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根本不給陳鳴開口拒絕的機會,說完之後,又叮囑玉海棠幾句,就直接走了。
他疑惑地問玉海棠,“你姑姑為何非要將你嫁給我?以你的條件,嫁個皇子都綽綽有餘了。”
玉海棠幽幽地說道,“你應該聽說過我出生之時,有半仙為我批命,得了一個七星海棠的批語吧?”
“就為了這個?”
玉海棠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根本不清楚那位半仙的份量。
她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從我記事起,與我靠得太近的男子,用不了多久,就會遭遇不幸。”
陳鳴頓時好奇了起來,“什麼樣的不幸?是死了嗎?要離你多近才算近?持續多長時間就會觸發?”
一連串的問題,把玉海棠問得愣住了,她怔怔地看著他,“你……你不害怕嗎?”
“當然怕啊。”陳鳴認真地說道,“所以才要搞清楚這個不幸是怎麼觸發的,好想辦法規避。”
像這種詛咒類的手段,最是防不勝防,說不怕是騙人的。
他又想起一事,“對了,那姬千星經常跟著你,他怎麼沒事?”
玉海棠冷笑道,“因為他從不靠近我身邊三尺之內。至於你,你到現在竟然沒有死,已經讓人意外了。姑姑大概是覺得你命硬吧,所以才非要讓你娶我。”
陳鳴一回想,還真是。每次見到姬千星,他總是跟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原先以為是出於敬畏,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還有她之前的貼身侍女,也都不會跟她離得太近。
至於他,要不是有系統,早就罡氣耗盡而亡了。就算他不死,玉海棠死了,他也難逃一死。
這個詛咒,確實有點東西啊。
陳鳴又問道,“那多長時間才會有作用?一刻鐘?還是一個剎那就算?”
他又問了幾句,玉海棠卻轉過身去,不理他了。
感覺她有點生氣了,也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她。
接著,陳鳴又把秋香叫了過來,吩咐道,“你去把洪子霖請過來。”
“是。”
……
洪子霖這些天一直往陳府跑,他有些放心不下。
偌大的陳府,大爺不懂武功,護院顧俊榮只是個護院而已,實力最高的吳柳兩人不通世務,春香夏香兩個是女流之輩……
還是隻有他來操這個心。
當洪子霖得到通報,見到一位俏麗的侍女時,一眼認出是隔壁家的人,謹慎地問道,“姑娘找我何事?”
侍女道,“我家公子有事相邀。”
這正中洪子霖的下懷,正好可以去探探對方的底,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託人查過了,只知道隔壁那戶人家也姓陳,來自江州城,至於名字來歷,卻是一概不知,而且搬過來後,再也沒有出過府,顯得極為神秘。
相比起來,另一邊隔壁那對爺孫兩人就正常多了。
不一會,洪子霖跟著那位俏麗的侍女進了隔壁家大門,他問道,“不知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婢子秋香。”
他笑道,“巧了,我認識兩位姐姐,名字與你甚是相似,叫春香和夏香。”
“是嗎?”秋香掩嘴一笑。
洪子霖趁機問道,“不知你家公子邀我過來,有何貴幹?”
“等見到我家公子,你就知道了——到了。”
秋香來到後宅的一座院子內,隔著房門稟報,“公子,人來了。”
房中傳來一個聲音,“嗯,你先下去吧。”
洪子霖第一反應是,這個聲音怎麼那麼耳熟,就聽到一個熟悉的稱呼,“子霖,還站著幹什麼,進來。”
洪子霖簡直是驚喜莫名,失聲道,“師叔?”
他上前推開門,果然見到師叔陳鳴坐在裡面,異常激動,“真的是你啊!師叔,你怎麼回來了也不回家?”
激動過後,就是疑惑。
問完之後,他感覺有點不對,房裡還有其他人。
陳鳴坐在一道簾子旁,左手探入簾子裡面,他身旁明顯坐著有人,雖然只能隱約見到一個人影,洪子霖卻是判斷出那是一個女人。
他糊塗了,“師叔,您這是……”
陳鳴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跟你解釋。我找你過來,是有事讓你去做。”
洪子霖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壓下心底的疑惑,“師叔,您儘管吩咐。”
陳鳴開始叮囑起來,“我會給你一封信,你回去後交給我大哥……”
……
信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說他在江州城找高人算過了。在今年之內,要重新修繕一下祖墳,而且大哥一家都要在場。
果然,第二天一早,陳睿就帶著全家人出了清風城,回老家去了。
剛出城門,就碰到了一隊六扇門的捕快,正好與他們同行,將他們一路護送回了老家。
……
與此同時,陳鳴也派秋香拿著那塊令牌去了一趟尚安商行。
然後,一位中年婦人跟著秋香回來了,見到蘇芷寧的樣子,眼中透出一道有如實質的殺意,“是誰傷了她?”
這股殺意讓陳鳴感到一陣心驚肉跳的,解釋道,“此事說來話長……”
然後,中年女人那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他只覺得頭皮一麻,“有一位三品的強者要殺我,她強行突破,導致罡元爆走,經脈盡斷。”
婦人光是聽他這簡短的描述,就知道那情形是何等的兇險,有些動容地說道,“受了這樣的重傷,她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驚蟄功》雖然是了不得的秘法,但也是有限制的。體內經脈盡斷,自然就無法施展了。
按理說,她絕對無法救回來才對。
陳鳴說道,“晚輩無暇他顧,不得已才叫前輩過來,還請前輩好生照顧她。”
中年女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帶著蘇芷寧離去。
等蘇芷寧也被帶走後,房間裡,只剩下陳鳴和玉海棠兩人。
他說道,“你既然知曉那麼多隱秘,應該很清楚我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你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玉海棠懶洋洋地說道,“急有何用?”
他說道,“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你不是有什麼《燃血大法》嗎?”
他嘆息道,“實話告訴你吧,我的壽命已經透支太過,所剩壽數不足十年,已經無法再使用這門秘法了。”
“你覺得我信嗎?”
“姑娘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就在此時,一個隆隆的聲音響起,有如驚雷一般,從天空中傳來。接著,聲音越來越清晰,“陳——鳴——速——來——”
“這是——”
陳鳴抬起頭來。
玉海棠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之色,“這是千里傳音之術,唯有神藏境才能施展。”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商前輩。我得走了。”
玉海棠看著他,平靜地說道,“你現在鬆手,我就會死。”
陳鳴說道,“你應該知道那個地方有多危險。”
玉海棠說,“你耽擱得越久,你的親人朋友就越危險。那些人會想盡一切辦法尋找你的蹤跡。找不到你,就會找你的家人,找你的朋友……”
陳鳴知道她說得沒錯,商前輩吼這一嗓子,讓他一下子站到了風頭浪尖之上。
他不再廢話,說了一聲,“得罪了”,就將玉海棠橫抱起來,另一隻手抓起了“鳴鳳劍”,從窗戶翻了出去。
“陳公子!”
身後,傳來那位王先生的聲音。
陳鳴不答話,運起《鳳舞九天》,以一個極優雅的姿態,飛掠在屋頂,速度之快,轉眼間就將身後的王先生甩得不見蹤影。
……
玉海棠雙手環抱著陳鳴的脖子,一雙明亮深邃的眸子,凝視著他的臉,眼中閃過極其複雜的神色。
她一開始,並不相信什麼《燃血大法》這樣的鬼話。以十年壽命的代價,瞬間恢復消耗的真氣,回覆到全盛狀態。這一聽就不像是真的。
直到此刻,她震驚地發現,陳鳴的修為竟然如此深厚,絲毫不像是剛剛突破到四品的樣子。
其罡氣修為,不輸於她了。
這讓玉海棠心頭一顫。
陳鳴是剛剛突破到四品的,突破之後,就一直在給蘇芷寧和她療傷,根本沒有時間修練。為何在這期間,修為也能不斷爆漲?
這根本不合理。
要知道,她突破到四品已經有三年之久,才將罡氣修到四品巔峰。
陳鳴只花了半個月。
只有一個可能,他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那《燃血大法》的真正作用,是用壽命來換取修為!
怪不得他的修為能夠突飛猛進。
怪不得他彷彿不會遭遇瓶頸一樣……
一瞬間,玉海棠想通了許多事情。
“陳——鳴——”
天空中,再次傳來隆隆的聲音,無比浩大,震人心魄。引得無數人跑到街上,尋找那聲音的來源。
還有一些有見識的武者都意識到了什麼,紛紛朝著聲音傳來之處跑去。
一路上,陳鳴見到了許多武者,幾乎全都是四品以上的武者。
四品的,像他一般在屋頂上飛掠。
三品之上的,有如御風飛行一般,腳不沾地。
不多時,鎮海王府已經在望了,許多人停在王府之外,似乎被什麼擋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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