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日寇

“仙人？你說的是修士吧，”老道回憶到：“可能有吧，不過他們一般不顯露於人前……”

老道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時，自己還是一個孩子，正值日寇進攻中原，民不聊生。

老道所在的村子，從原先的四五百人，現在已經僅僅剩下不到二百人了，不是被日寇殺死，就是被餓死。

老道小名狗蛋，據說取個低賤的名字容易養活。

這天，狗蛋正在村西荒地上挖野菜，忽然，看見村子裡一片慌亂，還伴隨著轟隆隆的發動機轟鳴聲。狗蛋悄悄的向村子靠近，看見一群裝備精良的日寇進了村子。

日寇把所有的村民從家中趕出，帶到了村子裡的廣場。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現在前面嘰裡咕嚕的講了幾句，一個半毛頭的狗腿子，高聲喊到：“皇軍說了，只要你們把八路的行蹤說出來，皇軍可以既往不咎，反而會給大家大大的賞賜。當然了，如果大家不說，那麼就別怪皇軍不客氣了。”說完，狗腿子站在人群前，來回走動，虎視眈眈的看著眾人。

半晌過去，卻沒有一個村民開口。軍官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說了一句，頓時，一個日軍上前，一刺刀直接刺中了一個老漢，頓時，鮮血湧出，老漢手捂著傷口慢慢倒了下去。

人群一陣騷動，日軍士兵向前，將騷亂壓了下來。狗腿子繼續道：“我說各位鄉親啊，大家何苦為了幾個不認識的八路跟皇軍作對？是吧，只要大家說出來，不就沒事了？”

人群中一個跛腳漢子高聲罵道：“狗*的鬼子，殺我妻兒，不得好死。還有你這狗*的漢奸，早晚也不得好死。”

狗腿子大怒：“王老二，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掏出槍來，就要射擊。

人潮又一陣湧動，紛紛向前，氣勢把狗腿子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那個日本軍官見狀大怒：“八格！”一揮手，兩個機槍手已經把槍口對準了眾人。只待軍官手落下，眼看就要血流成河。

忽然，一道紅光從遠方閃現，瞬間劃過兩個機槍手，在機槍手的哀嚎聲中，只見原地留下兩隻手腕。

旋即，紅光又向著軍官而來，軍官大驚，慌不迭的拉住眼前的狗腿子，用力一推，用狗腿子的身體擋住了紅光。

一聲慘叫，狗腿子身軀化為兩截，正應了跛腳漢子那句話。

此時現場一片混亂，村民四散而逃，鬼子也紛紛聚攏一起，將軍官包圍在其中。

只見隨著紅光遊弋，鬼子紛紛身首異處，倒在地上。

“噹噹噹”數聲槍響，打在在紅光之上，紅光慢了下來，搖搖欲墜。

狗蛋正看的入迷，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狗蛋回頭一看，不遠處草叢中一箇中年道士口吐鮮血，身形不穩，搖搖欲墜。

狗蛋大為驚奇，剛要上前，卻見原先那道紅光歪歪斜斜的向著道士而來，及至近前，被道士反手一收，插入背後。

此時，剩餘的鬼子已經跟隨紅光向著這邊而來，槍聲不斷。道士情知不敵，剛要逃跑，看見了狗蛋，心想：“這個孩子留在這裡，可能會遭受鬼子的毒手，”於是，道士一把抓住狗蛋，掏出一張符籙，往小腿一貼，頓時，身影猶如鬼魅一般，瞬間不見了蹤影。

狗蛋只感到陣陣勁風撲面，等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座道觀。

道士將狗蛋扔在一邊，獨自盤膝坐下，開始運功恢復。當時道士將元神附在木劍上，被子彈擊中，不亞於本體受到重擊，也幸虧自己法力高強。

一刻鐘過去，道士蒼白的臉色恢復了紅潤，道士起身，看著狗蛋正呆呆的看著自己，柔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狗蛋。”

“狗蛋。”道士不禁莞爾，但也知道農村人沒文化，起名大都隨便。

“不過，此次沒有消滅掉鬼子，反而差點受傷，卻是有點始料不及，”道似乎對狗蛋說，又似乎在自言自語：“不行，我還得回去一趟，阻止鬼子無故殺害百姓。對了，狗蛋，你家裡還有什麼人？我一塊把你送回去。”

“我家裡嗎？”狗蛋撓了撓頭，說道：“我家裡就我娘和我兩個。對了，我出來這麼久，我娘肯定急瘋了。”

聽見狗蛋如此說，於是道士不再耽擱，抓著狗蛋，縱身一躍，宛如陸地神仙一樣，輕飄飄的足不踏地的再次向著村子而去。

回來的時候，因為道士元神附著木劍之上，被熱兵器所傷，所以不得不借助符籙。此刻修為恢復，卻已經不需要外物相助了。

很快，兩人再次來到村子，入目卻是一片淒涼，只見三三兩兩的屍體橫在路邊，全村竟再無一具活口。

狗蛋忽然撲倒一具老婦的身上，大喊道：“娘，娘，你怎麼了啦？”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等狗蛋哭夠了，只剩下了抽噎聲，道士把狗蛋拉了起來，“狗蛋，你願意跟著我嗎？在我那裡當一個道童，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狗蛋茫然的抬起了頭，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話。

道士帶著狗蛋挖了個坑，將狗蛋的母親埋葬，至於其餘的死者，兩人卻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管了。再者，在這兵荒馬亂的日子裡，餓殍遍地，已經見怪不怪。

就這樣，狗蛋跟隨道士來到了朝陽觀，留了下來。連續數日，狗蛋也不說話。忽一日，狗蛋跪在了道士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說道：“求師父教我道法。”

道士摸著狗蛋的頭，點了點頭。然而，當道士將入門功法交給狗蛋後，無論狗蛋怎麼修煉，卻始終感受不到任何天地靈氣。

當狗蛋問道士的時候，道士才說道：“狗蛋，其實為師初見你時，已經知道，你並沒有修道的慧根。只是當時為師怕你激憤傷身，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聽完道士此言，狗蛋面色蒼白，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血流了下來，卻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