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另一邊,正坐在院子裡抽著旱菸的陶志全聽到那道呼喚的時候,緩緩抬頭,有些失神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片刻後,他孫女陶芳跑了出來,有些激動地問道,“爺爺,是不是疑冢開啟了?”

長生帝君的疑冢的傳說已經流傳了數千年,不管對誰來說,都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陶志全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陶芳又問,“爺爺,那個賊子會出現嗎?”

“一定會的。”

這一次,陶志全的語氣很篤定。

……

“來了!”

城中某一座豪奢的園子裡,江世華有些激動地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位,“六叔祖,這是——”

一轉頭,他發現身邊的人六叔祖已經不見了。

“人呢?”

侍立在一旁的傅叔答道,“已經趕過去了。”

“唉!”

江世華有些鬱悶,他本來還想求六叔祖帶他去見見世面的。那可是長生帝君的疑冢啊,必定是強者齊聚。

只可惜,六叔祖絲毫沒有帶他一起去的想法。

傅叔提醒道,“公子,此地不宜久留。”

江世華自然知道這個地方有多危險,沒有六叔祖在身邊,留在這裡安全沒法保證,於是起身說道,“走吧。”

……

整個清風城,在那一聲聲“陳鳴速來”的呼喊聲中,變得混亂起來。

像江世華這樣有自知之明的,都收拾東西跑路。

還有一大群富貴險中求的武者,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去。

剩下最多的是不明真相的群眾,在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此刻,鎮海王府外,聚集過來的武者已經有上百人,都站在離圍牆一丈遠的位置,一個個不敢上前。

陳鳴抱著玉海棠趕到的時候,才知道為何這些人不敢上前了。

一靠近,就能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威壓,將鎮海王府給籠罩住了。

在圍牆處,躺著十來具屍體,沒有任何外傷,死得相當安詳。

這些人,應該就是想強行闖進去時死的。成了無形的警告。

陳鳴一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畢竟他懷中抱著一個女子。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在這樣的場合,自然是引人側目。

他不理那些人,徑直來到大門的位置,高聲喊道,“商前輩,我來了。”

吱吖一聲,大門自行開啟了。

同時,他感覺到壓力一鬆,便邁步走了進去。

門外之人見狀,也想跟著進去,最終只有兩個速度最快之人成功進入裡面,那些晚了一步的,都死在了外面。

“多謝了小兄弟。”

其中一人進到裡面後,還跟陳鳴道了聲謝。隨後超過他,朝裡面探索去了。

……

陳鳴進了鎮海王府後,心頭莫名有些沉重,突然低頭對玉海棠說,“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還請姑娘對我的家人照拂一二。”

玉海棠說道,“你憑什麼認為,你死了,我卻能活下來?”

“我知道姑娘不是一般人,既然敢跟來,必定是把握的。”

“就算如此,我憑什麼要照拂你的家人?”

“……是我冒昧了。”

陳鳴不再提此事,朝著商前輩所在的位置過去。

玉海棠看到他的樣子,心中多少有些懊悔,她本意是想問他,我是你什麼人?可是話到嘴邊,就變味了。

眼看著那個院子越來越近,她突然說了一句,“你不許死。”

陳鳴說,“如果可以的話,我自然是不想死。”

說完,邁步走進了院子。

不出意料的,院子裡,已經有不少人在。

最打眼的,是一位穿著鮮豔紅袍的中年男子,那袍子是六扇門官服的樣式,應該就是六扇門的那位紅袍了。

他身邊跟著一位明豔少女,一身宮裝,透著天生的貴氣。

旁邊還有三位身穿金衣的三品提督,趙守常也在其中。

最讓陳鳴吃驚的是邊上那名身穿青衣的七品巡使,居然是莊曉天。

“他怎麼會在這裡?”

……

第二撥人裡,也有熟人,正是玉夫人,旁邊站著一個英氣勃發的男子,應該就是蒼月門的門主凌啟陽。

除了這二人外,還有一位白髮老者。

玉夫人看見他和玉海棠的時候,也是相當吃驚,不過她城府頗深,竟然忍住沒有喊他。

第三撥是幾位黑衣人,身上散發的氣息讓人很不舒服。

為首之人身材高大,一雙猩紅的眼睛,被他盯著,就讓他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血魔宗!

他對這種氣息很熟悉,畢竟是見過《血魔真經》一部分內容了。所以一眼看出了這幾人的來歷。

“血魔宗的話,他會不會也在?”

陳鳴一下子想到了鄧子洋,目光一掃間,果然發現了其中一個人的身形與鄧子洋有些相似。

只不過,那個人看著他的眼神很冰冷,讓他無法確定。

……

就在陳鳴打量著在場這些人的時候,他們也在打量著陳鳴和他懷中的女人。

其中一個鬚髮根根豎起的老者大聲道,“商劍飛,袁之行,你們要等的,就是這個小傢伙?修為低微了些,不過行事頗有老夫當年的風範。”

另一個手持龍頭柺杖的老嫗冷哼一聲,“孟浪無行,壞了女子的清白,該殺!”

顯然,這個老太婆跟地個老者有過節。

就是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來歷。

在場總共有七撥人,可想而知接下來將會是可怕的大混戰。

他一個小小的四品,怎樣才能在這樣的局面裡活下來?

這是個問題。

終於,商劍飛的聲音響起,“陳鳴,你過來。”

這個聲音,是從房裡面傳來的。

陳鳴在這七撥人的人注視下,抱著玉海棠,一步步走向了那扇曾經進過一次的門。

一直到他走進屋裡,也沒有人出手阻止。

房間的最深處,商劍飛和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帥哥面對面坐著,兩人身周環繞著一青一白兩道法力。

沒錯,正是法力。

據說,武者突破到了神藏境後,一身罡元會轉變為法力,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異能力。

那個白衣老帥哥應該就是蘇芷寧的師父了,聽剛才那個白髮老者說,好像叫袁之行。

陳鳴有些詫異,“他不是一品嗎?什麼時候突破到神藏境了?”

他說道,“商前輩,我來履行當——時與您的約定了。”

差點說成當年了,實際上,他跟商劍飛約定好後,到現在連一年都沒有過。

商劍飛睜開眼睛,看著他的目光有些複雜,“你真是讓我感到吃驚,居然這麼快就到了四品。”

這話陳鳴聽得太多,已經沒感覺了,說道,“前輩想讓我做什麼?”

商劍飛神情一肅,說道,“你可知,鎮海王府底下,是一條巨大的火脈。一旦這條火脈甦醒過來,地底的熔岩噴發出來,將會淹沒整個清風城。

“原本,這條火脈是被人以絕大的法力封印。只是當年出了一些意外,封印開始鬆動。這個孽,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這些年,我一直留在此地,就是盡力拖延火脈爆發的時間。以免生靈塗炭。”

陳鳴聽到這裡,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說實話,這個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搞半天,商劍飛不僅僅是個戀愛腦,還有著悲天憫人的心腸,用了二十幾年的時間,孤身一人在此壓制火脈。

話又說回來,沒事為什麼要將一座城市建在火山上面?

只聽商劍飛繼續說道,“只是,今年以來,火脈越發活躍,難以壓制了。就算是袁兄來了,集合我們兩人之力,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陳鳴有些不解地問道,“以前輩的實力尚且力不從心,晚輩修為低微,又能做什麼呢?”

袁之行介面道,“你聽說過長生疑冢嗎?”

他點頭,“略有耳聞。”

袁之行說,“當年,正是長生帝君以絕大法力,將地底火脈封印,並且命人世代在此鎮守。這個家族的人,修煉的正是你如今所修的《烈陽神功》。後來,這個家族不可避免地衰落。秘密也流傳了出去。後來被鎮海王所得。

“原來,長生帝君用來封印火脈的,是一座洞府,不斷吸收火脈的力量,轉化為純粹的火元之力。如此上萬年後,就能徹底將這條火脈的力量化去。

“這裡面有一個關竅,每隔一段時間,必須有人進入那座洞府內,將其中的火元之力取出才行。只是,自從二十幾年前,最後一位練成《烈陽神功》的人死去後。便再也無人能進入那座洞府了。”

陳鳴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所以,兩位前輩想讓我進入洞府裡面,取出裡面的火元之力?”

商劍飛點頭道,“不錯。只要取出火元之力凝聚的火元珠,洞府就能夠繼續運作,吸納火脈的力量。危機自解。”

陳鳴說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吧。外面那些人,是來找長生帝君疑冢的鑰匙的。他們要是找不到,豈會善罷干休?”

商劍飛說道,“那把鑰匙,就在洞府裡面。他們要拿,就讓他們去拿好了。”

陳鳴奇道,“為什麼你們都篤定那把鑰匙還在裡面呢?就算鎮海王沒有取走,當年那個家族的人,就不會去動那把鑰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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