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採月,溫太醫…溫太醫來了沒?”
碎玉軒產房裡,沈眉莊雙手緊緊握著被子,忍耐著宮縮的劇痛。
採月忙的滿頭大汗,不僅要盯著產婆,還要時刻注意自家小主的情況。
“娘娘,您彆著急,省著點力氣,溫太醫那邊,採星已經去請了。”
知道溫實初一會兒就過來,沈眉莊放鬆了一些,也沒再聲嘶力竭的喊了。
只是陣痛不是她想忍就忍的了的,還是時不時因為痛苦而發出抽氣聲。
外界
皇上和皇后聽聞,第一時間領著嬪妃們趕到了。
“惠嬪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聽到外面的聲響,採月又走不開,只得遣了一個二等宮女去回話。
“回皇上,娘娘無虞,產婆先看了,小主胎位很正。”
“那就好。”
胤禛放心了,命宮人多搬了一些座椅,給外殿等著的嬪妃們都賜了坐。
甄嬛也在其中。
她跟沈眉莊是好姐妹,兩人相互扶持,如今對方生產,她倒是真心實意的擔憂。
“皇上,據臣妾所知眉姐姐這一胎還不足月,如今就生產,也不知是何原因。”
一邊說一邊還明裡暗裡看了皇后一眼。
她心裡認定,眉姐姐早產說不定又皇后是這個毒婦做的。
哼!
皇后被看的莫名奇妙,礙於皇帝在場還真不好分說什麼,不然人家還以為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甄嬛不知道,沈眉莊這一胎還真和皇后沒什麼關係。
是她的好姐妹自已背地裡和她的舔狗溫實初滾到了一起,結下的孽果。
實實在在的足月生產。
她整這一出不僅沒幫忙,反而拖了後腿。
被甄嬛這麼一提醒,皇帝也記起來了。
他點了點頭:“待會太醫來了讓太醫好好瞧瞧,必不會讓眉兒有危險。”
話音剛落,一群太醫就腳步凌亂的趕到了碎玉軒,不少還喘著粗氣,可見是一路跑著來的。
領頭的就是溫實初。
“皇上,情況緊急,微臣就不行禮了,先給惠嬪娘娘診治。”
今天本是溫實初休沐的日子,但是他心裡有鬼,不敢隨意休息。
接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就往這邊趕了。
“慢著!”溫實初剛掀了產房的簾子就被胤禛叫住。
他疑惑的看向皇帝:“皇上是有吩咐嗎?”
胤禛看著他那張年輕俊逸的臉,想起了夏刈那晚稟報,說他給惠嬪診治經常逗留碎玉軒好幾個時辰,心裡就不舒服。
“溫太醫醫術雖然不錯,但那是疫病方面的,婦科方面還是讓章函來吧。”
章函是太醫院院首章彌的侄子,年歲比溫實初大了不少,如今三十有七,留著鬍子。
看起來確實比溫實初這個年輕的太醫讓人放心。
溫實初的臉登時就白了,後背直冒冷汗:“皇上!惠嬪這胎一直是微臣照料,他們素不知惠嬪體質,萬一用藥不當傷了娘娘的貴體就不好了。”
被矇在鼓裡的甄嬛也在一旁勸:“皇上,溫太醫醫術是有目共睹的,眉姐姐這胎確實是他一直照料,眼下時間不等人,若是換了其他太醫斟酌用藥都要好一段時間。”
最重要的是甄嬛知曉宮裡頭的波詭雲譎,尤其是生孩子,若不用信任的太醫。
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
兩人說的都有道理,這麼緊要的關頭他確實不該因個人喜好更換太醫。
胤禛按了按眉心:“既然如此就讓章函和溫實初一起照顧惠嬪生產。”
他擺了擺手:“快進去吧。”
“是!”
進了產房,溫實初的心還沒完全放下,他一邊觀察沈眉莊的狀態,一邊還要謹慎盯著章函不讓他把脈。
只把人擠開做些打下手的活兒。
章函奇怪的看著他,連把脈都不給。
這溫實初也太傲了,難不成覺得自已弄出了一個時疫的方子就這麼不把人放在眼裡?
他章函出身太醫世家醫術也不比他差好吧。
這麼一想,章函更覺得對方不讓他參與是看不起他。
找了個機會一把推開人,就把上了脈。
“惠嬪娘娘脈象挺好的嘛,沉穩有力,你在那瞎忙活什麼呢?”
章函無語的看著溫實初,一會兒讓他這個一會讓他那個,還以為惠嬪這一胎有多不好呢。
“產婆,惠嬪胎位怎麼樣。”
產婆經常接生,對生產這一塊懂得不比太醫少,聞言如實回答:“娘娘胎位很正,只是因為頭胎才艱難了些。”
這下章函看著溫實初更是一言難盡:“既然都沒問題,備一份參湯,只需在惠嬪娘娘力氣不夠時候喝下即可。”
他根本沒反應過來月份不對。
畢竟這一胎一開始不是他負責的。
溫實初臉更白了,汗水不停的冒,衣襟都溼了一大半。
沒等他慶幸章函沒注意到月份的事情。
外頭的胤禛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朝裡頭喊了一聲:“章函,惠嬪情況如何?”
還有很多摺子沒批呢,若是再生不下來,胤禛打算先離開了。
章函看了一眼像是被嚇著的溫實初,也不打算再跟他計較,直接去了外間稟報。
“皇上,惠嬪娘娘情況很好,足月、胎位也正,只因為是第一胎所以可能會久一些。”
他話音一落,胤禛手裡的十八子都不轉了,周圍的嬪妃也都鴉雀無聲。
“你說什麼?足月?”
章函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他清楚的感覺到了氣氛不對。
戰戰兢兢一下跪在了地上:“是…是足月。”
胤禛面無表情,看著跪在腿邊的章函,一腳踹在章函胸口。
可見有多生氣。
“皇后!讓所有嬪妃都回去,封鎖碎玉軒!”