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言昨晚安撫了她很久,最後看著她將暖水袋放進被子裡,將空調調到了合適的溫度就離開了房間。

那一夜裡,尚禮想了很多,白天發生的事情,還有半夜周幼言和她說的話,她的心裡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發燒後的身上一直冒著冷汗,她將被子翻來覆去,盯著天花板看。

好像周哥對她來說,不像是尋常的長輩那麼簡單。

他似乎在她心裡,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不可細說的可貴存在。

*

尚禮第二天早上起來的稍稍有些晚,下樓的時候周家人的早膳都已經用過了。

她今天正式去雲大報到了,手頭上的動作不自覺的加快了不少。

她快速的溜進洗手間洗漱整理了一下,半天沒看到徐雯和周幼言,然後她盛了一碗粥,加了一個荷包蛋。

早起的保姆阿姨在門口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尚禮在餐桌的距離不遠不近的,大概能聽到些什麼。

“據說二少爺昨晚凌晨就離開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哎哎哎這有什麼,年輕人嘛,總有些自已的私生活。再說了,這幾天雲大就要開學了,沒準少爺是去學校了。”

“哪有什麼學校請學生半夜過去的?”其中一個保姆阿姨咂嘴,

“我今早起,走進廚房就聞到了奇怪的中藥味。”

“中藥?那也不稀奇呀,這外來的尚禮小姐,夫人不是準人給她開了中藥嗎?”

尚禮三兩口的把粥喝完,然後招呼兩位阿姨。

“阿姨,我想問,什麼中藥啊?”

“哎呦沒什麼,”一個保姆阿姨解釋,“就是少爺昨晚離開,我們擔心他而已,就是磨磨嘴,不打緊的。”

兩個人一唱一和,馬上說是要去打掃衛生和收拾廚房,就這麼糊弄了過去。

尚禮凝眉,細想昨晚周幼言和她說的話。

按照昨晚周幼言的語氣,徐姨開的藥應該還沒正式開始用才對,不然那藥今早就應該給她喝了。

所以那藥不是她的。

那是誰的。

她想不明白,乾脆將其扔在一邊,拿著錄取通知和相關證件離開了周家。

*

宿舍外頭,雲岫拖著行李就要上樓,陳芮大老遠招呼她。

小姑娘氣喘吁吁的拖著行李箱往她這邊跑,跑到她身邊停下來,彎著腰喘氣,

“你倒是慢點啊,開學第一天你這麼著急幹嘛呀。”

雲岫看了她一眼,說的很是正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喂喂喂,你這種限量級學霸,不需要早起也有蟲吃好嗎?”陳芮調侃她。

短髮女生沒有過多扯皮,而是拎著行李徑直上了樓。

陳芮跟在後面大喘氣,一邊拎著行李,“等等我啊學霸姐姐。”

“哎哎哎昨天的表白牆你看了沒有?”

“沒有。”雲岫沒什麼表情,拖著行李箱往樓上爬,陳芮緊跟在她身邊。

“我告訴你,這次和你沒有關係,是醫學院和文學院炸了。”

雲岫的表情更淡了,“那就和我更沒有關係了。”

陳芮一個大喘氣,“但是你出鏡了。”

雲岫眉頭皺了皺,停下腳步看著她,滿臉疑問。

陳芮挑了挑眉,“我告訴你,這一次廣大雲大的校友們給你取得標題是——”

“雲大帥男靚女同屏出沒,堪稱雲都大學史無前例的顏狗天堂。”

雲岫;“……”

雲岫淡淡看著她。

“這標題誰起的?”

“啊?”陳芮覺得雲岫的關注點不太對。

緊接著她就聽到樓道里女生的罵聲非常髒。

“起的和屎一樣。”

陳芮待在原地:“……”

後來有一次,陳芮再問雲岫,如果告訴她,這標題是沈知還起的呢。

雲岫當時正在做PPT,奈何做到一半電腦突然宕機了。

她正愁的火沒處撒,緊接著陳芮就問她這檔子事,她臉瞬間黑如鍋底。

“他懶得幹這種無聊的事。”

陳芮一個機靈,從床上爬起來,雲岫居然維護沈知還。

讓她一度以為自已當年高中磕的cp要破鏡重圓了。

結果下一秒雲岫甩了一句:“如果他真幹了,那他也和屎一樣。”

陳芮心死了:“……”

*

尚禮進學校按程式報了到,然後隨著同院系的人群一起去參加新生入學儀式。

她今天穿的普通的上襯下褲,在擁擠的人群中奔走,感覺莫名的熱。

到達新生入學會場,現場十分嘈雜,尚禮找到自已的院系區域找了個地方坐下。

新進來的人大都是互相不認識,她四處看了看,最後靜下心來,安心的等著典禮的開始。

過了一會,場館裡的燈光閃了閃,從後臺處上來一箇中年男人。

“各位新入學的莘莘學子們,我是雲都大學的校長項智,我再次由衷的歡迎各位學子來到雲都大學……”

校長的聲音雄偉浩大,引得場下的學生們掌聲連連。

尚禮跟著後面鼓了鼓掌,她的肚子不自覺的又開始痛起來。

慢慢的身體軟下去,面色不一會兒就變得慘白。

旁邊正在給校長拍影片的男生,見到她這副情狀,馬上低頭問了問:“同學,你沒事吧?”

尚禮聞聲微微抬頭,悶悶的搖了搖頭,緊接著又蜷縮回去。

那男生見尚禮這麼回答,就沒再說什麼。

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影片拍了幾分鐘以後,就切換相簿,找到一張照片。

尚禮此時正靠著閉眼凝神,男生微微將圖片一比對。

我靠,這不就是昨天牆上傳瘋了的那個美女姐姐嗎?

昨天和文學院陳清怡還有法學院雲岫站在一起,

還和周學長同框同屏舉一把傘的那個?

所以他今天居然看到了真人!!!!!!!

男生一瞬間端正了自已的坐姿,整理整理了自已的衣服,清了清嗓,想要喊她一下,突然廣播裡——

“大家好,我是來自醫學院的同學,周幼言。”

他的聲音本就很是清沉,在話筒擴大的影響下顯得如此的有辨識度,引起全場歡呼。

尚禮聞聲抬頭,恍惚的視線裡,她看到他穿著清色的襯衫站在演講臺上,目光看著觀眾席,說辭談吐都十分的流利,並沒有因為人多而怯場。

她慢慢豎起視線,看著臺子上的人。

臺上的人在發光,臺下的人在尖叫。

而她夾在中間,平靜的看著他,接受來自他的禮讚。

尚禮忽而想起今早保姆議論的話,覺得一瞬間什麼都變得子虛烏有了。

男生坐在邊上,看看臺上又看看尚禮,感覺自已見證了一場盛大的愛情修羅場。

緊接著,他就找了一個合適的角度拍了一張照片,內容是尚禮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盯著周幼言看。

她覺得不舒服,沒注意到自已被拍了下去。

等到周幼言的演講結束,他直接進入後臺,尚禮本想去找他,奈何人太多,她實在沒辦法擠過去。

索性就給灰溜溜的離開了演講大廳,給他發了一條訊息。

抓月:周哥,我今天看到你的演講了。

抓月:你好像在發光啊

隨後就關了手機去上課了。

*

第一天上課,由於怕生,尚禮基本沒有主動和學校裡的任何一個人說過話。

大家相敬如賓,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晚上處理白天上課的東西,完了洗完澡,熄燈睡覺,已經是整個周家睡的最晚的了。

半夜,她肚子痛醒,開啟手機一看,訊息還停留在昨天上午的介面。

今天除了新生儀式那一會,她就沒有再見到周幼言。

她沒多想,又睡了過去。

大約在她入睡後半個小時內,手機的介面就不停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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