了死志,支撐他活到現在的,就是心中那股仇恨。

他相信,只要陳鳴能逃走,日後一定能替自己和亡妻報仇的。

自己也能早日到九泉之下,與妻子匯合。

誰知,陳鳴的功法竟然如此神異,他瀕死之際,陳鳴硬生生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如今,那姓朱的狗賊又追了過來。

鄧子洋心裡很清楚,陳鳴帶著那個女子就已經夠難的了,再帶上自己,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那姓朱的追上。

“他要抓的只是我——”

“剛才你明知必死,為何要救我們?”

陳鳴打斷了他的話,“你能為了我挺身而出。難道我陳鳴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不成?”

鄧子洋生氣地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難道要為了我這個魔道中人,白白搭上她的性命?”

“區區一個一品,還殺不了我。”

陳鳴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的罡元已經恢復完全。

這《鳳舞九天》全力施為之下,速度確實是極快,連一品強者都被他拋在後面吃塵。

但是消耗也是巨大的,就這麼一段距離,耗去他三成的罡元。

他只能拿出那枚“火元珠”,吸納其中的力量來恢復消耗的罡元。

這“火元珠”內蘊含著無比精純的火元力,可以直接吸納,迅速將消耗補充回來。

“走。”

陳鳴再次將他提起,繼續趕路。

鄧子洋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陳鳴為了防止他搗亂,將他的罡氣給封住了。

不一會,又到了一個溶洞,地上又有兩具妖獸的屍體。

陳鳴沒有絲毫停留,進了一條通道。

“這個方向,是通往核心的——”

鄧子洋在這裡繞了幾圈,已經大致能辨別出方向。一般而言,靠中間的通道就是深入到核心的。

兩旁的通道就是繞圈子用的。

方才在外面,所有人都聽到商劍飛和袁行之的話,修煉《烈陽神功》者,是無法進入洞府的核心的。

而且,所有人都是奔著核心去的,別看現在他們相安無事,等到解決那頭火蛟後,為了搶奪鑰匙,必然是一場混戰。

在那樣的混戰中,是非常危險的。

陳鳴說道,“他肯定也想不到我們會跑到那邊去,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鄧子洋憂心道,“可是,你去了核心之地,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放心,我自有辦法。”

……

過了約一盞茶的時間。

三人已經深入到接近核心之地了,空氣中火元之力已經濃厚到了極點,若不是陳鳴護著,鄧子洋很快就會變成一具乾屍。

問題是,此處的火元之力相當狂暴,甚至帶著火毒。一旦直接吸納,就會汙染罡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

原來危險是源於這裡的火毒。

接著,鄧子洋就震驚地發現,陳鳴的護體罡元出現了變化,變成了淡綠色。

“這是——”

他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竟然兼修了另外一門功法?”

正常來說,武者只會修行一門功法。不是無法兼修,而是很麻煩,一來耗費的時間太多,二來也有可能會發生衝突。

所以,體內擁有兩種不同屬性真氣的,少之又少。

陳鳴不僅兼修了一門功法,而且同樣到了三品的境界,這屬實是不可思議。

自己單修一門,進步都趕不上他,又算什麼?

陳鳴叮囑道,“這是我的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

他沒有解釋說這是同一門功法,這也沒辦法解釋,同一門功法,修出兩種截然不同性質的罡元,說出去也沒有人信。

鄧子洋心中一凜,應道,“好。”

就這樣,陳鳴帶著一手抱著玉海棠,一手提著鄧子洋,終於走出了通道的盡頭。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一眼望不到頭的那種。

隱約中,能聽到一種充滿了威嚴的咆哮聲,很可能就是那頭火蛟。

此處的火元之力更加濃郁,能看見點點火星在空氣中飄來飄去,如同螢火蟲一般,那是凝成實質的火元之力。

突然,一點火星沾到他的罡元護罩上,瞬間就燃燒了起來,將他的護罩給燒穿一個洞。

“好可怕的罡元之力。”

陳鳴有些吃驚,將那道護罩駁離出去,火星失去了燃料,很快熄滅掉。

他看著空間中幾乎佈滿了這種火星,一不小心就會碰到。於是心念一動,腰間的“鳴鳳劍”飛出,將前方最近的一點火星給撥到一邊。

劍尖觸碰到火星時,那點火星竟然融入了劍身中。

陳鳴心中一驚,連忙將劍收了回來,握在手中,發現它輕輕嗡鳴著,傳遞過來一種滿足的意念。

“看來,這種火星對它而言是一種補品。”

他這才放心下來。

心想也對,這把神兵本來就是火屬性的,跟他的《玄火真功》才會如此契合。這種精純之極的火行元力對它而言,自然是大補之物。

於是,他用“鳴鳳劍”開路,往裡面走去。

走出幾百米後,眼前出現了一條河。

準確地說,是一條熔岩之河,裡面流動的是火紅色的岩漿。

到了這裡,終於能看清那頭火蛟的樣子,只見前方的熔岩之湖中,一頭巨大的火蛟泡在裡面,身上被九根鎖鏈束縛住,無法脫離那片熔岩湖。

鎖鏈的另一端,分別定在九根粗大的柱子上。

那九根柱子連線著地面與頂端,上面刻滿了各種奇異的符號,柱身有紅色的光芒一亮一暗,如同有生命一般。

這裡,應該就是這個洞府的核心了。

顯然,那頭火蛟就是陣眼。

那把鑰匙呢?

陳鳴心想,搜尋了一會,沒有發現疑似鑰匙的東西,不免有些疑惑。問懷中的玉海棠,“那把鑰匙呢?”

她懶洋洋地說道,“應該是在火蛟下方的熔岩中。”

“所以,要將火蛟殺了才能取得鑰匙?”

“不錯。”

“火蛟死了,這座洞府還有用嗎?”

“自然是可以的,那頭火蛟,不過是看守鑰匙的護衛。”玉海棠的語氣很篤定。

鄧子洋聽到這裡,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對這個洞府,似乎也太熟悉了一些。

陳鳴終於關注起了那幾位一品與火蛟之間的戰鬥。

總共七位一品,包括蒼月門的門主凌啟陽在內,玉夫人卻不見蹤影。

七人聯手,那頭火蛟看似落入下風,卻並沒有受太重的傷。

陳鳴注意到,它擁有著極高的戰鬥智慧,每每都能避開要害。它的體型極為巨大,體長數十米,體型有數人合抱那麼粗,只要不是傷在要害,對它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以一敵七,打得有來有回。

一時之間,七位一品竟然收拾不下它。

不愧是活了大幾千年的火蛟,即使是一直被鎮壓著,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突然,六扇門那位金大人提議道,“諸位,拿出真本事吧。再這樣耗下去,我等元氣枯竭,還殺不了這頭畜生。”

這位金衣提督,竟然是一品的修為。

“好!”

“先殺了這頭畜生再說!”

頓時,數道驚人的力場震盪開來。

離著上百米的陳鳴三人差點被這驚人的氣息給掀翻了。

這力量之恐怖,將方圓數百米的火元之力都清空了。

轟隆!

伴著隨著數道刀光劍影,那片熔岩之湖猛然炸開,無數火雨四散開來。

陳鳴完全看不清那邊的戰況。

一品之威,竟至如斯!

他手握“鳴鳳劍”,將玉海棠放到地上,邁步上前,一式“萬羽朝宗”,化作萬千劍影,將襲來的“火雨”一一擋下。

叮叮叮——

終於,那陣“火雨”的餘波扛過去了。

陳鳴只覺得體內一陣空虛,頭上冒出一片冷汗。

果然,不要隨便圍觀戰者之戰。

光是一品的戰鬥餘波,他耗盡了全力,也差點沒能擋住。

剛才那片“火雨”,每一滴熔岩的威力,都超過了高晨這位三品武者的全力一擊。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傳來。

那頭火蛟,居然還沒死!

陳鳴看過去,只見那片熔岩都乾涸了,只見湖底處有一團金色的火焰,彷彿從地底冒出來,仿如實質一般。

能在那樣狂暴的攻擊下,依舊毫髮無損,絕不是凡品。

“難道,這就是鑰匙?”

他心中想到,第二眼才見到那頭火蛟,它的的情形很不樂觀,身上數道巨大的傷口,四條爪子被斬掉了兩條,一隻眼睛都被打瞎了,腦袋被削去了小半截。

就這樣,它居然還沒死。生命力之頑強,讓人歎為觀止。

就在這時,陳鳴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動尋常的波動。猛一回頭,看向盤坐在地上的玉海棠,有些愕然,“不會吧?在這個時候……”

這種波動,他很熟悉,意味著玉海棠在衝擊三品。

她為什麼要選在這種時候?

“陽老鬼,你敢——”

猛然間,一聲憤怒之急的聲音響起。

陳鳴回頭看去,見到其中兩名一品已經戰作一團。其中一位他還見過,正是護送過玉海棠的一名老者。

那火蛟還沒死,居然就內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