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鳴一進去,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這裡總共七個人,五男兩女,看起來都頗為年輕,這些都是江州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了,嗯,除了那七大勢力之外的。

七個人,每個都代表了一方勢力。

秦家,紀家,蒼月門,巫山派,天罡門,還有一人與金玉堂關係匪淺的。

最後一位,是來自六扇門。而且是老熟人了。

加上他以這個代表江家的,整個江州最強的八個勢力,全齊了。

這也意味著,沒有大勢力的支援,連來參加的資格都沒有。

在場七個人,反應各不相同,有神情冷漠的,有忌憚的,有審視的,有疑惑的,還有眼中帶著侵略性的……

“這位姑娘有些面生啊,以前沒有見過。在下代郡田啟東,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一個頗為和善的青年主動打招呼。

陳鳴客氣地回了一句,“星月宗袁紫衣,見過田兄。”

代郡田家,還挺懷念的。

記得在幾年前,清風城的提督府的武會上,就有一位田家的人,叫田啟明,應該跟這個人是兄弟。

“原來是袁姑娘,幸會幸會。”那田啟東是識趣的,見她不想多說話,便不再搭訕。

陳鳴站到一旁,目光在這七人身上掃過,在其中一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那人叫周偉華,是周偉豪的堂兄,還別說,兩人長得還挺像。

也不知道古元滔和周偉豪兩人現在如何了。

這兩人不在江州城,一時之間,也打聽不到二人的訊息……

陳鳴正想著,突然聽到外間腳步聲響,心中一奇,居然還有人?

這人又是哪方勢力推上來的?

他轉頭看去,只見月門處飄過一縷明黃色的裙裾,他心裡突地一跳,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居然是她?

來人一身明黃色的長裙,臉戴面紗,一頭長髮高高笄起,作已婚女子的打扮。行走間,嫋娜娉婷,儀態萬千,即使是蒙著臉,敢定是一位絕色佳人。

其他人同樣很詫異,認識此女的,疑惑她怎麼來了。不認識的,則猜測她代表的是哪方勢力?

“是你?”

唯有一名男子,看見她出現的時候,表現得相當激動。

此人正是陳鳴的老熟人,清風城認識的五品都尉餘修明,本來是清風城的一把手,後來空降了一位三品提督。

沒過多久,他就調走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此人。

兩年未見,餘修明也突破到三品了,他代表的是六扇門,所以見到頂頭上司要對付的人,自然沒有好臉色,厲聲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不快滾!”

身穿明黃色長裙的正是玉海棠,她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是此間的主人請我來的,你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趕人?”

餘修明看向帶她而來的那名金玉堂的管事,質問道,“你們金玉堂這是什麼意思?”

那名管事不卑不亢,拱手道,“回這位大人,這是金老的意思。”

一聽是“金老”的意思,餘修明臉色微變,倒是不便發作。

那是神藏境的強者,就算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只能苟延殘喘,也不能對其不敬。

那名管事見其他人都沒有異議了,開口道,“各位請隨小人來。”

然後,帶著這裡八個人走向後院。

……

“她也來爭這個傳承?是有什麼謀劃嗎?”

陳鳴跟在最後面,心裡思索著。

她雖然突破到三品不久,但是身懷異寶,在火元空間時,有過斬殺一位一品的戰績,雖說那個一品經過連番大戰,消耗不小。但已經是極為驚人的。

他二品的時候,殺一個重傷的謝建秋都非常費勁。

真要是比武來選傳人的話,在場的人估計沒有一個爭得過她的。

只不過,她就算獲得了那位神藏境強者的傳承,也不可能掌控得了金玉堂。因為潘致遠不許。

“沒想到,這一趟,居然要跟她爭那傳承。”

陳鳴心中有些無奈。

偏偏他不能將身份透露給她。

玉海棠跟江映雪這個戀愛腦不一樣,她是有野心有追求,有心機也有手腕的女人。

他也不敢保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會不會直接一道劍罡飛過來,把他當成不滅魔尊的傀儡給宰了。

偏偏那把絕世神兵,是他破局的關鍵,性命之所繫。是絕對不可能讓給別人的。

說不得,一會還要跟她做過一場。

陳鳴心裡想著,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抬頭看去,見是到了一處院子。

那名管事給每個人分發了一塊金牌,說道,“把這個金牌握在手中,就能前去見金老。”

田啟東有些動容道,“這不是進入秘境的憑證嗎?難道金老竟然在一處秘境中?”

這時,陳鳴也拿到了那塊金色的牌子,果然與當初夏紹文給他的那塊有些相似,只是上面的花紋不太一樣。

那名管事將八塊令牌都發了出去,說道,“金老閉關之處,是一個破損的秘境,沒有任何危險,諸位進入其中就會明白了。”

破損的秘境?

陳鳴有些好奇,他對於秘境的瞭解並不多。第一次聽說還有破損的秘境,也不知道里面是怎麼樣了。

他抬頭看去,見其中幾人神情中帶著驚異,只有兩人神色如常。

一個是餘修明。

另一個是玉海棠。

突然,玉海棠朝他看了過來,與他的目光接觸上了,他微微一笑,很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此人——”

玉海棠心中微微一動,只覺得這名女子的目光有一種熟悉感,不及細想,手中的令牌綻放出幽藍色的光芒,瞬間將她包裹住,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湧來,拉扯著她的身體。

她撐起一片罡元罩護體,數息過後,那股撕扯的力量消失了,她睜眼一看,發現已經身處一個洞穴中。

這是一個石洞,除了她與另外八人之外,一片死寂,感覺不到任何的生命氣息,讓人有些不適。

玉海棠對此早有預料,她看向那名同樣在打量著四周環境的黑衣女子,心中很肯定地想道,我以前一定見過此人。

奇了,此女容貌出眾,又有如此修為,若是以前見過,她不可能不記得的。

有點意思。

她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移開了目光。

……

“真敏銳。”

陳鳴等到玉海棠的目光移開,心中想道。

不過,她應該沒有發現。

接著,他才真正打量起了這個破損的秘境。

“天地元氣異常稀薄。一點生命的跡象都沒有,環境比火元秘境更加極端,有點類似那個水墨畫秘境。”

不同的時,這個世界應該是沒有怪物的。

這是他到過的第三個秘境——如果火元秘境也算的話。

他總感覺這個世界的秘境很古怪,火元秘境和這個秘境也就算了,那個水墨秘境是什麼鬼?

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的。

陳鳴有一種感覺,這個世界的秘密,只怕都在秘境之中,人間界只是表世界,秘境才是裡世界。

想想看,一品武者想要突破到神藏境,只有獲得進入秘境的名額。

從這件事,就能看出秘境的重要性。

這位金玉堂的神藏境一直待在這個秘境中,也一定有他的原因。

“你們來了,進來吧。”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洞穴的深處傳來,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虛弱,卻依舊能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當下,其中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當先朝洞穴深處走去。

陳鳴來之前,就已經看過江繼南給提供的所有對手的資料,此女姓巫,她爺爺原是金玉堂的供奉,雖然已經去世了,但是有這樣的淵源,關係也不一般。

按照江繼南的說法,此女很可能是他最大的對手。

這巫姓女子一動,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

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緊繃。

“餘兄。”突然,有人開口打破了沉默。

陳鳴覷眼一瞧,正是方才跟他搭訕的那位田啟東,他正在向餘修明搭話,“這破損的秘境,有何古怪之處?”

餘修明對他的態度倒是頗為友善,“破損的秘境中,是沒有生靈存在的。與其說是破損,不如說是生機已絕。”

田啟東疑惑地說道,“秘境也會斷絕生機嗎?”

“這是自然,秘境內自成一界,其中所誕生的奇珍,可助我等武者開啟神藏,對於我等武者而言,無異於聖地一般。只不過,每個秘境的本源是有限的,若是短時間之內,採掘過多奇珍,導致秘境本源乾涸,自然生機就會斷絕。”

田啟東聞言大吃一驚,有些憤怒地說道,“這天下竟有人會做出這等竭澤而漁之事?”

突然,有個人冷冷地說了一句,“這有何奇怪,眼下不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嗎?”

田啟東呃了一聲,臉上差點變成了豬肝色。他確實不是針對裡面的那位前輩,有心要解釋,又覺得刻意解釋的話,只會越描越黑。

那人一句話,就將話題給殺死了。

陳鳴看了那人一眼,正是方才用侵略性的目光盯著他看的那個男子。

又走了半刻鐘,眼前豁色開朗,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穴。

中間處,有一汪泉水,一個乾屍一般的老頭浸泡在泉水中。

池子的中間,插著一柄劍。

這個場景,跟龜甲中預示的一模一樣。

“來了!”

陳鳴心中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